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我就知道是我弄错了。不过,没关系,知过能改……还有救……”
“你还有事?”他逼自己冷血,不对她的可怜心软。
“你在整理行李吗?”从他身侧,她望见床上的行李箱。
“对。”
又是简单一个字,他已经懒得理她?“我帮你整理好吗?我保证,经过这次,我不会再黏着你、不会再惹你麻烦,也不会再……一厢情愿。”她伸出五指发誓,央求让她为他做最后一件事。
没回答,是默许了?小优跟在他身后进门,坐在床沿,将他取下来的衣服一件件叠起、折平。
“哥,如果……如果你在国外碰到好女孩,你不爱她,就要清楚告诉她,不要让她存下希望,一天一天幻想、一夜一夜沉沦,到最后,再清醒,很苦的。”她自顾自说,说着自己的心思和无解的情爱。
“哥,如果,你碰上的好女孩喜欢你、你也爱她,积极一点,告诉她,你要和她共生共存,你要和她共享幸福。好好把握住手中幸福,珍惜它、呵护它。爱情是很短暂的,一不小心,就会消失不见……”
他没停下手边工作,安静聆听她的沉重。
“哥,我会在这里祝福你,鹏程万里、前程似锦……有空的时候……无聊的时候……请想想我……”吸吸鼻水,拭去眼泪,她带着他最喜欢的笑容走到英丰面前。“哥,你确定明天就要走了吗?”
“对。”再不走,他会让她的眼泪留住,撤不开脚步。
“明天,我可以送送你吗?”
“不”僵在口中,点头,他无法拒绝。
“我……我可以抱你最后、最后一次吗?”说完,泪凝在她带笑的唇角。
叹口气,对着这张强欢的笑脸,狠心太难。搂住她,让她纤细的身体在胸前烙形,爱上她太容易,要遗忘……谈何容易。
眯起眼,听着他的心跳,想问问他的心,为什么不肯爱她?是她太不可爱,还是可爱的女孩太多,让她在他心里排不上名次?
令舍今
说好不送行,预约起下次回家的日子,英丰单单牵起小优的手,他们搭计程车离开家门。
“你瞧,他们像一对真正的兄妹了。”站在围篱前,淑娟眼里满是欣慰。
“是你和小优的努力成果,不然,像英丰这样的倔强孩子,我不知道他会恼我们到几时。”
睿哲围起妻子的肩背,这些年有她,他学会真正的爱情。
淑娟或许不如幸慧优秀,但她是全心全意爱自己、爱英丰,她付出所有心力,为他创造温暖和谐的家庭。对于这样一个坚韧女子,他怎能不爱?“这次离开,我相信他会再回来,到时,他会成熟懂事,会了解你的期望。”
“真的吗?”执起妻子的手,笑纹在他眼角成形。
“真的,我看好你,也看好我们的儿子。”紧握住丈夫的手,她的幸福来自他,早在十年前,她就放弃自己的人生,不敢多作奢望,哪里知道,命运又为她安排起这个男人,为她编出一部幸福乐章。
“走吧!我们去公司,我要努力把公司扩大再扩大,然后风风光光地把它交到儿子手中。”
她笑了,世界上再也找不到这样一个宠爱儿子的老爸。
“对啊!今天我还要跑一趟高雄,为新公司开幕剪彩。恭喜你,儿子又多了一问子公司。”
坐上张伯的车,他们跟随在儿子女儿身后,离开家门。
命令令
车停,英丰和小优一起下车,他一手提起行李,一手……让小优紧紧握住。
她在害怕,害怕分别、害怕思念、害怕这个早晨是他们生命的最后交叉点。小优很清楚,不管她有多恐惧,她都无法留下他。
他执意想走,有没有……有没有一部分的理由,是因为他腻了她?腻了她的眼泪、腻了她的纠缠,所以他宁可离家,走得远远?是这样吧!想起他闪躲她的亲吻……苦苦的涩意爬上心间。
其实,不用这样子,真的!只要他明白告诉她,他讨厌她、不想看到她,她会躲得远远,不叫他为难。
甚至……她可以去申请宿舍,搬到外面,再不、再不……再不,她可以封了自己的心,强逼自己不爱他……
又是泫然欲泣,英丰讨厌看见她这号表情。
烦!甩开小优的手,想留他吗?不留!想影响他吗?不行!他不会教她得逞,不会背叛妈咪,不会、不会……
他想赶在闪黄灯时过马路……却不料,一部抢红灯的车子疾开过来。
一心挂着小优的愁云惨雾,英丰没注意来车;但小优注意到了,跑上前,用力推开他,自己却来不及躲,一个撞击,她在轮前倒下。“小优!”扔掉行李,他冲过来抱住她。该死!她居然用这招留住他,恨!他恨自己也恨小优。“你在做什么?”他恶狠狠地朝她咆哮。
肇事司机也停下车,跑到她身边。“小姐,你有没有怎样?”
“我没事……”咬住掺白双唇,她痛得几要晕厥。然而,真正让她想哭舶是英丰的表情,他在怀疑她作戏?“我的脚好像有一点点扭伤,这位先生,你可以送我到就近的医院看看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疼痛已远远超过她所能忍受。
“当然,我会负责的。”只是扭伤?司机松口气,放下心。
“哥,你走吧!快赶不上飞机了,很抱歉,我就送你到这里。抵达美国后,打个电话给储伯。”她深呼吸,努力让语调保持平稳。
“你只是扭伤……”英丰问。
“我没事的,加油哦!下次回来,一定要变成伟大的小提琴家。”挥挥手,她固执地要他离开。
“我会打电话回来,问问你。”皱眉,他总算走开。
他说要问问她……她还在他心间吗?他的背影从视线中消失后,她双肩垮台,交给司机先生一串数字,人便跌人昏迷……
命令令
再清醒,床边储伯的眼神充满关爱,这是一双父亲的眼神,她懂!
“储伯,我没事,别担心。”拍拍他的手,眼泪滑落。
“痛吗?”拭去她的泪,心有不舍、有愧疚。
“还好。妈呢?”小优问。
“她到高雄出差,我刚联络上她,她会赶最近的一班飞机回来。小优……撞上你的陈先生说,你是要救英丰才自己撞上车。”
“不是救不救,是下意识反应。储伯,我伤得重吗?”看看自己的腿,它们缺少痛觉。
“伤到脊柱,也许以后……你不能再跳舞……想走路……要经过长时间复健……”他支吾地转述医生的话。
这样……她算是残废了……
幸好,车子没撞上哥,小提琴家要英气潇洒地站在舞台上,不能受伤。
“没关系,我可以不当舞蹈家,哥不能不当音乐家,他是很有才能的天才型人物,当音乐家是他的梦……”
“小优,医生说你怀孕,那孩子……是英丰的吗?”他艰难问出。
明知道挑这个时间问她,太残酷,但……他焦急啊!是英丰吗?小优除开上学,哪里都不去的呀!
孩子,她居然有哥的孩子!他们的关系又多了一些些。
孩子?是男生,还是女生?会长得像哥,还是像她?他会遗传到哥的音乐天分吗?她有孩子了!在从哥身边偷来父爱之后,她又从他身上偷来孩子,不过这次小优决意不归还,她要独占到底。
“我还有未来,不能再事事往后看、件件追究,如果孩子是个错误,就把他当成我年少轻狂中的一段,谁也不要再去提起。储伯,请答应我,我不想再让妈妈担心,她为我,吃的苦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