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钰反手拢上门,方施恩地松开了掐在她纤腰上的掌。德媛瘫倒在地,吃疼地抚着腰,浑身痛得冷汗不止。
“你──”她气恼地昂高了头,怒眺站在面前的男人,什么都还来不及说出口,一记耳刮子旋即而下!
“啪”地一声,响彻房内。
小女子被打得伏倒,眼前黑了一瞬,骤然间天地无声,耳朵只是嗡嗡作响,唇角溢下了一丝腥羶,脸颊阵阵火热的麻刺辣痛。
钰弯身蹲下,把她拽了起来,长揩以鹰爪般箝住红肿了一边的芳容,抓得她发疼。
“想说:『难道你不怕我跟我阿玛告状』?”他浅浅笑了笑,不吼,不骂,只用让人背脊发凉的低冷声音,笑着对她说:“劝你还是别告状的好,要是撕破了脸,闹上宗人府,大家都难看;而最难看的,仍会是怕沁郡王府,你信不?只要听到你在外头妍上了一个野男人,无论我再怎样残忍待你,也不会有人说我错,懂吗?为了你好,为了你的阿玛好,为了怡沁郡王府好,你还是乖一点,嗯?”
凛栗的气息,贯穿了德媛的脊髓,闪着两簇小火的雪瞳,睇着眼前这个空有俊美外表、体内却窝藏罗刹食人鬼心肠的男人──她的丈夫。
陷在掌上的艳容,钰看了好些时候,迷醉地呢喃起来,“你连生气的样子都好看极了……新婚夜那晚,我本来以为拥有『病西施』之称的新娘,该是很美的……可我失望了,你的确该算是个美人胚子,但……不美,所以我说你『不过尔尔』。”他伸出另一手的指,在皙女敕的小脸上描摹,“原来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我想,西施大概也差不到哪里去了。这才知道,西施病了,怕是也美不到哪里去……”
指尖滑过她的芙容,随而又往下延去。她的颈、她的肩,然后大掌忽然包握住隆起的浑圆,令她倒抽了口气。
揉弄着娇人儿柔软的胸脯,他得意地看她不愿却止不住的低喘,又道:“唔,模起来不再让人觉得扫兴,连身体也变了……这敏感,这娇喘,是那个男人教会你的?”他眸光忽地锐利,放开了她的脸,两手转而粗暴撕开她的前襟、扯落她的抹胸,然后强硬地月兑去她整件上衣。
“不──”德媛拚命想要挣月兑,两只粉拳却完全不敌他单掌,无力地被反制在头上。“不要!你放开我……”
斑高撩起她的下裙,他面露邪笑,“不要?等会儿你就会求我不要停!”想要她的慾望已经蕴藏心中近月之久,他一刻都不愿再等。
这是他的夫人、他的妻呢!一段时间不见,她从不起眼、惹人厌的毛毛虫,蜕变成灵艳彩蝶了,让他充满好奇,迫不及待要嚐嚐她最真实的原味!
他用膝格开她的大腿,撕扯裙下最后一道防线,喘息愈是浓重,原始的侵略性盈满心头,恨不能即刻攻占她的全部!他急切地掀开长袍下摆,松月兑裤头。
眼看就要守不住了,德媛悲愤地把脸撇开,任泪倾流。脑中浮现曾在秀水城遇过的那群人面禽兽,她毫不怀疑钰跟那些人有什么不同,唯一的异处,也不过是那些人没有身分,而钰有个贝勒爵位罢了。真实的他们,都只是被兽慾操控的人……
蓦地,男人背后拢上而未落锁的房门,砰地大大敞开!
钰一愣,缓下攻势,眺着眼回头望去。“是谁!竟然这么大胆,擅闯主子房?”
他放松手劲,正好让德媛趁得了空,猛然挣月兑,翻身捡衣遮身,一面抬头看是谁前来解救她?
立在门口的,是个女人。一个脂粉媚丽、一身艳红的女人。
“荷姬?”他壁紧一对剑眉。“怎么你还在府里?我不是已经下令要你滚出贝勒府了吗?”
