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君王不早朝。”
“接得好,好个君王从此不早朝,唐先生玄宗,你在这里度春宵,放我们一群笨蛋和客户在会议桌上周旋,会不会太过分?”
雅芹、梅格和一个陌生男子大剌剌闯进房里,丝毫不觉得突兀。
“这点小事你们处理不来吗?”
夕焄清醒,他半坐起身,用棉被将郁敏裹得密不透气,搂在怀中,冷眼看著弟弟夕勤和雅芹,至於梅格,他拿她当蒸气,不认为她该存在。
“就算要我们自理,是不是应该提早知会我们一声?”
雅芹将夕勤拉到另一边,刻意和梅格保持距离。
昨天她被架离鼎鑫以及夕焄猛跑警局的事情,闹得太大,大到段郁敏三个字,被戴上总裁夫人的皇冠;大到梅格头上刻了“带屎”两个字,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无人敢招惹。
要不是解决了合约问题、要不是雅芹非要出一口大气,夕勤不会陪她走上这一趟,更不会在夕焄家门口碰上徘徊许久,不得其门而入的带屎梅格。
“你还真是个尽责老板,了不起哦!”
双手横胸,雅芹的火气没消。
一整个晚上没睡觉,为今晨的合约会议,她模拟再模拟,没想到会议主持人跷班,让她和夕勤独撑大局。
整个会议间,她两条腿在会议桌下抖个不停,牙齿频频咬上舌头……想到这里,她恨不得冲向前咬下夕焄一块肉。
“以后公司的事情,我不在,由夕勤作主,任何事情你找他谈。”夕焄在郁敏面前,落实对她的承诺。
“喂,寇二少爷,听见没?人家为了杨贵妃要去南宫当太上皇,轮到你出线当皇帝,请你有责任一点,不要一个赵飞燕或王昭君出现了,就演出不爱江山爱美人,放著三十亿合约,教我们这些可怜手下自理。”
雅芹的比喻对夕勤而言,有理解上的困难,毕竟他是半个外国人,但她在他身上戳半天的手指早将怒火表露无遗。
夕勤脸苦,怀疑雅芹练过中国武功。大哥请来的这位经理比谁都凶,虽然凶得有点……可爱……好啦好啦!他承认自己有被虐狂。
“我话说完了,你们可以离开。”冷冷的,夕焄下达解散命令。
“你以为自己是皇帝吗?喊声『无事退朝』,就要回你的后宫,享受温柔?”
她的火引燃夕焄的脾气,他眼睛眯起,冷冽表情上结出一层寒霜。
“夕勤……”他寒声喊他的“杀手”。
“我懂、我懂。”接收老哥命令,夕勤忙拉住雅芹到外面“收拾”。
若非夕焄的态度过分恶劣,雅芹本想在离开时,一并帮他把麻烦梅格带走,现在不了!他的烂摊子他自己收。
“夕焄……”
梅格上前,不顾郁敏还在他怀里,硬要靠到他身上,要不是他的表情太过冷峻,旁人会误以为他们要玩三P。
“我说过,不准你出现在我面前。”轻轻一推,她瘫在地球表面。
“你不是说真心话,你在生气,我知道我应该像以前一样,不介意女人在你身边来来去去,因为你的心始终在我这里,对不起,这次我做错了,下次我不会……”玛格表面道歉认错,可望住郁敏的眼光里满是恨意。
从没有女人可以在他怀里清醒,也没有人像她一样,影响他的工作情绪,这两点,全让他怀里的东方女人破例。
她不懂,自己败在哪里?
郁敏从夕焄怀里挣月兑出头,认真地对梅格说:“不会了,以后不会再有女人在他身边来来去去。”
“哼,你凭什么对自己有信心,做到连我都做不到的事情?”梅格不驯问。
“因为他答应过我的话,一定会做到。”
郁敏的真诚相信,让夕焄很快乐,虽然他脸上还是一片冷然,但心中已融化出一池春暖。
“哈!天真,你看看我,再看看自己,你有什么资格赢我?”
