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净他的泪,莫鲁斯牵起莫莫的手。“走,我们去跟妈咪说拜拜。”
玻璃棺木四周摆满紫色花束,王子和紫色Angel的故事藉着媒体传遍大街小巷。
每天都有许多民众送来紫色花朵,他们歌颂莫鲁斯和以悠之间不朽的情爱,他们寻访莫鲁斯和以悠共同走过的地方,他们在莫鲁斯和以悠初识的公园结上紫色丝带,他们为王子和王妃不能圆满的爱情哀悼……
深深浅浅的紫将以悠团团围住,她穿着一袭紫色礼服,脖子上戴了莫鲁斯的龙形铜雕,由碎钻镶起的皇冠在她发间闪耀。她非常非常美丽,像一个公主、一个王妃。
“爹地,会不会抬妈咪的叔叔不小心跌一跤,妈咪喉咙里的毒苹果掉出来,她就醒来了?”他想起白雪公主的情节。
“我想不会,她在梦中告诉我,她将化成七彩泡泡,随时随地在我们身边看顾我们,当我们笑的时候,她陪我们开心;当我们哭泣的时候,陪我们哀愁。”
“所以,她还是跟我们在一起的,是不是?”
“是,她和我们是不能分离的一体,她时时在左右,为我们欢喜为我们忧。”
“可是,我看不到她,会好想她。”
“我把妈咪的照片放大几百幅,挂在家里每一个地方。”
“听不到她的声音,我会思念。”
“我把妈咪的声音制成CD,只要一回到家里,就播放来听,我们假装她像很多妈咪一样,天天在家里等我们下班下课。”
“好,我们来假装,妈咪一定很乐意陪我们玩假装游戏。”不哭了,他不要妈咪为了他的眼泪悲泣。
仪式开始,穿着整齐军服的官兵抬起玻璃棺木,缓缓朝皇家墓园走去。
一路上,夹道百姓带来紫色花束,送他们美丽的王妃最后一程。
莫鲁斯知道,以悠不只在他心底,也在洛尔法维斯百姓心中留下永恒。
队伍继续往前,他们进入墓园,玻璃棺被移入坟穴中,莫鲁斯和莫莫将纸鹤和小船轻轻洒至她的棺前,每放下一艘船,莫鲁斯就低语一声“爱你”,他们的爱情是隽永回忆。
牧师在证辞,莫鲁斯的眼光没离开过棺里的绝丽容颜。
她曾说--因他,她改变对蓝眼珠的偏见;她说--我们一直靠在彼此肩上好吗?她问他--公主和王子是永远不会分离的是不是?
是的,不分离了,这世间再没有力量能分离他们的爱情。
案王把第一把泥土洒在棺木上,接着一铲两铲,越来越多泥上覆在她身上、脸上……
莫莫拿起了小提琴,扬弓拉弦,前奏响起,是以悠最喜欢的“独角戏”。
这首歌莫鲁斯学会了,曾经她用这首歌引他进人喜剧,今天这首歌再度带他走入悲剧……
轻轻地,醇厚嗓音响起,这回,轮到他为她唱出这一首独角戏。
是谁导演这场戏在这孤单角色里
对白总是自言自语对手都是回忆看不出什么结局
自始至终全是你让我投入太彻底
笔事如果注定悲剧何苦给我美丽演出相聚和别离
没有星星的夜里我用泪光吸引你
既然爱你不能言语只能微笑哭泣让我从此忘了你
没有星星的夜里我把往事留给你
如果一切只是演戏要你好好看戏心碎只是我自己
绵绵细雨落下,纷飞雨丝攀上他的眉眼、头发,在他发梢挂上水帘,洗涤他的双眼,让他看清自己的爱情……
不悲伤了,他晓得雨后会出现一道彩虹,晓得他会把这一场独角戏演得称职美丽。
尾声--千里共婵娟
这是一个漫长过程,整整两年,器官移植,初期排斥,血尿发烧,打针吃药,几度辗转入院,莫鲁斯陪着以悠捱过来了,每天每天,他们告诉自己,最苦的一关已经度过,再没有难题苦得了他们。
