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宴席上一切都准备好了,请吧。”长王爷也急忙打圆场。毕竟绍胤衡的身份也不同了,两者不能硬碰硬。
然令人头大的事还在后头。正当气氛没那么紧绷时,除褚极和绍胤衡外,大家都战战兢兢的,就怕燃起导火线。可绍胤衡却呈上励帝所书的一锦卷宗,内容除了提到希望两国友好通商贸易外,竟也提到替绍胤衡向瑞阳提亲的一笔。
“我不会答应,‘晋诺’的公主绝不下嫁江湖黑煞!就算是引起两国交战,也在所不惜!”
这是褚极在中途离席前,撂下的一句狠话。
这晚的宴会不欢而散,谁也没敢去抚平褚极的怒火。而瑞阳则被带回“饮雪筑”,由褚极所派的亲兵围护着。而绍胤衡则被软禁在别宫,寸步难行。
棒天,海珞在长王爷的通知下快马赶回。
“我可还没到半路呢,长王爷一封急信就把我催回头了。”海珞随同应天鸿一起去狩猎场见朝褚极,“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见绍胤衡就乱了天子的分寸!”
应天鸿也叹气:“瑞阳是他的弱点,绍胤衡是他的克星。皇上是不可能平衡得了的,这点你应该体谅。”
“那励帝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何诡计,两国大事干吗会由绍胤衡来出面,还替他求媳妇!亲兄弟的话还说得过去,可那人之前是江湖浪子,现在从良也不过是一介草商,他高攀得起瑞阳吗?”海珞越说越激动。
“这番话好比火上浇油,在皇上面前可别说了。我们的任务是劝他和绍胤衡详谈,避免两国有冲突的可能,你别搞砸了。”
“我们为何不找上瑞阳?褚极对瑞阳一直心怀歉意,瑞阳的话,他多少会让步些。”
“不必了,他已经下令拒见公主,还准备送公主去‘萍云庵’小住。如果没意外的话,待会就启程了。”应天鸿一语惊人。
“有这个必要吗?”海珞急步冲进狩猎场外围,没想就被褚极的随从公公拦下了,“不让我们见驾?”海珞瞪圆了眼。
“海大人息怒,这全是皇上的意思,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公公也无奈。
“算了,别为难公公。”应天鸿说,还是再等些时间再说,“让皇上也想想吧。”
“瑞阳都被送出宫了!为了避绍胤衡,难道就非得为难瑞阳吗?”一想到庵里都是清茶淡饭,海珞就为瑞阳叫屈,“什么皇家别院不好送,非得去尼姑庵!”
“皇上的意思是,想强行令瑞阳忘了他。所以才要她去那里清心净欲。”
“可是瑞阳这么多年都忘不了他,褚极这办法有何用?之前不知他生死才罢了,可现在一个活生生的在面前,瑞阳受得了吗?”
“那就让他们两人见个面吧。”应天鸿想撒手一搏。
海珞没想到一丝不苟的他敢做违背褚极的事,“大哥,你不怕褚极牵怒?”
“我们秘密进行,皇上怎么知道?”
就因应天鸿这么一句不负责任的话,海珞硬着头皮也要让瑞阳和绍胤衡偷偷见着面。
“饮雪筑”,官玮玄受褚极旨意,送旨到瑞阳手里。
瑞阳对褚极这回的做法是真的生气了,“凭什么?他甚至还没和我有过任何交谈,怎可自作主张!”
“公主息怒,皇上这决定确实是过了点,但请公主看在皇上是在为你着想的分上,就先去趟‘萍云庵’吧。”
瑞阳气得当下就往门外走,“这些禁军说好听的就是来保护我,但实质上却是监视我!”
