其实,她并不是真对哥哥有那么多不满,从小到大,她早早习惯和哥哥们的对话方式,只不过有人肯听她告状,有人肯站在她这边安慰,让她觉得真是愉快啊!
“也许他们是怕妳进了大染缸学坏,”
“不喜欢我当明星可以说,不需要老拿我的长相讽刺我嘛,虽然我的脸真的有些乏善可陈,虽然我妈妈怀疑过好几次,觉得是自己抱错孩子……”
截下她的话,子晏双手搭在她肩膀上,态度诚恳认真。;山馡,记住我的话,妳不丑,一点都不。”
“才怪,我天天照镜子,很清楚啦,我的眼睛太小、鼻子太大、脸上有婴儿肥、嘴巴又……”
“妳的眼睛很大,不信的话去找几个朋友用尺量量,比比看谁的公分数多,妳的鼻子刚刚好,秾纤合度,挺直秀丽。
最让人家喜欢的是妳的婴儿肥,女敕女敕的脸颊让人想掐一把,妳给人家的整体感觉是可爱、清秀。
身为女人不应该长得太俗艳,美丽要淡淡的,才看得长久、看得不厌倦,就像饮食,越淡才越能吃出真滋味。”
咦?刚刚他是不是用了长篇大论来解释她的容貌?寡言的他居然做出赘言的事?他向来奉行沉默是金,是什么东西让他破坏自己的原则?
听了他的话,岳馡的反应不是快乐、不是感动,也不是骄傲,而是……发傻,偏着头,她看他,一瞬不瞬,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
时间久到让沉稳的子晏想打破僵局说几句话,缓和场面,但岳馡抢先开口,一说话就是天崩。
“我想你爱上我了。”这是她分析半天的结果。
“没有。”想都没想,他直觉反应。
“你的说法摆明了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否则不会跟我妈妈和哥哥的看法相差那么多。”
自古以来,西施只在情人眼中出现,不会在“朋友”心中亮眼。
“每个人的审美观不同,妳不能批评和妳家人不相同的说法,就是错误观点。”
“那你为什么让我住到你家?”再提证明,她硬要指控大叔爱上她。
“妳可以去查查,京尚企业每年花费不少金钱在慈善事业上头。”他将对她的好归类于慈善事业,这种说辞让自己容易下台。
“想当明星的女人很多,你为什么独独对我慈善?”
子晏的否认让岳馡不爽。
老顽固,喜欢就喜欢,她又不会反对,反正她也喜欢他呀,她哪里会因为他太老而抛弃他,鼓起腮帮子,岳馡非要逼他承认喜欢。
“是妳说过我们有缘,我们之间有很多的『第一次』,所以一旦有慈善名额,我自然以妳做优先考量。”
他抵死不承认喜欢她,这种承认很麻烦,麻烦到他必须改变若干生态,来将就“喜欢”这件事情,而他,眼前不想做改变。
“江女乃女乃说,你以前很少回家吃晚饭的,自从我搬进来,情况变得不一样,你陪我吃饭、陪我聊天、替我打气,如果不是喜欢我,何必在我身上投资那么多时间和心力?”她咄咄逼人。
子晏被逼到角落了,他直觉出口:
“妳可能不晓得,我有未婚妻了,她叫林欣,又聪明又漂亮,我们的感情很好,下次介绍给妳认识。”
子晏找来林欣当盾牌,新世代小孩真叫人难以招架。
他的话在她心间刻下一刀,说不上口的剧痛。
无缘无故,泪水泛滥,是天狼星出现后的尼罗河,滚滚河水冲刷,冲刷出一片沃田。
岳馡尚未计较自己心情,单纯想哭,她任泪水滚落,误以为泪水本事大,流过几刷就能抚平痛楚,无奈,泪越流心越痛。
“岳馡……”子晏体认了手足无措的正解。
她投入他怀里,紧紧圈住他的腰际,掺杂着唠叨的哭声,让他连半句话都插不进口。
“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我,我喜欢你那么多,你却去喜欢别人,要是对我无心无情,又何必给我百般关怀,一下子对我好、一下子又说你的好与爱无关,你让我无所适从,不晓得继续爱你是正确选择还是错误投资……”
她说了十几分钟,他悉心听取,不答不反应,只是顺着她的长发,一次一次又一次。
子晏心中暗忖,算了,麻烦就麻烦吧,改变生态就改变生态吧,只要她不哭,要他做什么都好,他考虑着如何对岳馡开口,如何合理地从“不承认”走向“承认”。
岳馡哭得够久了,痛渐渐抚平,她在他怀里止下哭声,深吸气、深呼气,不痛了,她没关系的。
岳馡用力推开子晏,笑脸相迎,两串晶莹还垂在颊边。“你皱眉?是在替我担心?瞧!我骗过你了,我的演技是不是很棒?”
