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不起你,”他握住妻子的手,心中有万分感动;
“感情事岂能用这三个字来解释负欠?快别说这些了吧!去把她接回来,让我帮你把这些年来亏欠她的一一弥补。”她的脸上有著坚强,
女人的坚强是不是男人造就出来的?
“谢谢你的宽容。”上天待他不薄,让他在这一世拥有两个深情女子的真心桐待。
“别把我想得太伟大,我和天下所有女人一样小心眼,会偏狭,会自私,但是……爱一个人不就是爱他的全部吗?不管承认与否,叶桦早已是你生命中不容分割的一部分,我不是宽容,只是爱你……不管你是不是爱过我,我就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你了,你说除了接纳外,我又能如何?”
她叹口气,转身而对皓尘。
“请你去帮我接回她们母女,告诉她们,我会待她们如家人;告诉她们,原该属於她们的没有人抢得走;告诉她们,我已经准备好爱她们,并请她们也试著爱我吧!”
他不曾爱过她?他怎会不爱她?他不是木头人,对感情并没有麻木到近乎无知。
虽然,多年来他始终在心底爱著叶桦,但他仍然能感受到淑纹的爱。所以从排斥父母亲为他安排婚事开始,到她不怕挫折,一次次用柔顺抚去他的暴躁,一次次用耐心化解他的憎恶……
然后,他接受她成为他真正的妻子:然后,他习惯和她分享生命中的大大小小成就、困难;然后,他们共同拥有一个儿子,他们一起陪儿子长人、一起分享儿子成长的喜悦……
他们之间,岂能用一句“没有爱”来做注解?
淑纹的这番话让在场两个男人动容……爱情之於她是伤害,而她却坚强地用笑脸迎向爱情,不畏缩、不害怕也不恐惧……谁说女人是弱者?
“莫婶,我会把你的话传达给桦姨,白玫和红攻,也请你不要担心,桦姨很温柔体贴且善解人意,基本上我觉得你们是属於同一类型的人,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相处得很好。”
“那就好……”她松口气后又问说:“你可以多告诉我红玫和白玫的事吗?我想知道她们有多高,明天好上百货公司帮她们挑选一些衣服。还有她们喜欢什么色系?我好帮她们买一些新床单、新家具,她们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菜……对了,我还要打电话去花店订几打玫瑰花,我要帮红坆插一屋子的红玫瑰,帮白玫插满素雅的白玫瑰……嗯,你们谁可以告诉我,桦姐喜欢什么?”她转过身,面对两个男人。
看著她脸上的期待,他们不约而同地说:“她会喜欢你!我保证!”
莫靖嘉伸开双手,迎向妻子,皓尘则识趣地离开书房,把空间留给这对夫妻。
第五章
夜半,一阵天摇地动,玻璃的破碎声敲醒了好梦正酣的人们。
皓尘和慕尘同时惊醒,他们冲进父母房里,拉著他们急忙跑小庭院,一时间附近别墅的人们纷纷跑小院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著刚刚的惊险。
皓尘和慕尘一看邻居莫家没有动静,心有灵犀地一起爬过栏杆、冲进莫家庭院,还没来得及按钤,莫婶已经神色仓皇地打开门,后头跟著的是背起父亲,十八岁的——莫姜垣。
“我们来帮忙!”
皓尘兄弟立刻接手,慕尘冲进屋里找来轮椅,皓尘则背起莫叔走入庭院巾,
“皓尘,刚刚的地震好恐怖,我们家吧台的酒杯碎了一地,你爸爸妈妈还好吗?”淑纹想起刚才那幕,还心有余悸,
“妈妈,不要害怕,应该是没事了!如果等一会儿没有余震,我就背爸爸回屋子里休息。”这时候,十八岁的姜垣表现得像一个成熟的大男人。
“莫婶,你不用担心,有姜垣在,他会照顾你们的。”皓尘夸奖他。
“是啊!幸好是姜垣,刚才我吓得手软脚软,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要不是他背起爸爸,我还傻愣愣地坐在床上不知所措。”淑纹心感安慰地拍拍儿子,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儿子,将来爸爸妈妈全靠你了!”莫靖嘉拍拍儿子的肩膀,赞许地说。
慕尘不知从哪里模来一部收音机,他装上电池。“我们来听听震央在哪里?”慈悲的他已经准备好发动医疗小组,到灾区抢救灾民。
大家全安静下来,收音机里传来记者快速的播报声。
七级强震……天!有多少人要在这场地震中遭殃?震央在……南投……这声急促地报导,像把大槌子垂直地往皓尘的大脑猛然敲下……南投山区?天!是南投?七级?房屋倒塌?道路龟裂?
白玫?他震惊地和莫叔交换一眼。“慕尘,带著你的医药箱和我一起去救人!”他当下大吼。
“皓尘,我也要去!”莫靖嘉激动地推著自己的轮椅往前行。
“不!莫叔,万一桥断了、路裂了,车子过不去,我们要停下车来爬山时,你怎么办?我会带著手机随时和你保持联络。”慕尘理智地阻拦下莫叔。
“好!这次不管怎样,都不要把她们留在那里,你们都要完完整整地把她们带回来。”
“我知道!”皓尘点头漫应著,和慕尘大步奔去,一颗心早已飞得老远。
莫靖嘉颓然地坐回轮椅上,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是老天恶意要开他的玩笑吗?为何在曙光将现之前?又飘来这阵迷雾?是他和叶桦注定此生有缘无分,还是他们前世负人,此生注定要崎岖?
“靖嘉,别担心,我柑信桦姐和孩子们都会没事的,”淑纹安慰道。
“真的吗?真会没事吗?”为什么他会忐忑不安?为什么他的心会酸涩得像被人硬刨下一块?真会没事吗?
真的吗?多年别离之后,难道接著的会是另一场离别?
“会的!我们不都平平安安地逃过这—劫了,老天会让你平安,正因为祂要为你们制造重逢。”淑纹合掌祈求上苍,别再折磨这对有情人了……她不图圆满,只求别酿出遗憾。
白玫抱著红玫冲出家门外,她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前一秒钟她才发现地震,她惊叫地拖起床上的红坆和妈妈往外冲。怎么才—刹那,房子倒了,妈妈也不见了?
有啊!她记得自己拉著妈妈的手啊!怎么搞得,她会不见了?难道她跑到别人家去帮忙了?张眼环顾,她四下搜寻母亲的身影。
没有!左右边都没有?没有!前后也没有?妈妈去了哪里?怎不告诉她一声?
红玫的脚被倾倒的门框压伤,痛得几欲晕敞,她虚弱地推推姊姊。
“姊……快一点,妈还在屋里面……快救她……”
妈在屋里?早就没有屋子了,妈妈还在屋里做什么?她放下晕厥过去的红玫,跪倒在地,手里一块一块地挖著横亘在她和母亲中间的石块……
妈妈……出来啊!里面的东西通通都不要了,你快出来好不好?你要壁炉,我再盖一个给你,不要管那些东西了,快出来啊!
她使了劲,搬开倾颓的瓦砾……
快一点,快一点,她必须快一点,不然妈妈的空气会不够用……
撑著点,妈妈!为我们坚持下去,我马上就把这些石头挖开……等我、等我一下下……
汗水从她的背濡湿了全身,湿透的衣服被冷冽寒风一刮,刮出她阵阵颤栗,她单薄瘦削的身子,在漆黑的夜里拚命地挖掘著那些永远都搬不完的石堆
石块怎会这么多?怎么永远都掏不空、挖不完?粗粗的硬石子刮伤了她的于、刮出一道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