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孕育人类都是公平的。”
叹气,趴在橱具上面,馥词无奈低头,看自己伤痕累累的十根手指,她是个没有天分的家庭主妇。
“你要妥协了?你要放弃了?难道短短十天你都熬不过?游馥词,有点骨气,你有本事把整本宪法背得滚瓜烂熟,怎么没本事把这些尸体煮得滚瓜烂熟?可以的,小时候你哪件家事没做过,不过是时间隔开太久,你需要一点时间恢复记忆。”
重振旗鼓,馥词洗净两手,贴上OK绷,套起塑胶手套,咬牙切齿指著死鱼说:“我跟你拚了。”
抓起鱼尾巴,替它沐浴包衣,裹上地瓜粉,油滚下锅,合作是你唯一的选择。
两个小时后,不完美,却在及格边缘的三菜一汤上桌。馥词想洗个澡,除去满身油腻,却听到门铃声——宇文睿回来了。
敏感!今天她要演出新戏码——敏感。
拿块生姜在眼眶边缘抹两下,厚厚厚……好辣,猛眨眼,人未走到门前,眼睛已经红出两圈。
打开门,宇文睿站在门外边。
他看著馥词满身狼狈,她……的确不适合做家事,想笑,但要忍住,他面带同情望著她。
“为什么?”馥词发难,语带悲愤,口气像深宫怨妇。
“什么为什么?”宇文睿一头雾水。
“为什么昨天一夜未归?你有没有责任感?有没有想到我会为你等门?”
等等,他有钥匙啊……宇文睿皱眉,说实话,馥词的演技有待加强,不过她红红的眼眶教人爱怜。
“我昨天有点事。”他的解释很ㄋㄠ。
“什么事?和漂亮美眉在PUB里面调情?是你自己提议结婚,我开始为婚姻努力,你却仍然故我,你说,这种婚姻除了失败,还有其他可能?”
悲从中来,她哭得像个小苦旦,声声哽咽,宇文睿不忍,圈住馥词,将她锁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安慰。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在工作,不是去玩乐。”他急切解释的口吻,像个货真价实的丈夫。
“真的吗?”揉揉眼睛,她委屈的黄脸婆表情,也像个真正的妻子。
“我发誓。”这种对话,有认真也有归属,感觉不错。
宇文睿轻拍游馥词的背,亲亲她的发际,偷眼笑。他一定前辈子欠她太多,才会认为被虐待的感觉不错。
“好吧!进来,下次不可以了。”
馥词破涕而笑,一方面钦佩起他的耐力,她以为自己的敏感和无理取闹会让他转身逃跑。
“好,我保证。”他信誓旦旦。
“那……洗手吃饭。”
她拉他到洗手台,递给他一块药皂,洗洗冲冲,宇文睿擦乾手。
馥词摇头说:“不行哦,洗手不行敷衍了事,我教你,先用水冲湿双手,将药皂在手中搓出泡泡,像这样,指缝间搓十五下,手心十五下,手背十五下,指甲间十五下,打开水冲洗,最后捧水冲掉水龙头泡沫,关上,在毛巾上擦乾净,会了吗?”
歪头望他,健康教育课第三早第一节结束,馥词试图在他眼中寻找不耐烦,可是……居然没有?他乖乖照做,他的配合度高得让馥词沮丧。
“洗好了。”
在搓掉一层手皮后,宇文睿笑望她,仿佛天地间再没有其他东西比她更有趣。
“嗯,很好。”拍拍他的脸,馥词灵机一动。“你晚上要出门吗?”
“不,我在家陪你,弥补昨晚。”
总麟的交接工作开始进行,林宗朔昨晚回到台湾,独留关苹继续陪老爷爷和老女乃女乃旅行,接下来,宇文睿没事可做,要进行的部分剩下拐个老婆回家。
“那我帮你做脸,你的角质层太厚了。”世界上有两件事可以证明女人的耐痛力比男人更强,一是生小孩,一是做脸。
她的手顺过他的鼻粱眉间,宇文睿的五官立体,有点像外国人,抚著抚著……陶醉。
“做脸?”
