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季墉闷闷地说。这算他吃饱了无聊,没事找事烦自己!
“你为了我想水水生我气?”
“不是!”明明是,可他咬紧了牙根死不承认。
“那你为什么老是生气?”
“你又为什么老是哭?”
“你讨厌看到我哭?”这是依她智商所能推衍出的结论。
“是一爱哭的讨厌鬼!”他快疯了,对牛弹琴都比不上跟她讲话辛苦。
他讨厌她了?巧巧垂下肩默不作响,安安静静地推开门离去。
季墉正在气头上,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去留住她。也好!就让她自己去多想一想。回头,巧巧失望地看了闭上的门板一眼。
季墉没追出来?这是他们第一次吵架,他没有追过来哄哄她、没有好好跟她分析错在哪里,就一味地生气。
是不是他心里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就像水水说的,没有爱情到最后就会变成这样子!是不是他们已经走到“最后”?再也没有“以后”了?
可是他们不能没有“以后”啊!尽避没有爱情,她也嫁定他了呀!
因为他牵过她、抱过她、吻过她;因为地说过要当她的未婚夫;因为有了他,她可以九点以后才回家;因为男子汉大丈夫不能食言而肥。有这么多、这么多的“因为”,他们不可以不走到最后!他们必须继续走下去。
巧巧认定了他是她唯一的丈夫人选,不管他有多霸道、多以自我为中心、多不会哄人,她就是嫁定他了。所以,她要尽力配合、努力包容。
支着下巴,巧巧无聊地把向日葵花瓣一片片数过,数着、数着、数得忘了哪里是头哪里是尾,又得重来一次。
长长叹了口气,她从没叹过气,不知道叹气会那么舒畅,仿佛吐出一口气,压在心上那块大石头就会滚下来。可惜二十秒后,那块大石头又会自动滚回心窝,得靠另一股气流重新纾解。
整个下午,她在数花瓣和叹息中度过。没看到季墉,巧巧的生活重心遗落了,她惊得不知道该把手脚往哪儿摆才能安稳,一顿饭食不下咽不落,坐在沙发上又觉得没摆对位置,如坐针毡大约就是这滋味吧!
巧巧不好过,季墉情况也胜不了几分。他对着电脑,人脑呈休业状态,眼里闪来间去的全是巧巧委屈的小脸,不停地长吁短叹,晨内的二氧化碳比例远远超过正常标准值。为了工作效率着想,他决定放段去找巧巧,于是半小时后他捧着香水百合站在颜家大门外。
拍高手臂手指在门铃前停上三秒后放下,再抬高再放下·…·反覆做了几次,他必须承认,低头认错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是应该哄哄她的,女孩子家嘛!总是小心眼、爱闹脾气、爱要性格,当男人的偶尔让让步也没啥大不了的。况且,让步不代表自己有错,而是代表自己很有修养,不与小女子计较。
他从不习惯对女人说什么甜言蜜语啦,但看在这回是巧巧第一次闹情绪的份上,他就破个例,讲几句令人头皮发麻的恶心话,来讨她欢心。否则,平心而论,没她在一旁陪着加班还真有些不习惯。
是了,等讲完甜言蜜语后就硬着喉咙说。“上次的事我已经原谅你了,下次不可以再犯了,懂不懂?”
万一巧巧问他,她到底犯了什么错?那他要如何回答?嗯……嗯……她太爱哭了?她不该心急水水?她没听懂他的真情告白?她搞不清楚他在吃醋?唉--不管、不管,不管她犯了什么错,只要肯改过他会通通原谅她的。
季墉终于按了甩铃。
打开们,巧巧看见花束后面的季墉。瞬间,鼻梁发酵,酸酶的味道刺激泪腺大量分泌润滑液。咚咚、咚,泪水一颗滑得比一颗顺畅。
“别哭!”季墉轻轻拥住她,爱怜地吻了吻她的发际。
不哭--是啊!不能哭,不能当一个让他心烦的讨厌鬼。她慌慌张张地用手指、舌头快速消灭湿咸的泪水。
他嘉许地拍拍她的后脑勺,把花送到她跟前。“喜欢吗?”
