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家走近,接手她的工作。
点头道谢,溱汸离去,临行,回眸一瞥,那对相依的身影强烈地激起她的不满。
毫无预警地,门被打开。溱汸刚洗过澡,湿淋淋的头发贴在背后,还来不及吹乾,毅爵就闯进门来。
“你又受伤了?”话里的责备,谁都能轻易听出来。
“什么时候,你才会晓得进入别人的房间需要敲门?”她不领受他的关心。
“这里是你的房间。”
言下之意是——她的房间,不算是别人的。
大步跨进,他来到她身前,拨开刘海。
上次的旧疤还没全好,这回又添了新痕,拳头捏紧,杀人攀升。
“别人要打你,你不会躲开吗?”
“我已经躲掉满地的抛掷物,我以为你会夸奖我躲避球玩得不错。”轻哼一声,她不正面批评她的“病人”。
“你可以冲出门外,找人帮忙。”
从一踏进家门,溱汸受伤的消息就让毅爵按撩不住翻搅的心情。为什么又是她,她到底对溱汸有多大的不满?
“在我的病人近乎歇斯底里的情况下?万一,她自戕怎么办?你请我来,难道不是看上我的负责任?”她用嘲讽口气冷冷回话。
排拒他的关心、排拒他的感情,溱汸很明白,他们不会有未来和结局,尽避他是强势的傅毅爵:尽避眼前,他强要她接受他的关心,但一旦谜底揭晓,他的反击恐怕比谁都强烈。
“她为什么老找你的碴?以前,她脾气再坏,顶多把人骂哭,不会出手伤害。”
难道……如溱汸所说,她的病情更严重了?可是平时,她和他们的应对很正常,他没道理硬逼她去看精神科。
“你认为我该庆幸自己长得一脸欠打模样,还是……”她故意留下话尾。
“还是什么?”
“还是我不幸,长得很像一个叫作什么意涵的女人?”她刻意避掉姓氏,不让他有联想机会。
“她是谁?”毅爵问。
“身为她儿子,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吧!”把问题弹回去,她不担干系。
“不管怎样,你都不适合继续这个工作。”
“你要开除我?”
“是的!”
“我并无重大过失,况且我急需要用钱。”
“为了思颖出国费用?她不想出国,你为什么要逼她?”他提出意见,品帧请他就这点,好好找溱汸谈谈。
“这是我的家务事,不需要外人插手。”尤其是他,他的过度关心会让思颖更有错觉,认定他喜欢她。
“对於你,我永远不是外人。”他坚持自己在她生命中的地位。
“我们有这么熟吗?”她嘲弄。
“比你自以为的更熟上十分。告诉我,你对思颖说的那些话,是不是你心中的顾虑?”
“我不懂你在讲什么。”
“你告诉思颖,我们的家世相差太多,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在事业上帮助我的女人,这是你拒绝我的主因?”
这种想法相当陈腐,但对於溱汸这种自尊高傲的女人,很有可能就是她拿来拒绝人的主因。
溱汸并不晓得,这些事是透过品帧,毅爵才会知道,她以为毅爵和思颖已经相熟到这等程度,熟到思颖会将她们姊妹间的对话原封不动转述於他。
这让她起了恐慌。他们两个人、他们……是不可以的啊!如果她真眼睁睁看著事情发生,妈妈绝对不会原谅她,绝对!
但问题是,她该怎么阻止?将事实和盘托出吗?
不!她的计画正在进行,她不要半途而废,那么……该怎么做,才能阻下他和思颖的发展?
见她久久不发一语,毅爵自身后抱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她实在太瘦了。
若照顾思颖,让她走上大舞台,是溱汸最大的责任与负担,他愿意挺身,为她接手重担。
“你比思颖更不懂我,她说得对,我从来就没有意思,娶一个富家女来锦上添花。”
“思颖懂你,是因为她花了很多的精神和心思来在乎你。你呢?你对她是什么想法?”
溱汸忖度,她该出口要求傅毅爵离思颖远远的吗?若真这样要求,他会点头,或让事情适得其反?
“她?一个小妹妹,一个让人很喜欢的小妹妹。”毅爵实说。
他的话揪起她的心。溱访没听错,毅爵说了“喜欢”二字,也许他现在用看待小妹妹的眼光看她,但思颖会长大,五年、十年……到时,他看她的眼光也是这样吗?
“思颖不适合你。”溱访月兑口而出。
“没错,适合我的人是你。”他的吻落在她颊边,温柔得不像傅毅爵。
是不是……只要她开口说爱他,揽下他所有注意力,就能斩断思颖所有不该存在的想法,让她彻底死心?
“你会去招惹她吗?”溱汸又问。
“有了你,我还需要去招惹谁?不过,如果这个问句的背后含义是妒嫉的话,我很欢迎。”
浅浅一笑,他是魅惑人心的最佳代表。他爱她,从不隐瞒;他决定了她爱他,结果不会改变;不管眼前她是否爱他,他都无所谓,因为,就如同他说过的一句话——她是他的人,早晚都会是。
在她身后,他制造出一波波温柔,醉人的温柔软化了她坚硬的心,他抚著她乌黑的秀发,他在她颈间烙下一个个细吻,濡湿的吻贴在颈项间,串串的吻、温温的鼻息,他的气味染上她的体温,交融出浓烈的醉意。
“为什么喜欢我?”在逐渐浓浊的呼吸中,她努力保持清醒。
“因为你……高傲、桀惊不驯。”
他忘不了第一次见面,她给他的难堪,这样的女人太稀少,他乐於妥善收藏。
“说到底,你要的只是驯服,如果我表现出卑躬屈膝,你就会对我失去兴趣?”
她说得……有理,不过爱情不就是这样?不是男人驯服女人,就是被女人驯服,驯养她?他有高度意愿。
“来不及了,兴趣已经被撩起,我对你,势在必得。”
他爱她,是吗?
溱汸不敢去猜测,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会花多少时间去眷恋一个女人,也许三个月、也许半年,或者比三个月更少;这分钟,他爱上她的高傲,下一分钟,当桀骛不在,胃口尽失。
她该被驯服吗?理智告诉她,不应该,只要继续她的骄傲,或许她可以留住他更多温柔,但……为了思颖,她应该被驯服,让思颖对爱情死心,积极走向成功之路。
深呼吸,她回身,四十五度的仰角,她凝视眼前男人,久久,一瞬不瞬。
“这个游戏不好玩。”
摇头,她看不出他有几分真心,不过,就算他给的是真心,她也还不出真意,既然如此,她何必去猜测他的心情。
“什么游戏?”
“爱情游戏或者驯服游戏。”
“这句话会让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男女反弹。”如果爱情不够好玩,不会人人都想沉醉其间。
是吗?更少对她而言,“爱情”绝对不会有趣……
低眉,她接受了他的吻、他的爱情,狂热缠绵的吻瞬地攫取了她的灵魂,一波波心悸将她推入万丈深渊,她晓得自己翻不了身了……
清晨,溱汸换下护士装扮,这天是她的休假日。
简单的牛仔裤、白衬衫,一年四季她都是同样的装扮。早说过,她不会在自己身上投资太多,而那位自称为男朋友的傅毅爵,也不曾在这方面为她费神,因为,他恋上的是她的人、她的骄傲,而不是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