他们回到洛尔法维斯,除了他们一家人,同行的还有沙特、雍慈、雅斯丽亚和被她看上的江医生,一群人浩浩荡荡,住进他的维多利亚大宅院。
一回家,姆嬷就搬来照顾以悠,在她身上,以悠重温母亲的慈爱。
莫莫在这里适应的很好,原本担心他的靦腆,会让他因小王子身分而感到不愉快,但,显然是多虑了。
媒体喜欢他、人民喜欢他,每每国家有庆典,总有人上网要求小王子在庆典中表演一手小提琴。
沙特与雍慈,雅斯丽亚和她的江医生,两对男女的感情逐日加温,他们相约好,等以悠身体痊愈,一同举行婚礼。
这一日终于到来,他们等了两年,以悠的健康表现在脸上,红润的双颊、稍快的语气,她和莫鲁斯印象中的紫色Angel愈见符合。
穿着新娘礼服,两个东方女子、一个金发美女,她们同样引人注目,幸福的微笑在她们脸上照映出娇妍动人,媒体的相机此起彼落,闪耀光圈迷恋着她们的灿烂娇媚。
“以悠,我好喜欢莫莫,蜜月旅行让我带他一起去好不好?”雅斯丽亚拉拉以悠的曳地长纱。
莫鲁斯好俗气,非要老婆拖着一条雪白长纱,说这样才显得出她是洛尔法维斯的王妃。她不以为然地努努嘴,让老婆穿上这种长摆镶钻礼服除了表现出老公的不体谅和财大气粗外,她看不出有其他意义。
“你的国语进步好多。”以悠没有正面答覆,她晓得如果答应,雍慈会在下一秒钟跳出来抗议。
“当然,我有个好老师老公啊!以悠,好不好嘛!你和莫鲁斯去享受两人世界,莫莫就交给我们了。”雅斯丽亚再次提出。
“不行,我要生个帅帅混血儿小子,莫莫必须当我的胎教范本。”她骄傲地挺挺腰部,两个月呢!别怪她太嚣张,她家老公能力强嘛!
“让孕妇带小孩太累了,还是我来就好。”
“不累不累,以悠,我们同是中国人,你没道理维护阿兜仔的福利是不是?”
“你有种族歧视,我要告诉我老公,中国人的女生太坏,番婆比较好。”她天天让雍慈以番婆称之,久而久之,她以为“外国女性”的中文翻译就叫番婆。
“别闹我老婆,你们两个去拚酒,拚赢的来跟我领儿子。”莫鲁斯出现,救走自己的妻子。
“别人的老婆不是人哦!”江医师抗议,抱住雅斯丽亚。
他绝对不让老婆沾酒,她一碰酒就要乱“性”。开玩笑,地处番邦,到时几个高壮老外围上来要陪她一起乱性,他怎么救?
“孕妇不能喝酒,万一生出酒糟鼻儿子,你会哭死。”沙特也靠过来说服妻子。
“不管啦!人家要莫莫。”雅斯丽亚跟老公撒娇。
“好好,我去绑架他,保证明天他一定会跟我们一起上飞机。”江医生说。
“听到没有,你的动作最好比人家俐落,不要输人家太多。”雍慈恐吓老公的绑架功力。
在他们争论不休的同时,莫莫牵着一个金发小女生走来。
他们来到莫鲁斯和以悠面前说:“妈咪,她是我新交的朋友缇娜,这几天你们要去度蜜月,我可不可以到缇娜家作客?”他认真而郑重的态度,让众人同时哗然。
“好了,讨论结束,我儿子有自己的计画,请你们不要去干扰他。”莫鲁斯出声,带走以悠,远远离开那两对争闹不休的新婚夫妻。
树下,白色秋千,她坐在上面,他轻轻为她摇晃。
扶扶她略歪的后冠,莫鲁斯说:“你戴皇冠的样子像个真正的公主。公主和王子最后住进城堡,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直到永远永远……”
“我是遗失玻璃舞鞋的仙蒂瑞拉,你在钟响前找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