“妳……在演戏?”担着的心,落了地,不用找借口合理“承认”,他松口气。
“你付了那么多慈善基金,我总要给你一点成绩吧!”
贝住他的手,酸酸的心、说不出口的涩,噙在嘴里,她用演技相挺,谁说她不是学了一门好技艺。
“我被妳吓着了。”子晏说。
虽是松气,却也有股说不上口的失意,这是人类的矛盾之一。
“大叔,下次介绍小婶婶给我吧。”
“妳要是喊林欣小婶婶,她会气坏。”聊天继续,气氛重回和平,两颗不小心撞在一起的心,被理智迅速拉分离。
今晚,月不圆,心不美。
子晏生日,江女乃女乃说给岳馡,岳馡不小心溜了口,于是单单纯纯的两人庆祝会变成多人餐会。
不过岳馡的不小心让江女乃女乃好快乐,欧宅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满桌子的菜肴,红的、紫的、黄的汽球飘满天花板,彩带、礼物堆满桌面。
岳馡的家人说,欧子晏是小女儿的贵人,能在特别的日子里送给贵人快乐,是他们的荣幸,所以六点钟众人在欧家聚集。
司机从公司接了子晏,便先拨电话回来,关上电灯,大家各就各位,惊喜之夜展开。
汽车进入庭院,子晏怀疑屋里怎么漆黑一片,就算岳馡不在,江女乃女乃和下人也该在家。
皱眉,提起公文包,他往屋子走,门打开,一道强烈光线照得他睁不开眼。
“欧子晏,你好好反省,这辈子你做过什么正确事情?”
严厉的口吻、严肃的话语,子晏想不出这是谁的声音,他的眼睛拚命往光源处探寻。
“你最正确的事是,收容一个笨女生,把她教出自信,今天这个笨女生想说一句话--谢谢你。”这是岳馡的声音,他听出来了,浅浅的笑带上,快意取代紧张。
灯光倏地关上,莫扎特的钢琴曲响起,那是他最喜欢的音乐。
从屋外进门的司机,手里捧着蛋糕,荧荧烛光柔和了他的脸庞。
靶动,他说不出话,镇日成天,他为许多人事设计筹划,他的努力创下了事业王国,却创造不出自己的快乐骄傲,今天,一群人,一个蛋糕,制造出他的幸福。
岳馡走到他面前,接手蛋糕,笑逐颜开。
“大叔,生日快乐。”
“许愿!许愿!”众人起哄。
他顺应民意,在岳馡的脸庞前许愿。“我希望在场的人平安快乐。”
“这种愿望太空泛,你应该许个类似……找到性感女友,天天幸福三回合的实际愿望。”岳庭笑说。
“大叔有未婚妻了,三哥,你不要害人。”岳馡说。
“未婚妻算什么?!就算有老婆,天上掉礼物下来,还是照接不误。”岳封难得幽默。
“二嫂小心,二哥出门都在看天空,等着接礼物。”岳馡反将他一军,从小被欺压,岳馡磨练出一身好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