“我没赢你的条件,但是我有他的爱,你没有。”
“爱……”梅格怔忡。
夕焄说过他没有爱人的时间和精力,要她别妄想自他身上得到爱情,而现在,他居然肯拨出时间、精力来经营爱情?
可不是!罢才蒋雅芹的愤怒她看在眼里,他宁愿放手三十亿合约,换取与床上女人的片刻温存。
“你太肯定了,爱情不过是没有实体的东西。”梅格逞强说。
“它的确模不著、看不到,可是我的心会感受啊!他爱我,我笃定。”
话一出口,郁敏才发现以前的自己笨得要命,这么简单的事情,居然花费精神,绕了一大圈去否定,她的心明明早早就感受到他的爱情了呀!
输了!她输得彻底!梅格恨自己亲手埋葬了五年青春,下场居然是输棋,郁敏口中的“笃定”谋杀她的自尊心。
不!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不能到手。
“不用得意,你以为得到他的爱情了吗?错!他不要你,他只是玩弄你,等新鲜感一过,就马上把你丢弃。”梅格恶毒地说。
“你乱说,你在做困兽之斗,我不相信你。”郁敏反对。
“我有证据,证明他不爱你。”
“什么证据?”
“他没告诉你,他是鼎鑫的总裁对不对?为了怕女人纠缠,他从不向女人公布他的真实身分。”
梅格的话是日本军,一阵枪林弹雨,美国珍珠港被袭。
他是鼎鑫总裁?郁敏先是定定看夕焄三十秒,然后尖叫一声,拉起被单冲进浴室里面,留下夕焄躺在床上。
吧得好!梅格有反败为胜的快感。
含著媚笑,她骄傲地靠到他身边,在他耳边呼气:“你输了,你的『爱情』不信任你,哪天你玩腻无聊的爱情游戏,我的床位仍然欢迎你!”
离去前,夕焄反手拉住梅格,强迫她看他。
“我昨天说过,不准再出现在我面前。雪莉!”他按下床头对讲机。
“是的,先生。”
“请警卫进来,我房里有闯入者,报警处理。”
“你要把事情闹大?你不怕我泄露你的身分?”
“你泄露的东西还嫌不够多?聪明一点,你手中没有半分筹码。”
他不怕,昨天他重金请警局协寻失踪人口的事件,恐怕已经上新闻,以前不乐意曝光是为了避免麻烦,现在?无所谓,反正他的婚礼将引发下一波骚动。
这下子,冤冤相报,美国原子弹投向她心中的长崎、广岛,砰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日本战败。
前面二十分钟,夕焄处理梅格事件;后面二十分钟,他让郁敏在浴室里整理心情;第三个二十分钟……
他越想越不对,哪有人关在浴室里面那么久?要不是确定里面没有衣物,他会怀疑她跳窗离去。
“开门。”他下命令。
“不要。”她反对强权,日本退出殖民地,光复后的台湾是民主时代,没有人有权命令别人。
“你在里面做什么?”
棒著门对话,这种经验……新鲜?
她能做什么?出门会迷路,关在浴室里,起码不用劳烦他翻遍整个纽约市,逼警察先生寻找陌生的东方女人。
“做什么?我在生气你说谎骗我;我在愤怒自己是个大笨蛋,那么容易受骗;我在大哭种族歧视,外国人欺侮中国人;我在诅咒偶像剧和爱情小说,爱情是他们凭空捏造,欺骗女人的东西……”
吼完,她放声大哭,哭声凄厉度十分,和哭倒万里长城的孟姜女有得比。
夕焄在门外心疼,心疼她手中没有两颗爽喉糖能润润心肺、心疼她的爱情被坏人诬蔑,很舍不得。
为了拯救自己的舍不得,他不得不再次下海,把那些恶心巴拉的浪漫情话了重新翻出来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