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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苦之暗恋 第22页

作者:惜之

后来,他良心发现,把枪丢给育箴,成了她的珍藏品之一。

她总是在替他圆谎,造就出一身说谎本事,现在,她又非得说谎,只是这次的谎让她痛心疾首。

抱住小铁盒,她怔怔坐在床沿,回想他们的性情、他们的过去,炎热的午后、清凉的刨冰,她为他写功课,写得满心幸福;她为他挨骂,带着壮士断腕的悲情。

她以为她专心为他,终有一天,他会爱上她,再不肯离开她,哪里知道,他的爱落不到她身上,她只能当他的旁白。

她坐在床边,姿势不变,从子夜到午夜,从午夜到清晨,露重雾浓……

天蒙蒙亮起,育箴挪动身躯,迅速整理好自己,打算在没人发现的时候离开家里,走出房门,却见到蓉蓉。

“我的时差调不过来,害博承整个晚上被我吵得没办法入睡。”她嫣然一笑,举举手中的杯子,她问:“这个是妳煮的冬瓜麦茶吗?”

“对。”点点头,她不想再被误会自己不喜欢对方。

轻叹息,原来昨晚睡不着的人不只有她,蓉蓉也会烦心吗?担心自己的存在破坏她的计划?育箴轻摇头,不会的,只要是博承想要的事,她都会抢在面前做,不叫他为难尴尬。

“妳煮得很好喝,以前博承要我做好几次,我都做不出这味道,妳可以教教我吗?我希望能替博承多做一点事,他对我太好,我对他太坏,我的生命所剩不多,但愿自己能将余下的时间,带给他很多快乐。”

她误会蓉蓉了,她用小人之心度人家的君子月复,原来这次出现,蓉蓉并非全然自私,她想要弥补博承对她的爱情,既然如此,她有什么好不满?

“冬瓜籼麦茶的重量是二比一,煮好后,放下妳的爱情。”育箴语带双关。

“爱情?是什么东西?”蓉蓉不懂,偏头,育箴看见她的单纯神情。

“是玫瑰花。”玫瑰花是她的爱情,她爱了他一辈子,偷偷喂了他几千次爱情,他把她的爱情吞进肚子,却回馈不了她同等心情。

“我懂了,玫瑰代表爱情,我必须在茶里放下玫瑰爱情与专心,难怪我老煮不出妳的味道,原来我始终没放下我的心。”

“以后,妳愿意为他放入爱情吗?”育箴问。

“我会,对Dink的心,我回馈了;对博承的情,我将尽心偿还,用我仅存的生命。”

“这样很好,我想博承会感动的。”微微一笑,育箴给她支持笑容。

“他感动我的地方才多,妳想听吗?”拉起育箴的手,蓉蓉认为自己会和她成为好朋友。

“不,现在不行,我必须去上班,不工作的话,我会饿死。”她试图轻松可爱,但她做不来,天真可爱是蓉蓉的专利、受人怜爱是蓉蓉的专利,至于她的专利是……埋藏一段没人知晓的爱情。

“好吧,早点回来,博承说妳想搬出去,我真希望能和妳多相处一段时间,如同博承说的,妳是一个很棒的女生。”

“我尽量。”点点头,育箴挥别善良的蓉蓉。

这天,她没去上班,她像幽魂般在马路上乱走,乱序的心、乱序的她、乱序的身体,让育箴的不舒服涌到胸口,儿童馆的童装引不起她的兴趣,过往的人群熙攘,她仍然孤寂,地球仍然转动,她的心却停摆。

没有思考、缺乏逻辑,空空的大脑只想哭泣。

她走累了,两条腿抗议,不想回去,却也不想横生枝节,让博承蓉蓉多有想法,所以再不愿意,她还是走回豪宅--一个曾经被她称为家的地方。不过,在进屋前,她下了另一个决定,她打电话给老板,说:“我愿意出国。”

