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以十万块代价,请朋友调查我的一切?”他接口她的话。
“我……”他怎幺知道?小题离开他的胸膛,怔怔望他,难怪他不对劲。
“告诉我,周坎是谁?”怀疑是件令人愤懑的工作。
“他是……”
“是你上一个男朋友。”他冷冷的声音不似从前。
“不完全是……”小题支吾。
“我没问过你之前有多少个男朋友,没问过你为什幺要嫁给我,甚至没问你,为什幺我们之间有那幺多巧合。”
“对。”她点头,他说的是实话。
“那是我信任你,虽然你并不值得信任。”
“等等,你是什幺意思?为什幺我不值得信任?”
“我是个喜欢计画的人,却不喜欢自己是别人的计画之一。”推开小题,他站到裔边,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他不会对女人暴力相向。
“我说过,我不是白雪公主,我不会站在原地乖乖等王子来爱我,我会主动,我会争取我要的、我爱的。”她大声回答他。
“然后控制你要的、爱的?”不准他和其它女人见面、攻击所有和他有关的女人?
“我真的不懂你的意思。”
他在秋后清算?她做错什幺事?他为什幺调查她?为什幺连周坎他都……等等,慢一点、再慢一点,她不能急,她必须镇定,不能慌、不能乱。
“从头到尾,我晓得你是个怎样的女人,我不介意你性格小气俭吝,不介意你强势自我,我喜欢你,我选择你,就必须接纳全部的你。”他继续自己的话题,却发现周坎在心中以绿巨人的方式,快速成长茁壮。
“为什幺告诉我这些?这是前提还是正文?你真正想表达的是什幺?”被傅恒不上不下地吊在半空中,不慌不乱根本困难。小题的音调上扬、不满。
“现在,我怀疑自己认识的女人,不是真正的你。”双手环胸,看住她的眼神中,有严厉。
“什幺叫作你认识的不是真正的我?不然你自以为认识的是谁?”小题口气变调。
“你意图控制我。”他寒冽的语调中,听不见她听惯的柔情。
“等等……不是我叫你把财产交出来,是你说如果钱能带给我安全感,你乐于给我很多很多安全感,你说过的话都忘记了吗?”
她想错方向,他所谓的控制不是金钱。
“何若哪边惹到你?你为什幺大闹她的签名会?”他直接提醒。
“大闹?没有啊,我哪有大闹,我不过……”她们的讨论很“和平”不是?
“你以为遮住脸,我就认不出你?”他的声音扫过一阵寒意。
面对他的指控,小题哑口无言,的确,她主动袭击了何若。
怎会变成这样子?早知道,她就不去挑衅何若,她不过想要求对方离她老公远点,面对任何一个狐狸精,当老婆的都有这等权利不是?
“你要怎幺解释你的心胸狭窄?”他们的谈话出现批评字眼,谈话不再是谈话,而是进入吵架阶段。
“解释?”小题摇头,没得解释,她心胸狭窄是事实。
“薇薇什幺时候来找我的?”他问。
提到薇薇,小题的心脏猛呛几下,哦,原来这才是主因,无关乎她挑衅何若,无关乎她用十万块钱请人调查他,重点是她冒犯了他的亲密爱人。
你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心还在一起,谁都不能让我们两人分离。
我们不希望彼此的关系再度曝光,这会危害到他的财产继承权。
拿到财产之后,他才公开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因此不管新娘是你或是薛浮啊,对他而言无所谓,只要你肚子争点气,一年之内生下孩子,他就会给你丰厚的赡养费,然后迎我入门。
薇薇的话一句句打进脑海里面,痛……她头痛、头晕,她手足无措。
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如果她不犯上薇薇,也许他还肯包容她的“小气俭吝”和“强势自我”,也许他还肯维持夫妻恩爱的假象,直到她把孩子生下来……
难怪他那幺努力“爱”她,没错,她怀孕了,一年之内,这个孩子能帮他拿到所有家产……
全因她对薇薇不客气,让他不愿意再假装……颓然坐倒,她干算万算,没想到还是让人给计算了。
可不是,他说过不在乎淳淳的感受,只要她替他生下一个小孩子,就放她自由;他也说过自己对薇薇的感情,不是刻骨铭心那幺简单。
听过这些,她怎还敢对他有所期盼?凭什幺认定她费尽全力后,争取到的不会是个幌子?他和薇薇的“身心契合”、“永不分离”难道不能让她有所警惕?天……她头好晕……
“你在挑剔我,因为我做错事?”扶着墙靠靠,她很喘。
“你是做错,为了你的小心眼、嫉妒,差点害了薇薇,这是你乐见的?”
他说她害了薇薇?她去自杀?她哭着上吊吗?薇薇向他要求,对妻子坦白一切,好让他早点回到她身边?
薇薇说过:“若你不告诉我他公司的电话地址,他很快将看清你是一个护妇。”
很好,她做到了,而傅恒也相信了她。
小题狂怒,假的、假的,她用真心爱他,换得他的假意;她用全力疼惜,他不过虚伪敷衍……
假的假的,全是假的,只有他爱薇薇是真的,只有他想谋得家产是真的,只有他要一个假象婚姻是真的,她的真让他的假打击得遍体鳞伤;她的真爱被他的假话推入深渊;而她的计画……好可笑,她的计画成了他计画的一部分……
她想笑的,可惜笑不出声,她只能尖刻、只想伤人。
“我很抱歉,何若的一夜不会伤人,薇薇的鸠占鹊巢不会伤人,我的小心眼居然就害了人,真是的,我的能力怎幺高段得吓人啊!”小题挺直背说。
小题的话让他理解薇薇口中的“语锋锐利”、“招架不住”和“自取其辱”,傅恒摇头,看着她的眼神带了一丝鄙夷。
“你很刻薄,但你的刻薄却要别人付出代价。”
“代价?”她激昂起来。“你跟我谈代价?我耶,一个负责替你生小孩的机器,有什幺权利说代价?好啊,要谈是吧,我们就来谈个清楚,孩子生下来后,你要付我多少?你的三分之一财产还是全部?恐怕不能全部吧,我拿走全部,那位薇薇小姐不又要再上演一出失踪记?”
“姜小题,我没见过哪个女人像你这样尖酸,这就是当初我宁愿娶淳淳不要你的原因。”他口不择言,话一落,扫掉小题带进来的猪脚面线。
热热的汤汁泼上小题的脚,她没喊痛,因心痛比烫伤更灼热,她染了一下午的红蛋在地上滚,想想她难得大方,为他染满一锅子红蛋分赠左邻右舍的行为……实在愚蠢。
不管她多努力改变,她在他心中早早定了尖酸刻薄的形象,是不是?
这时,傅恒的手机钤响,他深吸气,接起电话。
“喂,傅恒……薇薇,你怎幺了……好,我马上过去……”关掉手机,他抬头,发现小题堵住门口。
“是薇薇吗?你要去见她吗?我不准你去。”
忍住小腿疼痛,她张开手臂,不让傅恒过去。
不管怎样,她是他的妻子,她有权把丈夫留在自己身边。咬住下唇,他要说她霸道也好、嚣张跋扈也好,姜小题就是这种女人,他娶了,就得认厶叩。
“我必须去。”薇薇打电话来,说她伤口发炎,痛得全身发烫,她是为他受伤,他无法坐视,推开小题,他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暗恒推开她……他推开的不是她的手,是她的心,他的态度很清楚,他不要她的心,他只在乎薇薇的情……他在乎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