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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豪奢华婚礼 第5页

作者:惜之

“相安无事?亚瑟本来要娶娜莉的,要不是她突然插进来,今天我们全家人会一块儿和乐吃晚餐。”

这段日子,老威廉斯太太为这件事和儿子吵过不知多少回合,让她生气的是,亚瑟竟打死不妥协。

她的尖锐伤了慕心,咬唇,她的笑容挂得好艰辛。

“这些话重提无数次了,亚瑟有他的考量,你喜欢娜莉,亚瑟不也让她留下来陪你?除了慕心这个新成员以外,我们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老威廉斯规劝脾气暴躁的妻子。

“太委屈娜莉了,这孩子是我从小看大的。”

志威廉斯太太转头看着同桌的娜莉,她眼里蓄满泪水,满面委屈,苦笑着对老威廉斯太太说:“请不要为我生亚瑟的气,我不在乎名分地位,只要能和亚瑟生活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

如果说,之前娜莉的表现让慕心感到迷糊,那么这些对话,已经清清楚楚向慕心宣告了娜莉的地位。

慕心明白,在慕家,她是个不该出现的入侵者;而在威廉斯家……她扮演了相同的角色。

这就是仆人排斥她的原因?

难怪他们有敌意、难怪他们心不平,她是误闯梦境的爱丽丝,注定在一场又一场的恶梦中轮回恐惧。

含着泪,他们的法语交谈,慕心每个字句都听进心坎里,她告诉自己不能哭,告诉自己平安心、欢喜受,假若这是她的命运,那么她就该平顺接受使命。

“慕心,抬起头。”老威廉斯先生对她用英文沟通。

慕心依言,吞下哽咽,挂起虚伪笑容。她的武器不多了,枪将尽、弹将绝。

“你听得懂英文?很好。我要告诉你,威廉斯是个大家族,有许多规矩要遵守,你初来乍到,我不会有太多要求,只希望你的行为举止合宜,别让威廉斯这个姓氏蒙羞,你做得到吗?”

威廉斯先生的语调温和,但不容置啄的口吻让人明白,他是很认真的。

点点头,慕心记下他说的每个字句。

“在这里,我们不容许有虐待下人、践踏下人自尊的事情发生,更不容许谁去伤害谁。”

慕心再次点头。

她没想过伤害人,更正确的说法是,她不懂得如何伤害,她只求不被伤害,只求这座新牢笼不会给她带来太多苦难。

“每天的晚餐是全家人聚在一起的时间,不要让家人等太久……”

老威廉斯讲很多事,慕心一一点头,她没反对,更学不会反对,吃过这一餐,她成为威廉斯家人,不管前途是否乖舛,她只能往前,不能回顾。

祷告之后,慕心吞下苦涩,眼神扫过桌上每个人,澄澈的眼光中不存心机,剎那间,所有人看见一个纯净天使。

低眉,慕心专注桌上食物,她的演技唬住大家,其实她很心虚,尤其在接触到娜莉愤恨的眼神后。

第二章

慕心坐在床沿,身上及地的纯白睡衣是爸爸特地挑选的,爸爸说,她是最纯洁高贵的新娘,只有白色才配得上她的典雅。

伴在裙摆上的小手微微颤抖。

书上说,初夜的疼痛是成为女人的开端。她不晓得自己的初夜会如何开始,但既是过程,它就会是生命不可避免的一个环节,她极力说服自己不害怕。

读书吧!书会让自己定心定情。

慕心拿起红楼梦……镜中月、水中花,万艳同杯(悲)……

她不想当林黛玉或薛宝钗,但命运的齿轮总是将她送入悲惨剧情。未来会演变成怎样?她不确定,确定的是她必须配合别人演戏。

这个家中,亚瑟有一个货真价实的妻子,她必须接受;这个家中,人人喜欢娜莉甚於自己,她必须认命。如果她势必成为隐形人,那么她不该悲伤,应该高兴,高兴在生命的前几年,妈咪给了她成为隐形人的足够经验。

