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这里是我堂哥家,我堂哥是工藤靳衣,妳不知道对不对?”
“哦,老板是妳的堂哥?对哦,你们都姓工藤,我实在是太笨,居然没想到。快进来坐,老板出去,马上回来。”
他出去买……他说要给她一个惊喜,想到这个“惊喜”,亮君脸红心悸。
她的表情?幸子隐下怀疑,继续和亮君聊天,想自她身上得到有关靳衣的讯息。
“我太久没来,不晓得他最近过得怎么样。”她们边走边聊。
多数时候,幸子是受欢迎的人物,她的气质外表皆属上流,只要立场不和她对敌,她可以做出最佳表现。
“妳专程从日本飞来看老板?”
“也不尽然,我马上要结婚了,对象是台湾人,有些婚礼事宜要讨论商量,所以,我和爸妈一起过来。”
“妳要结婚了?真好,恭喜恭喜,我去帮妳倒杯水。”
“不用麻烦,老同学难得见面,我想和妳多说说话。”拉住亮君的手,她不让她走,
趁靳衣不在,她需要更多的“内部消息”,而这些消息,有赖旧时同窗提供。
“我们好多年没见面了,世界真的好小,我老板居然是妳堂哥,以后有了裙带关系,他可得对我好一点。”亮君笑说。
“其实,我蛮担心他的。”开门见山,幸子不打算花时间和她说风凉。
“担心?为什么?他很好呀!”
他哪里不对劲吗?亮君细想,如果说人变得温和讲道理需要担心的话……那……嘻嘻,就让他多被担心些吧,亮君在心里窃笑。
“我堂哥有许多女朋友,年轻嘛,好玩是男人本性,家里的长辈不太想管他,随他高兴啰。”
这个话题,亮君无法接口,她谨记自己的地位身分。
“他的女朋友中,最有可能和他结婚的是余瑛洁,她是立新集团的千金,妳知道的,企业家族多半以联姻方式扩大事业版图。但最近,他不找瑛洁了,妳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情吗?”
她观察亮君表情,从小住在大家庭,察言观色是她最擅长的工作。
幸子的话撞上她心坎,那位余小姐就是他口中的“条件婚姻”吗?心酸了酸,她咬住下唇,假装低头沉思。
有鬼!这是幸子的认定。
“妳不知道吗?回想看看,说不定他们之间,有什么细节妳没注意到。”幸子催促她开口。
“我怎么会知道,老板的女朋友那么多,我连谁叫余瑛洁都不知道。”她硬是把余瑛洁归类到他的“普通朋友”之列,不愿意承认她是他的特殊烟亲。
“就是个子高高,将近一百七十五,站起来和堂哥看起来很登对的那位。”
亮君的怪异表情,让幸子愉快。她对靳衣有意思吧,就不晓得她是单恋,还是郎情妹意,双心双属。
“登对”?他和余小姐登对吗?那么她和他站起来,会不会登对?乱七八糟的念头在亮君脑海问浮现。
“说说话吧,亮君,妳得帮帮我。”
“老板很多女朋友都很高呀,我实在不晓得……”
亮君的支支吾吾让她不耐。“算了,我换个方法问。最近,他有没有和哪个女人走得比较近?”
和她算不算走近?但他们中间,只是两阵风就刮得无影无踪的“普通关系”。
“没有。”语调涩涩的,她别开头。
“没有其它女人找上门吗?还是他不找女人上门?”她声音加进急迫,控制不住的情绪发作。
她有病的,在兔子事件之后,她需要靠精神科医生的药物来控制情绪,虽然她有一段时间不发病了,但想起靳衣,想起他阴沉沉的声音--妳想知道谁是凶手吗?宠物会在死后七天回来告诉主人,谁杀害牠……
幸子的情绪搭上云霄飞车,忽高忽低。
案亲的苦恼在耳边响起,他恨恨拍着桌子吼叫:“我认为是靳衣在背后搞鬼!”
妈妈掩面哭诉:“这么大笔的亏空,公公若是知道,我们肯定会被赶出家门。”
幸子尚未掌握证据,但直觉告诉她,这是工藤靳衣的诡计,他想夺走她的地位,是很多年前就开始的事情,他奸诈狡猾,表面和你虚与委蛇、和和气气,私底下,却满心算计,所以她才会找来朋友监督他。
多年过去,在大家放松戒备同时,事情却一件件发生,彷佛有只大手在背后操纵。他们开始怀疑,问题出自工藤靳衣,再加上,他突然拒绝所有女性,这让他们嗅出他即将有大动作。
这次,藉由幸子的商业联姻,他们来到台湾,想找到确切证据。
“我没看到任何女人。”亮君离她远远。
她不懂幸子生气什么?生气老板没有和余小姐在一起?有必要吗?都是成年男女,感情的事情由自己负责,旁人担不了千系。
亮君被她的怒气弄得莫名其妙。
“或者,平时他和今天一样常出门?”她的口气变得咄咄逼人,和十分钟前的亲切判若二人。
“我真的不知道,老板他……”
“他见过哪些人,电话很多吗?”截下亮君的话,幸子变得狰狞可怖。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亮君被弄急了,不晓得怎会陷入这等情境。
“他每天在家里做些什么?他有没有在暗中捣鬼……”抓起她的手,幸子捏得她好痛。
“我不懂妳的意思。”
“不用逼她,想问什么,冲着我来。”
不知几时,靳衣站在客厅入口,他半倚在门边,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的堂妹。
幸子闻之转头,亮君也看向身后,松口气,她随即起身,躲到靳衣身后。
这个求救动作太明显,明显到让幸子的怀疑获得若干证实。
第七章
靠在靳衣身后,亮君稍稍心安,说不上来的恐惧让她微颤。
是怎么了?她们不是谈得好好的吗?气氛怎会弄僵?她弄不明白,幸子突如其来的态度改变。
靳衣回身,对上她眼底的焦虑,说不上的心惜涌上,揉揉她的头发,他试图给她安心笑容,第一次,他学会用微笑安慰人。
“没事的,妳不要担心。”
“嗯。”亮君点点头,手仍抓住他的衣角不放。
“妳回房间休息,不准戴助听器偷听,不要乱想事情。”
他不想亮君知道自己的处境,更不想她知道有人敢“欺负”自己,在亮君眼中,他是强者,强者自有强者风范,何况,情势逆转,他不需要再作戏委屈。
亮君偷看幸子一眼,忧心仍在。
“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吧?”
好奇怪的说法,明明是大男人和小女生的对决,靳衣是稳站上风那边,她怎么就是隐隐感觉有事情要发生,不安浓烈。
“妳想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反问她。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我在会比较好,我愿意陪你。”
“妳担心什么?”
“我不知道。”她摇头,是真的不知道。
“妳怕我被一个身长不满一百六的女人给吃掉?”
他刻意轻松,事实上,他并不轻松。从小到大,每次和幸子的对决都是最累人的战争,他宁愿面对诡谲多变的股票市场或商场,也不愿意面对这个外表和善,心机深重的做作女人。
“她……会吗?”
“笨蛋,当然不会。”他挺直腰身说。
“那……你小心。”
“傻气。”他在骂她,但口气净是宠溺。
亮君迟疑地走向楼梯间,突然,靳衣的大动作,让两个女人当场愣住。
他跑到亮君身后,拉住她,在她颈间戴上一条钻石项链,然后宣誓般地往她唇上吻去,从此,欺负这个女人的权利在他手中,谁都不准侵越。
“这个……”
“给妳,好好戴着,不准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