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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请止步 第23页

作者:惜之

“姜小姐,你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我相信所有男人都会喜欢你,将来你一定会找到属於自己的幸福。”聂妈妈还是一贯的温和,不咄咄逼人。

只要那个男人不是天衡就可以吗?盈心苦笑,轻喟。

她可以再多相信自己儿子一点的,毕竟,他们就算不出面,天衡也准备好了切割属於他们的曾经。

“姜小姐,我不拐弯抹角,我希望你主动离开天衡,你和他是不同世界的人,勉强在一起,只能快乐一时不能幸福一世。更何况,我无法忍受别人指著我问,你媳妇是不是那个鼎鼎大名的酒国名花。”

聂伯伯话说得很直接,一针插进她心脏正中央。

说得好,这种事谁能忍受呢?也许天衡忍得了一个月、两个月,谁能保证他能忍受十年二十年?郑可柔毕竟才适合他家门风。

“你是个聪明女人,我说这么清楚,你应该懂。”

盈心点点头,她懂,她当然懂!要是不懂这个,她为什么要求爱情在她面前止步?只不过她的爱情失速,直直撞进她心底,撞出无法弥补的大洞,她只能眼睁睁看著洞口冒出汩汩鲜血,不得抢救。

他们陆陆续续说了很多话,盈心一句都没接口,只是静静地点头,她明白每点过一次头,她就离天衡更遥远。

她允诺了分手、允诺了不再见面,即使是远远的偷望都不行。家族名誉啊!是何等重要的事情。

“这两千万是补偿你的,希望你是个说到做到的女人。”聂伯伯说。

说完,他们起身离去,临去前,聂妈妈回身,握住她的手说:“盈心,我相信你是一个奸女孩,有机会的话跳出这里,这个工作不适合你。”

盈心有一分的动容。聂妈妈是真心关心她呵!用力点了下头,送走他们。

她冷得好厉害,咳两声,扯动身上的关节,痛啊……她痛到不能说话……

两千万的支票在嘲笑她,笑她是个有价女人,卖笑、卖身,连爱情也一口气出卖。

蜷起身子,头靠著小抱枕,她很认真的思考。就要分手了吗?真要分手了吗?不能多撑几天,让她再享受几天有他的的温柔?

不行呵!当然不行,他们的婚礼订在下个月,她扳动手指计算——

“十九、二十、二十一………三十一……剩下不到十五天,他当然要赶快找我谈,告诉我,那只是一场春梦,梦醒了,他有他的,我有我的方向。他会告诉我,祝福……”

恍恍惚惚间,她回到童年,那一大片野姜花旧,梦里的花田那端隐隐约约站著一个王子,他伸出手,告诉她——过来我这里,我会给你许多爱情……

第八章

原来可柔的“重大事情”居然是替他庆生,匆匆忙忙吃过一块蛋糕,他驾起车子,开回罗吉斯缇尔。

“盈心?你睡了?”他摇摇她,将她摇醒。

“你回来了?可柔还好吗?”盈心问。

“她没事,你呢?”她的苍白让他心揪。

“我……”她语顿,明明有一大堆事情想告诉他,但真正面对,她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怎样?”他在她眼里看到旁徨无助,就像她冲进雨夜那次一样。

“你说有话要和我谈。”盈心提出他离开前,他们正要进行的事情。

是的,他们该谈谈孟余邦在她心中的位置,是否无法被取代;谈谈孟余邦在她心里存了什么定义。

天衡在思索该从何处启头时,盈心猛地想起她允下的承诺,想起他认定可柔比她重要,想起他们即将在下个月结婚……好吧!他提不出来的话题由她来开头。

“我想分手。”

四个简简单单的字从她嘴里说出来,轰炸得天衡的知觉全然丧失。

她居然要分手!?光只见孟余邦一面就能促使她作出如此重大的决定!?

天衡火大,冷冷地站直身子,坐到离她远远的地方。

“为什么要分手?”没有温度的声音冻得她全身发颤。

“因为我们不合适。”

他的显赫家世、他的事业、他的名流朋友,都容不下一个妓女成为贵妇人。

“你从什么时候发现我们不合适?”他隐忍住节节上升的怒火。

“从我们交往的第一天起。”她的头脑混沌极了,偏偏他老要问她一大堆问题。

“为什么那时你不提出分手,现在提?”

冷冽的眼光扫过去,盈心缩缩身子,她不认识这样子的聂天衡。在她印象中,天衡温柔又亲切,他体贴得让所有女人欣羡她的奸运,是不是那时他爱她,所以温柔,现在,他已经不爱了?

他不爱她了,他爱谁呢?当然是爱可柔啊!他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们要一同走过大半个人生,他当然要爱她。

“我很早就提过了,我说『爱情止步』,我说『把握当下,不要计画未来』,我也说……”

“够了!你敢说这段日子里面,你没有改变过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控制不住情绪,朝著盈心大吼。她怎可以作践他的爱情!?

是啊!她无语,她有改变过,但是社会观点不变、舆论不变,她的改变没有意义,他们仍是兜不起来的圈圈。

“你说!是什么东西,什么人,让你再度提起这些奇怪的想法?是孟余邦吗?”他握住她的肩膀猛烈摇晃,摇得她头昏脑胀。

“这关余邦哥哥什么事?”她不懂,真的不懂。

“余邦哥哥?叫得真亲热。说!你们进行到哪个步骤?牵手、接吻,还是上床?他付你钱了吗?你有没有给他打折优惠?”他气到口不择言。

噢……原来,他始终在意她的身分;原来,对她,他始终鄙夷;他看轻她的人格、看轻她的身分,尽避有爱情作掩护,仍掩盖不了他的真正想法,所以随便一个男人、一个名字,就让他有充足藉口来作践她、逼她分手。

聂伯伯说得对,他无法忍受别人指著他说他的媳妇是酒国名花,恐怕……恐怕他也无法忍受吧!他们的幸福只能一时,无法一世……

抹去泪,他要栽赃就栽吧!反正无所谓了,最终结局不过就是分手,要分手了,用什么理由藉口都一样。

“他没有付钱,他值得。”

后面那三个字强烈地刺激了天衡,他步步向前,她缓缓往后,他想杀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戳刺,刺得她遍体鳞伤。

“你再说一次。”字从他牙缝里一个一个挤出来,著火的心想燃烧起全世界。

“他值得。”她没退缩,照著他要版本演。

话一出口,他的大掌锁上她的咽喉,逐地收缩,她的脸涨成紫红色,她不呼救,空灵的眼睛看著他,一瞬不瞬。

他瞪她、她望他,两个相爱的人用眼神决裂他们的情意。

狠狠地,他松开手,一拳揍向她身旁的墙壁。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的为什么一句比一句大声。

“不为什么。”

轻轻摇头,她不晓得是哪里出错,不是该他来向她谈分手吗?不是该她苦著心、泪流满面,当个委屈受害者吗?为什么他那么愤慨?可是……无论哪个环节出错,最终,他们就是要分开。

心紧紧地痛著、扯著,密密麻麻的锥子刺得她体无完肤……她好痛……

她的痛在於她放任自己对爱情沉沦,她的痛在於她看不清楚世情,她的痛在於她不够认分,她是风尘女,一辈子的风尘女子啊!

“姜盈心,你真的很可恶!”放掉她,天衡恨恨地转身。

她可恶?望住他宽宽的背影,她贴在墙边。该说什么?能说什么?只要举高手臂,她就能触及到他,问题是……他们中间隔著迢迢千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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