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善妒动物他不明白吗?就算他的心情坦荡荡,也不想在动作上让人联想。
你看你看,两个人靠那幺近,体温都能相融了;你看你看,对"人家"就是比对她来得温柔表心;你看你看,他的态度暧昧让人刺目。'
有心或无意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的眼里除了她之外又多出别人,光凭这一点,就是滔天大罪、就是不得宽宥。
"你把话说清楚。"他让她的挑衅态度惹恼,语调略升。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是我的说话能力变差,还是你的头脑僵化,如果是后者,那可悲惨啰,有空得清醒清醒你的达官梦。"这句话已进级人身攻击,挑起怒涛,她占住世间第一把交椅。
"孟予橙!"他的声音出现严厉。
"少爷、夫人,请你们不要为莫愁争吵,莫愁罪孽深重用!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偷看少爷,只是……少爷太像我哥哥,莫愁忍不住思亲情……"好不容易站起来,双膝一屈,又跪个结实。
橙儿在心里估量,继祯再敢伸手扶她,他们的梁子就结下了。瞪住他、暴睁眼珠、用尽力气瞪住他的下一个举动,她伺机发难。
就为旁人多看他一眼,她非把事情闹大?继祯拉起莫愁,转身对她。
"为这点小事,你要人家向你跪地,橙儿,凡人皆有自尊,你这种作法代表什幺,代表你高人一等?"这回,他要好好说她,不能让她日益跋扈。
瞪眼阻不下他的动作,砰砰砰……雷在她心底阵阵响,气死了、气死了,她被活活气死了,他居然牵别的女人,居然替别的女人说话、居然当别的女人面前指责她,原来……原来……原来在他心里,她比不上"别的女人"!
"心疼就快把人家抱进去啊!免得一阵风刮坏你的心上人,到时账又归到我头上,我岂不冤枉。"甩甩袖子,她刻薄得让人咬牙。
本来没有的事,让她这样东一句、西一句,描得仿佛真有其事。继祯气愤她的伶牙俐齿,往前一步,握住她的肩膀,怒不可遏。
继善说的是,他把她纵得太过。
"孟予橙,我要你道歉。"字从他的齿缝间,一个一个蹦出。
"道歉?跟谁呀?奸先生、婬姑娘吗?对不起,我也有我的'自尊'不跪地、不讨饶,我的原则不多,就这两桩。"
重重跺脚,她挣月兑他的大掌,气得扭头转身,走回自己舱房。哼!道歉,下辈子吧!
继祯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不晓得橙儿怎会变得失酸刻薄,难道真如别人所说,女人拋头露面就会忘记本分,忘记女人该有的特质。
懊死的!要真这样,他宁可将她锁在家里面,教她大门迈不出、二门跨不开,直到她重变回女人。
甩袖,他紧跟在橙儿身后走人船舱,忽略身后一脸凄凉的莫愁。
咬咬唇,她错了吗?不是啊……是夫人要她勇敢,她不会抢走夫人位置,她只是想、只是想……想什幺呢?悲伤刻划在脸上,她不敢承认自己在想什幺。
第七章
"孟予橙,你给我出来。"未入门,继祯的声音老远传来。
砰地,推开门,他大步跨入房间。
橙儿缩在床上,捂住耳朵,背着他,理都不理。
"你今天在番什幺,一直闹那些无聊事情。"扳过她的肩膀,继祯强迫她面对自己。
看住他,眼睛一眨不眨,瞪住,试图让自己的怒焰烧出他的良知。
"我番?你居然什幺都没问就说我在番,看来,你不是普通偏心,喜欢莫愁吗?想迎她为妻吗?行啊!休书签一签,各过各的桥。各走各的路,谁也别干涉谁。"连珠炮弹轰他一大段,轰炸过,心情稍稍平复。
休书?连休书都拿出来吵架?继祯指向她。
"把话再说一次!你要拿我们的婚姻来闹情绪是不是?你要一拍两散是不是?你要桥归桥、路归路是不是?'他的句句是不是,问得她满心惊颤。
"不是我要,是你要!你还赖我。分明是你把别人看得比我重要,你还凶我……"说着,她委屈万分地瘪下嘴,眼框烫要轻雾。
深呼吸,她的委屈收拾他高张怒涛,继祯企图用理智和她交谈。
"你又扯偏,告诉我倒底是哪里不对,让你这次失常,你从来不是无理取闹的女人。"
无理取闹四个字又燃起她的新火种。"错了、错了,我就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女人,恭喜你,总算看清我的真面目。现在撇脚还来得及,要不要啊?一刀两断挺有趣的呢!"推开他的大手,她坚持用背"看"他。
"原来你不想解决事情,只想吵架泄恨?恕我不奉陪。"说罢,他也用背"相"她,几个大步,转身要离开。
"不准你走。"霍地,她转身,眼眶迅速翻红。
翻红眼眶拉出他眼底一抹柔和,他在做什幺?学她闹脾气?"我不走留在来挨骂?不!我头脑没僵掉,也不想放弃我的达官梦。"
"我不喜欢她看你的眼神、不喜欢你对她的温柔态度、不喜欢你们之间若有似无的暧昧,讨厌讨厌讨厌,我讨厌你们这样子。"她扯着喉咙喊叫。
"橙儿……"抱住歇斯底里的橙儿,继祯用温暖的怀抱包容她。他听懂了橙儿的真意思——她在嫉妒。
找到问题症结。
原来橙儿也有女孩子的善妒特质,换个角度看,这代表她爱他、喜欢他,对他,她有强烈的独占。想通这点,继祯笑了,他能为妻子爱自己而生气吗?当然不能!
"你以为我喜欢乱生气,我才不喜欢生气,我只是奇怪为什幺莫愁要不停不停用那种依恋眼神看你,我心里奇怪啊,事情卡在那里多辛苦,可是我不爱猜、不爱乱想,只好找上她,仔仔细细问清楚,我没让她跪下来、没要她哭得那幺可怜,我哪里欺侮她了?你说、你说,你给我说得清清楚楚……"她伸出两手在他胸前一路乱捶。
气死气死了,他不能乱冤她,乱冤人家就是坏人,就像冤她爹爹助苏家。全是一堆该下地狱的大坏蛋。
"你在气我冤枉你?"抚抚她的头发,他问。
"当然生气,我没有做错事情,你不可以骂我河东狮吼。"
被了解,她的委屈在瞬间蒸发。不恼了,尤其在他的笑容对上她的时候,他的笑总在莫名其妙间安抚她的纷乱情绪。
"我承认,是我说错话,对不起,原谅我好吗?"
圈住整个小人儿,他缓缓转动身子,他们像两条因在一起的面条,扔下油锅,炸一炸、转一转,炸出一身亮眼金黄,转成不分离的一体。
"本来就是你乱说话,全世界的人做错事情,你都可以开口骂,唯独我做错事情,你不能乱骂,就算我真的很糟糕,你也要关起房门来偷偷讲我,在一个外人面前这样子说我,我很没有面子,知不知道?"
面子耶!这天大地大的东西,男人没面子无所谓,反正里子强得很,可是女人已经处处倒霉,好歹也要争起一点面子摆在身边,好在走路时多少刮些风啊!
"了解!还生气吗?"捏捏揉揉她的粉颊,拉出她一张笑脸。
"不生气了。"摇摇头,她破泣。
"不想一刀两断,桥路不相往来?"
"现在不想,虽然它有趣得紧。"补一句,维持起她的"面子"。
和好了,他笑笑,她也笑一笑,两个人对望着笑过,争执烟消云散,剑拔弩张成为过往。
"真不生气?那……在我道歉之后,可不可以问你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