“贝勒爷……”荷姬眼含哀凄,上前抱住这个对她面露鄙夷的男人。“贝勒爷,荷姬伺候了您三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今月复中有了胎孕,您当真要把荷姬赶出府,让您的骨肉流落在外吗?”
“你有了?”听闻血脉得以传承,钰却没有半点欣悦之色,反而不耐地大手一挥!“那就打掉,马上离开贝勒府,别来烦我!”
荷姬震住了,不愿相信他当真那么无情无义。“贝勒爷?这是您的子嗣──”
“子嗣?你这婊子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钰狠毒地笑道,“就凭你,也想帮我生孩子?先想想自己是什么出身吧!生下来的孩子能见人吗?”他指向缩在一旁的小女子,“看清楚了,能替我生孩子的,是这个出身、血统都高贵的格格!至於你?哼,回窑子蹲去吧!”
“贝勒爷……”荷姬僵在原地,恍恍惚惚的,好似失了神智。不愿相信,付出的情、付出的爱,换来的竟是他的无动於衷。
“滚!本贝勒正忙着和我的夫人快活,别来扰我兴致!”男人全然不留情面,转身又往德媛逼近。
扯开德媛遮在身前的残破衣料,他也不顾后头还有别双眼睛,再次对她强肆索求。
“你放开我!放开……”德媛使劲推攘不依。
“啊──”忽然,钰低吼出一声哀号,身子僵硬,涨红的俊脸快速转白。
他缓缓旋首看着身后泪流满面的荷姬,从他背后抽出一把染满血迹的尖刀──
鲜血,从背后喷出,溅上她没了血色的丽容。他目露凶光,疯狂掐住荷姬,“贱人!”
几乎窒息的荷姬狂乱地戳刺他的身体,第二刀、第三刀……直到他倒下,抽搐,然后不动。
“钰……”脸上是血又是泪的荷姬,巍巍彬至他身旁,抱起眼中已经失去生命光芒的男人,放声哭号。“钰,我是真的爱你呀!你为什么要让我们走到这地步?你为什么不能仔细看看我?你怎么能这样待我……钰……”
彻头彻尾目击此凶案的德媛,软瘫在一边,动不了,叫不出,也跑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前一刻还揪着她蛮缠的男人,就这么死去。
荷姬哭了一阵子后,才把男人屍身小心放下,又持起尖刀,朝她瞪了过来。
“这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钰怎么会忽然变心!你听好了,钰是我的!你什么都得不到!他是我的!”她用力挥下──
“呀啊啊──”尖刀的寒光、杜冥生的笑容同时闪过德媛眼中,尔后鲜血飞溅,模糊了她的视界,放眼所见只有殷红一片。
血……温热的血……汨汨地流……
☆☆☆
雪,白蒙蒙的雪,片片飘飞而落,无声地满盖屋檐、大街,放眼望去,皆是纯净的白,将世间一切掩盖得完美无缺。
靖亲王府内的雪玉湖也已经结了冰,同样被冻在湖边的画舫上,独坐着一名清秀俊逸的男子,默观这片沉静雪景。
我又最爱赏雪,看着雪花片片飘下来,染得举目所及就是一片纯自,四周静沉沉的,好似世上只剩我一人……
她说的真对,此刻,他就像是被雪包围着,小小的世界中,仅有他一人,放纵思念。
现在的你,还是一个人在看雪吗?或者,身边有个能让你偎着取暖、感受天地之间只有你俩的人,陪着你一起赏雪?
“老六!你居然在府里?”一声惊呼,打破了空气中原存的静谧。
他转过头去,但见来人一身厚实貂氅,头戴一顶灰貂暖帽,大冷天里手上仍少不了一把摺扇,俊美得宜男也宜女的白皙面容既惊又喜。
“四哥。”他淡然一唤。
靖亲王府第四位世子,庆煖,大步跨上画舫,坐至他的六弟,庆煜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