整他,馥词的手段越见残忍,叹口气,宇文睿准备打落牙齿和血吞,心底暗自忖度,还要几个关卡,她才会使出上床招。
“拍婚纱照,角质层太厚,不容易上妆。”她的理由够充分吧!
“好。”他点头,赞成得勉强。
“我们先吃饭。”
拉起他走向餐厅,坐下,馥词展示她的精心料理,三菜是炸鱼、炒空心菜、水果鲜蔬沙拉盆,一汤是蛋花汤。
至於那些满屋子跳的新鲜活虾?它们的大蝥将馥词的手扎出好几个见血小洞,於是她惩罚它们移民北极半星期,下礼拜再替它们穿上红色外衣。
“晚餐?”他指指桌上菜色问,当家庭煮妇,她很敷衍。
“嗯,最健康的养生食品。”
添上两碗五谷米饭,这是晚餐中最成功的部分,不太乾、不太烂,没吃完明天还可以拿来做炒饭,五颜六色很精采。
“你觉得,以后我们是不是请一位做饭的阿桑,或者我提早下班做饭?”这些东西,健康到让他想吐。
“你不喜欢我做的晚餐?”
抽两下鼻水,没有生姜帮助,馥词的眼泪滚不出眶眶外,捣脸,她背过身啜泣。
“我是个失败的女人,连顿晚饭都做不好……我母亲说的对,像我这种女人根本不适合结婚,对不起……我努力了……”
从现在起,她打算不断提及婚姻,要他心生警惕。
“你是对的,我只是不太习惯清淡口味。”他妥协。
“我理解,之前我也吃外面。可你知道吗?健康的身体很重要,你总不希望我们的孩子在童年时期就失怙失依。”
瞬间变脸,馥词浅浅一笑,把沙拉盆往他面前推。吃吧!澳洲小牛。她看好戏般地挑起一根美国芹菜,放到他嘴边。
“失怙?”好严重的说词,然,他不打算和她争辩。
“六对夫妻当中会有一对不孕,如果我们不把身体照顾好,你又是宇文家的独子……”
“我吃!”他截下她的未竟之词,接在高亢语调之后,他软下口吻补充一声:“我吃。”
美国芹菜入口,更可怕的苜蓿芽等在后头。这辈子第一次当牛,他认识嚼蜡感受,为了追上梦中人……好吧,心甘情愿。
在商言商,只要结局是正确,历程就算艰辛几分,无所谓。
晚上,洗完澡,躺在Kitty枕头上,宇文睿“享受”她的热情服务。
做脸痛不痛?当然,不过……值得。
“你的草莓鼻好恐怖,幸好我提早发觉,不然上妆后,东一块、西一块,你会丑得像天山老妖怪。”馥词夸大数十倍,硬把冰原说成峡谷。
“哦,谢谢你,有老婆真好。”
宇文睿的话让她的手一顿。不会吧?他说真好?
好,再让他更痛点,青春棒用力往下压——
噢,宇文睿终於忍受不住,大手箝住她的细腰,一翻身,把馥词压在身体下面,头在她胸前钻啊钻,寻求安慰。
“很痛吗?”馥词搂住他的头,刚刚,自己好像真的很过分。
“痛……死了,女人为什么这么厉害,有本事每个星期、每个月,花钱去请人凌虐自己一次?”
头在她柔软的胸部摩蹭,被修理后的安慰,振奋人心,圈住她腰间的手不放,汲取她馨香的动作不停,她痛他,代价自然要她偿。
“女为悦己者容嘛,现在你知道当女生的痛苦了吧!”
叹口气,馥词想起母亲,一种为丈夫、孩子奉献一辈子,不准出头的雌性动物。
“以后我不要你去受这种痛苦,就算你因此变丑,我都无所谓。”他的语气诚恳,让她的感动因子迅速提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