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也许你对别的游戏会比较感兴趣。”说着,他拿出钥匙低身解去她脚上的链条。“来,我们去看录影带,这可是我花好一番工夫精心制作出来。”
拉起她,他将她带到客厅。
摩着脸颊,她越来越不舒服。打一针吧!请帮我打一针……咬住唇,她不让话说出口,不求他……她不要求他……潜意识牵制着她……
“精采的节目就要上场了。”他走到她身后,攫起她的脸,逼她转向电视。
她没力气反对,看着电视萤幕……
首先出现在萤光幕上的,是跳舞的她,她穿着一袭新娘礼服在床上旋转、旋转……她不停笑着、舞着……那是她打完针,药效发挥。
接下来是端坐的彭敏为,他一脸哀伤地对着镜头讲话。“……结婚夜,妤盼对我坦承以往,她说她滥交、堕胎、酗酒、嗑药,我告诉她,没关系,都过去了,我劝她坦承面对自己、面对观众……这段日子,我很努力帮她戒毒,虽然过程并不如想象中顺利,但是,我会守在她身边,陪她、帮她,我相信,等她恢复之后,大家也会和我一样支持她……”
虚伪!妤盼打心底鄙夷他。谁会相信他?没有人的,她的形象太好……
他的镜头跳过,接下来是。—个红发女生,她们曾经一起面试,妤盼记得。
“我对谢妤盼是不太了解啦,比较有印象的是,她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傲慢姿态,很难亲近,到现在,我还不敢相信,彭敏为居然会娶她……”
就这样,接下来几个同事、几个无关痛痒的批评,妤盼没有太大感觉。
下一幕,庄玥甄跳出来说话。“我发誓,我亲眼看见她在面试之后,和公司高层暖昧不清,最后跳上他的轿车离去,之前,我很怀疑,她在我们一群应征者当中并不是最优秀的,为什么到最后,播报午间新闻的人选会落在她头上,原来,她用了‘特殊管道’。”
“她说谎,这个位置本来就已经决定是我,不管我有没有坐上车,那都是我的。”妤盼跳起身,大叫着直冲往电视机前。
“不要急,还有更精采的呢!”彭敏为用力将挣扎中的妤盼压入沙发内。
“她说谎、她说谎,我要告她毁磅!”她甩着手,欲挣月兑他的钳制。
她的反应让彭敏为很满意,他——打击到她了!
然后,母亲出现,她用手挡住脸,几次想拨去摄影机。
“不要照我,那个婬贱女儿我不要,我和她一刀两断,再没有母女情分,你们的问题统统不要问我。”
“啊……”她停下动作,愣愣地看着电视,喃喃自语。“妈……我在受苦……为什么你不帮我、不救我……妈!要我好不……我努力出头都是为你……”
最后,爸爸走出屋门。他大声对采访的人说:“走开,我太太已经说得很清楚,那个女儿我们不要了,她从小不念书跷课,十八岁就离家出走,今天会惹出这堆事情全是她咎由自取。
我早就说过她种不好,遗传她那个亲生老爸爱拈花惹草的坏血统,才会到处招蜂引蝶、卖弄风骚。以后,有关她的事,不要来找我们……”
他们的话在她脑中交织重复,一次一次椎痛她的心,妤盼急剧喘息,突地,她拿起桌上烟灰缸砸向电视机,准头偏了,烟灰缸在袭上墙面时弹回。
“他们说谎、他们都在说谎,我没有、我不是,他们都在诬赖我!”
她狂吼狂叫,不断抓起手边能触到的东西丢向电视。她的世界崩塌了,她一心一意努力二十几年的人生毁灭了……她要当第二她要当最好……为什么他们都看不到她的努力,搞什么他们要害她,为什么他们要置她死地,为什么、为什么……
看着她失控,彭敏为成功扳回一城。
她不断尖叫,大声哭嚎,她撕扯自己的衣服,她用头去撞击墙壁,刚刚凝结的额间伤口又撕裂开,血流满面好可怖。
她冲到彭敏为面前,一把咬住他的手臂。是他、是他毁了她的人生……恨啊、恨啊……她恨……
“你这个疯女人!”他用力抓她的头发,想把她抓开,可是她的嘴巴不放,扯力,他拔下一整把头发,妤盼吃痛,松开口。
低头看着沁血的手臂,彭敏为怒不可遏,连连几个巴掌摔过,打得好盼头昏脑涨意识不明。她不再叫嚣、不再张狂……
他提起她的后衣领,将她抓回房间。
“你看,这就是你,曾经风光一时的谢主播,现在呢?一个没人要的疯婆子,得意了啁!斑兴了吧!你说,谁才是心理变态?”
几个利落手法,他将她锁住。
“不对,我是谢主播,不是疯子。”轻轻地,声音自她口中溢出。
“谢主播?你还在缅怀过去的风光?告诉你,过去了,统统过去了,从前那一个清纯端丽的谢主播,马上就要成为人人口中唾弃的女骗子。要风光,会的!等我带子公开,你马上会声名大噪,大街小巷人人都认识你这只……过街老鼠。”
说完,他站起身,狂笑走出。
“不是,我是主播,我马上要入主夜间新闻,阜亲口告诉我的!他们都看好我的能力……我是最棒的,真的,我最棒……我只拿过一次第二名……我一向都是第一的……哈哈哈……就知道你们是错的,我对啊、我是对的……”
她踮起脚尖,站得高高,“哈哈哈……我是第一名……我是世界第一名……”旋转再旋转,她用不成曲调的歌声高唱,足上的疼痛阻止不了她想跳舞的,她要跳舞、跳舞……
“第一名……永远的第一名啊……”
***
没敲门,克仰直直走入上官阜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憔悴的上官阜在沉思。
今天妤盼要销假上班了吧!她还好吗?他期待她的出现。’
“阿阜,你有没有看今天的报纸?”
克仰奔到办公桌边,将影艺版整个摊在他眼前。一幅妤盼的放大照片占去半个版面,两行怵目心惊的文字揪住他的心。
滥交、堕胎、酗酒、嗑药,谢妤盼的告白……
“什么话,她几时滥交堕胎酗酒嗑药?消息是谁发布出来。”他拍桌怒吼。
“她的新婚丈夫彭敏为,昨天晚上他到电视台帮谢妤盼辞职,还放映有关她的带子,公布出这个消息。新闻部居然同意今天午间新闻由他主播,并播报报这则新闻。”他走到放映机前面,将调出的带子放进去。
影带开始,两人目光同时盯着电视不放,更到影像结束。
她在跳舞?不对,那双空洞无助的眼神不是妤盼。
两个星期之前,扣除一班时间,其余的空档他都和她在一起,她没有酗酒、没有吸毒,她只有过他一个男人,为什么彭敏为要放出这样的伪造消息,单纯想取代妤盼成为主播,或是……还有其他?他要不要把彭敏为叫来问清楚?
“这是阴谋?”看完影片,上官阜开言。
“我想不出这个阴谋对他有什么好处。”樊克仰回驳。
“去把新闻给我拦下来,中午新闻由前几天的代班主播播报。我马上去见妤盼,把事情弄清楚。”拿起外套,他等不及答案了。
难怪连续几天他心绪不宁,难怪每个夜晚,他辗转难眠,总觉得她在耳边呼救,原来,那不是错觉,是心灵相通啊!他居然不去理会?该死!
“等等,你要做什么?她是彭敏为的妻子,而且有录影带为证,抵赖不了。”
“我敢打包票,妤盼不是这样的女人,而且就算是,以她刚强好胜的性子,绝不可能让彭敏为把事情公出来,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