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下来。”
“快好了啦,不要吵我,我已经数到二十了。”她就是要赖着,怎样!
几次他的大手抬起准备往她的小打下,却也几次气弱,垂下手。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好了。”她跳回地面,仰头笑着告诉他:“我越来越喜欢抱你,下次我要数到一百一十。”
事至此,所有人都看得出名扬对妻子的宠爱与纵容,回到原处,乖乖地从皮包里面抽出二十元美金交给馥湘。这回,他们输得心服口服。
“你看,你明明没要打我,可是脸好凶,别人就误会你,常常被误会一定很不好受。来,笑一个嘛,慈济的师父说,多笑永保青春差丽哦!你总不希望自己像个老头子,走出门,人家说你是我爸爸。”
说着,习惯性地,她的手欺上他的脸,调调他的眉毛、调调他的唇线。
“你看,好多了。”
东瞧西瞧,孟穗越瞧越满意,踮起脚尖,在他弯弯的唇上烙下一吻,不深,但轻易引来全场掌声。
“安可!安可!”
拍手加欢呼,他们知道有了这个可爱的夫人,他们的老板将变得更具人性,当然,不是说他现在属于野兽阶级,不过、不过,他的确少了一点点人味儿。
“大姊,这个送给妳。”
“孟姜,这份是妳的。”
孟穗把礼物送到姊姊妹妹面前,她买的大都是纪念T恤、饼干点心、徽章等等的小纪念品。
临行前整理行李,名扬一看到孟穗准备的礼物,觉得不对,匆匆请住在当地的员工去补一些高档货带回台湾,比方香水、名牌衣服、皮包、钻链等等。
孟穗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当时名扬正在忙,没空搭理她的疑问,任由她一个人去猜测,后来她懒了,窝在他腿上沉沉睡去。
“蜜月旅行好玩吗?”孟汶问。
“很好玩啊,可是玩到后来有点烦,就成天腻在他身边,哪里都不想去。”
腻在“他”身边的意思是……她和妹婿感情不错?孟汶打量妹妹,短短两个多月,纤细的人儿丰腴了一圈。
“他看起来很凶。”从见到孟穗回娘家起,孟姜泪水没停过,是思念也是感动。
“不会不会,他的脾气很好,不管我怎么弄他,他都不骂我。”
在孟穗的感觉中,冰脸冷语不算骂,闭嘴不算骂,他对她的坏处她全没记在心上。
“妳唠叨到他受不了的时候呢?”孟汶问。对于孟穗的长篇大道理,没几人能忍受。
“就听啊,听得很累的时候,他就叫我不要讲。”孟穗润饰名扬口气话词。“可是,他有把我的话给听进耳朵里哦,我不骗妳,真的,他的性格真的很棒,只是脸看起来臭臭的。”
对于孟穗的话,孟姜存疑。在她眼中地球没有坏人居住,坏人只在小说漫画中出现。
“他对妳好就行了。”
“他不光是对我好,他是非常非常好,好到不行。”谈起名扬,孟穗眉飞色舞。
“告诉姊,他怎么个好法?”
“晚上他陪我睡觉,有他在我就睡得着。”她举出第一例。
废话,哪个丈夫不陪妻子睡觉?孟汶轻哼,她没想到的是,为了配合孟穗的睡眠,名扬必须为她改变工作步调与生活作息。
“他给我很多水喝,我爱喝多少就喝多少。”
喝水?拜托,美国又不是缺水国家。
“然后咧?”
“他怕我无聊,给我买了一大堆漫画小说,是买的哦,不是租的。”
“再多说一些。”孟汶说。
还要多讲哦,这样已经很多了呀……孟穗眼睛东飘西荡,拚命想,久久不语。
“算了,杨家人对妳好吗?”
“不错啊!女乃女乃对我很好,常拉着我的手到花园散步,告诉我,要是名扬欺负我,就跟她告状,可是他才不会欺负我咧。”
“公公婆婆呢?”
“公公很忙,他要和名扬到公司去上班赚钱;婆婆也忙,要常陪公公出门,她说我有空可以去逛街买东西和做脸,可是我不喜欢逛街做脸,我比较喜欢看漫画。”
“妳要好好跟公公婆婆相处。”
“我知道。”
“现在我们来谈重要问题,他有没有告诉妳,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没有。”她是乌龟,名扬不提,她就假装他很健康。
“妳没有问他吗?”孟姜问。
“没有,我要问吗?”
“妳不应该问,耐心一点,等他主动来告诉妳。”孟汶有不同看法。
“要是他存心欺骗?”孟姜不同意。
“那也没办法,孟穗已经嫁给他了。”孟汶实事求是。
“难道你看不出他哪里不对吗?”孟姜问孟穗。
“看得出来呀,他老是……唉,我没办法啦,我告诉过他,我很担心他死掉,可是、可是……”想到他的生气,她就忧心忡忡。
“别烦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不管怎样,妳都有娘家可以靠。”搂搂二妹,孟汶朝孟穗笑笑。
“对啊,我有妳们。”伸手勾住姊姊妹妹,她有很多亲人疼爱。
当三个姊妹搂成一团,哭的哭、笑的笑,和乐融融时,杀风景的电铃声响起,孟姜起身开门。
一见到门外的名扬,二话不说,孟穗冲过去,眨眼间,挂到他身上。
要叫她下来?不!没用的,上次在机场的公然违抗之后,他不认为孟穗会在家人面前,遵循他的指示。
于是,他直直站挺,随她挂到高兴。
“能让孟穗挂那么久,他的身体状况大概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坏。”孟汶说。
“我想也是。”孟姜附和。
不晓得为什么,孟穗今天挂得特别久,紧紧的手臂勒得他呼吸困难,紧紧的双腿扣得他冲动。他在纳闷;她在伤心,孟姜的问题,提醒她快要成为寡妇的事实。
“下次我再送孟穗过来,我先带她回去。”双手捧起她的小屁屁,他准备把她抱上车。
“好,再见。”孟汶朝他点头。至少,他对孟穗很好,无庸置疑。
回到车子,名扬把孟穗摆好,可是她的手不愿意松开,他没勉强她,弯着身,任由她的手勾住他的脖子,许久,在唉的一声之后,名扬的头重获自由。
绕回驾驶座,他发动车子,不太有表情地问她:“妳又想到什么?”
“我在想你,很想很想。”
“我才去公司一下子。”
她的思念让他很舒畅,可他没表现出来,嘴角微微的勾勒,意思带到。
“我知道,可是我想你很久。”
“想我什么?”
“想你很多,说不清楚。”
“好吧,我以后带妳去上班。”
他在台湾的办公室里附有休息室,累的时候,她可以到里面去睡觉看电视。
“真的吗?”
她高兴得跳起来,撞上车顶,手在头上呼一呼,盯住他的眼睛。
“我说过假话?”
“你没有,棒呆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好喜欢你哦!”
“有。”
“我有没有说过,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有。”
“那我一定没说过,就是最红的F4都没有你帅。”
“妳说过。”
“真的有哦……”
“没错。”
“嗯,你是全世界最体贴的男人。”
“老词。”
“我爱你像天上的星星那么多。”
“说过了。”
“我不会喜欢别人像喜欢你那么多。”
“这句妳讲过三次。”
“我想不起来新的话。”孟穗抓抓头发,努力想她的每日一话。
“想不起来,我就不带妳去上班。”逗她很有趣,尤其把她闹得团团转时,名扬爱上了这个新娱乐。
“我头脑不好。”
“我买鸡精给妳喝了。”是她自己说,喝鸡精会头好壮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