香水百合?太棒啦!它才六片花瓣,撕下第一片时说“他不爱我”,第二片时说“他爱我”……就依这种顺序,很快的就能制造出“他爱我”这个假象答案。不像向日葵,数了老半天还没弄清它是奇数瓣还是偶数瓣,想作假好困难。
季墉误判了她的喜悦,以为自己送上的正是她最喜欢的花卉。一天没看到我想不想我?”“一天?我们才一天没见吗?”巧巧这两天过得浑浑区噩!只觉度日如年,以为快要一辈子没见到他了。
他拿起碗表对时。“从前天晚上八点算起,到现在整整一天又二十小时了。你还没回答,想不想我”
“想、好想好想、想到快要死了。”她加重语气强调她的思念。
“我完蛋了啦,才一天没和他在一起,我就心也痛、腰也痛、头也痛……全身痛得坐立难安,将来要是他要出去外面工作不回家,那我怎么办?会不会两天就痛到要去医院挂急诊?巧巧叨叨絮絮念了一大串,丝毫没注意到她的喃喃自语全一字不漏地传人季墉耳朵里,并顺利地捕缀起地心底的不平。
她说两日不见他会病到去挂急诊,水水可没那么大的魅力,顶多想起她的时候巧巧会掉几滴泪水,这样的话他实在没必要花大把精神去和她计较。
巧巧终究是把他看得比水水重要!他的唇角上扬,弯弯的弧度拉抬了她的愉悦心情。’吃麦脆鸡腿堡吗?那我还要一杯花达橘子汽水!’。
“傻瓜!哪有人像你这么不懂享受的。”
“有你在旁边、我就好享受了!”
她的夸奖方式让他非常、非常满意,环住她的腰。亲昵地物上她的发际。巧巧说的对,只要是两个人在一起,不管吃什么都是山珍海味。
到最后,季墉还是没把准备了老半天的甜言蜜语派上用场,因此那套原不原谅的矗阶也就不用急着搬出来用了。
第四章
水水终于回家了,她的白马王子把她从贫民窟中拯救出来,然后用黄金打造的马车和金线、银线缝制的婚纱把她迎人城堡中。
季墉输人不输阵,也在同一天把巧巧接回他的王国,从此,水水、巧巧这对双胞胎被烙下“贺太太”三个字。
贺聚文和李铃自是高兴得合不拢嘴,果真应了他们说的那句大话一一来一个、留一个,来两个、留一双。颜家姐妹终是落入贺家兄弟的魔掌之中,从此陷入魔窟,永不得翻身。婚礼刚刚结束,还来不及把两对新人送入洞房,贺聚文、李铃、颜在亚、方雯这四个不负责任的父母亲就迫不及待提起行李、坐上计程车,开始进行一个长达五年的旅游计划,他们打算在五年中玩遍世界各国,实现年轻时的梦想。
送走众多宾客后,季墉扯掉束缚了一整天的领带。呵——真累啊!比他疯狂工作二十四小时还教人疲倦。要不是巧巧有她的坚持,他倒宁可同居就好不要办这种劳民婚礼。
今天来的大批媒体把整个婚礼会场挤得水泄不通,他们只好临时包下二楼的欧式自助餐厅供记者们用餐。
闪个不停的镁光灯此起彼落,看来他马上会变成肉票三号,明天大大小小的报纸杂志会写上这样一个大头条--终结贺家传奇的新嫁娘。
唉,二哥还好,明天起就要带水水到欧洲度蜜月,留下独守公司的他与巧巧面对媒体的余波荡漾。
算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至于记者来了呢?就让那一票员工处理。否则花钱请他们来做什么?没听过“有事下属服其劳的”话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