摇头、叹气。镜中的自己垂著披肩长发,苍白的脸颊、空洞的双眼……她对镜中的自己精神喊话——

“你一向害怕改变的,不是吗?那么你应当感激亚瑟,他把你带离危险,却没让你的生活改变太多,他给了你—个宽敞的空间,你可以读你的书、浸婬在你的文学世界。所以,说谢谢吧!懂得感恩的人才是福气。”

在一句句的感恩感谢中,墙上的钟响十一下。

今夜,他……不会来了,是不是?或者,他从没想过要她成为他的妻子……

慕心松门气,指尖不再颤抖,却也有些微失望。她曾想过,在异乡的夜里,有他、有安全感,一定容易入眠,可是……

叹口气。没有可是,她既是后到者,就该配合前面人的节奏,才能够平平安安把生活过下去。

走到衣柜前,拿出自己的包包,从里面找出一份牛皮纸袋。

娜莉的话提醒慕心,是爸爸用这包东西换得一场婚礼,也换得她离开家庭的机会。

这些文件……对他而言很重要吧!既然这样,她想,她应该早一点把东西交到他手上。

打开房门,顺著走廊走过两、三个房间,停在一扇房门前。慕心记得亚瑟告诉过她,这里是他的房间。

停下脚步,深吸气。

他还忙吗?晚上他在工作,忙得没办法和大家一起用餐。现在,事情结束了没?

敲两下门,她安安静静退到旁边,等待。

五秒,十秒,或者更久吧!在慕心想放弃的同时,门终於打开,他果著上半身,下面只用一条浴巾围著。

乍见到男人的,她羞得不知道该把眼光调放在哪里。

见到她涨红的脸庞,一时间,亚瑟想笑。

这个时代,女人往往比男人更主动,陌路相遇,往往几句撩拨,便是一夜挑。他认识多少这样的女孩,结下过多少的一夜缘,和她们相较,慕心未免纯情得太过。

不过,他喜欢她的脸红,喜欢她耳根、脖子上的赤赭,喜欢见她不安咬唇。她忸怩不安的神态,居然让他动起撩拨她的。

如果,他在她纤细的脖子上吻上一口,她会怎样?哭红一双眼睛吗?

假设他封住她咬得泛白的嘴唇,她会怎样?马上变身成土拨鼠,遁地逃跑吗?

“谁啊?这么晚了……”

慵懒的声音自房里传出,下一刻,穿著性感睡衣的娜莉在他身后出现,懒懒地倚在他背后,圈住他的腰际,整个人的重心都在他身上。

两人间的亲密,让慕心脸庞浮满尴尬。

第三次,她更深刻地认清自己的身分立场。

“你有事吗?”亚瑟问。

若慕心聪明一点、世故一点,她大可振振有词地质问亚瑟,为什么洞房花烛夜,他不留在新人房,却和另一个女人温存?

可惜,她叫作慕心,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可怜虫,她习惯被压迫、被欺凌,习惯把所有的不平视作理所当然,要求自己承受。

懊悔在脑间形成,她不应该出现的,那么也就不会造成大家的尴尬。

“那么晚了,你只是来玩敲门游戏?”亚瑟问。

懊恼明白写在她脸上,慕心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女孩。

她在懊恼什么?懊恼他房里藏有另外一个女人?或是生气他在新婚夜里,放任她孤独?

慕心责怪自己不该在这么晚的夜里打断有情人的缠绵,责怪自己不懂得眼不见为净,更责怪自己为何不乖乖躲在房里,当一名称职的隐形人?这种自责情绪,让她好心酸。

不过,心酸经验对她而言,是常态,也叫作司空见惯。压下委屈后,她把错全归诸於自己。

“说话啊!你忘记自己为什么来这里?不会吧!别告诉我你在梦游,这个说法我不接受。”亚瑟讽刺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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