打开门,博承和蓉蓉坐在沙发上,他们有说有笑,谈论念书那几年,共同的经历让他们很有话聊,育箴解释不来他们脸上的笑意,只好归类它们,说它的名字是爱情。

知不知道爱情和暗恋的差别?很简单,一个摊在阳光下,一个在阴暗中躲避;一个双方开心,一个暗地品尝甜蜜;一个随时燃起热情,一个冷冷清清。不管是日里夜里,爱情中影子成双成对,暗恋中花落人独立。

“育箴,妳回来了,尝尝我的冬瓜麦茶,我试了一下午才成功。”蓉蓉跳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饮料。

她喝了,尝不到甜蜜甘醇,只尝到苦涩心碎。

蓉蓉奉出她的爱情,博承得偿宿愿,爱情来到他们之间,即便光阴不长,浪漫无限。低低头,育箴想回房,这里不是她的世界,她的世界与阳光无缘。

“妳还是不舒服?”博承走到她身边,试试她额头上的温度。

“好多了,只是有点累。”推开他的好意,她不想自己误会,把同情错觉爱情,那只会让她更坠无底深渊。

“能一起出去吃饭吗?”他不准她推,坚持把手落在她的肩膀。

“我想睡了。”育箴退一步,退出他的关怀圈。他坚持,她固执,在他的爱情面前,她的暗恋将被消灭。

“不吃点东西不行,我帮妳带回来。”

强打起精神,她对蓉蓉微笑。“我真的吃不下,蓉蓉,帮忙把我的份吃掉,妳太瘦了。”

必上门,锁上门,今夜她的房间不欢迎任何人。

第八章

博承、育箴两人排排坐,面对凝肃的四位长辈,话难言。

这些天,他们两人谈过又谈,夜里促膝说到天明,他们找不到两全齐美的办法,从不对他坚持的育箴坚持自己需要距离,于是,她要出国工作,他留不住她。

一纸合约摊在家长面前,看过,他们气到说不出半句话。

“之前,我和蓉蓉之间有些问题,所以迟迟不谈婚姻,但为了早点把爸爸妈妈接到台北,不得不出此下策,把您们四位拐上北部。”博承说。他作好准备,让自己成为矛头。

“你们年轻人居然是这样子处理事情?育箴,我一直以为妳懂事聪明,怎么妳也跟着博承胡闹?!”颜爸爸指着女儿说。

“对不起,当初,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提议,将来我和小弟的发展都会在台北,把你们留在台南老家,实在没办法放心,所以……”当箭靶是育箴的工作,她不习惯让博承代劳。

阻下育箴的话,博承拉拉她的手,把她推到自己身后,他是成年男人,照顾育箴是他的责任。

“对不起,问题在我,我很自私的要求育箴同意我的想法,我认为你们四位从年轻感情就很好,要是能住到一块儿,互相照顾,会让我们更放心地朝事业上冲刺,我说服育箴同意我,没多加思考未来问题。”

“不管怎样,你们进过礼堂,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怎么可以说离婚就离?”苏爸爸说话。管他,是合约也好、是欺骗也罢,反正就算是错误,他们也乐得将错就错,育箴这个媳妇他们要定了。

“对啊!左右邻居都知道育箴是我们家的媳妇,我也承诺,过两年生了小孙子,要回南部办流水席请客,你们临时给我玩这个,我没办法接受。”苏妈妈耍赖,每次儿子碰上她耍无赖都会妥协,这回她打定主意,要任性。

“育箴,妳要想清楚,女孩子不比男人,结婚再离婚会失去身分,往后有谁肯娶妳?”颜妈妈对自己女儿苦口婆心。

“没有男人肯穿破鞋。”颜爸爸气疯了,口不择言。

“我本来就打定主意不结婚,不会有爸爸说的问题,而且、而且我们……我们之间,并不是真正的夫妻……”咬唇,育箴说谎。

她的话引起轩然大波,博承看向她,她那副壮士断腕的决绝表情和童年时期替他扛黑锅的表情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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