辟玮玄可是头一次见向来温婉端庄的她大发脾气,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开心。这让他知道她并不真的是天上下来的仙子,高不可攀,而是有血有肉的女子。“其实,皇上是没有安全感。公主该知道,皇上是多么地在乎你,公主可以说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若支柱没了,皇上会塌下的——”
“我没有要离开他!”瑞阳立即表态,她知道自己和褚极在精神上,谁也离不开谁。
“但皇上就预料到公主会离开,跟着皇上所忌讳的绍楼主离开。所以皇上才会迫不及待地想要困住鲍主。”
瑞阳在激动后就软化了,为褚极没有平衡的心态忧虑,“哪怕我没跟绍胤衡走,但我还是有归西的一天,难道那时他还能去阎王那儿闹?”
“可皇上没想那么远,他只想当前发生的。绍楼主的出现,给他很大的危机感和不安,而公主给的安全感又不够,让皇上无所适从。”
“官先生苦口婆心,瑞阳知道,也明白褚极所担心的。”瑞阳叹息着,仿佛无力再想辩驳些什么了,毕竟那是她弟弟,“官先生,我怕是见不着褚极了,我手书一封信,请你转交于他。”
瑞阳在黄昏时抵达“萍云庵”,而海珞就安排绍胤衡在后山的水瀑旁等着。
“你们抓紧时间把话说开,看他究竟想怎样,好歹得给褚极一个说法。不然,你可得长住这尼姑庵了。”海珞叮咛着。
“海珞。”瑞阳突然很慎重地叫了她,“谢谢你!”
“我也知道,这些年你过得不开心,忙忙碌碌地为国事,心里也累了。尽避我对那江湖人没啥好感,但你喜欢的,我也会支持你。”
水瀑在月光的照耀下,瑞阳清楚地看到他那伟昂的身子,那种久违的悸动又开始了。
像是怕惊动他,即使两人都已经注视到对方了,瑞阳的泪蕴涵着,还是轻声唤他:“胤衡……”
天晓得这是她十年来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却让他感觉很亲切、很温馨。这回,他没有似笑非笑的虚伪表情,而是真切的微笑。
两人紧紧地相偎而坐,让彼此的温度温暖彼此。绍胤衡带来她从前穿的那件浅色貂袍,披在她的身上,和他的深色貂袍相互辉映。
“你手怎样了?”她模着他的右手问。
他宠溺地笑着抚弄她的秀发,“能挥长鞭了,你认为呢?”
瑞阳不认同他的不以为然,“还是小心点好,免得落下些痛根年老时才发作。”
“到时你都在我身边守着了,那点痛算什么!”他的口气仍是那样狂妄,但话语却来得真挚,“你可别想逃了,我们没多少个五年能浪费了。”
“可褚极那边怎么办?他不点头是不行的。”
“他是不是要把你许配给官玮玄?”下一瞬他又酸溜溜地瞪着她,“你都是我的人了,官家那两兄弟却还在跟我抢!”
瑞阳嘲笑他的别扭,心里却是暖烘烘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摆平执拗的褚极,还有交邦的国事呢,更不可耽误了!”
“还惦着国事,你就不能替我们多想想?要是那小子不答应,你要不要跟我私奔?”
“私奔?!你怎么会想到这个?”瑞阳着实被他的话吓着了,“别忘了我的身份,‘晋诺’丢不起这脸!”
绍胤衡倒是听得眼角抽搐,“丢脸?你还真敢用这个词!”
“气什么,你知道我的意思!”
“那好,他要是不答应,我就掳走你!狂徒掳走公主,天大的罪也是扣在我头上,与你无关,这行了吧!”他没好气道。
“是扣在励帝头上!是他派你来的!”
绍胤衡才懒于理会,以指月复摩挲她的芙颊,觉得她怎么更美了!情难自禁地醉在她的馨气里,“别说扫兴的事了,我不想听!”
“任性——”
绍胤衡不再让她的小嘴说出他不爱听的话,吻上她那久违的唇瓣,贪婪她特有的香气和美好。
“我在‘邬翰’有自己的产业,你随我去那里安居。我不再管江湖事,专心养你。而你也不再是公主,专心相夫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