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莉蓉心不甘情不愿的下了车,看着他的车子在雨中消失不见。
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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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晨雨绷着一张俊脸回家,白思绮、纪圆圆跟卢梅芳频频交换眼神,因为纪晨雨是一个绝不将上班情绪带回家的人。
一顿晚餐吃下来,他一语不吭,但冷冰冰的眼神不时的瞪向白思绮,三个大小女人你看我、我看你,都知道某个人要大难临头了。
白思绮实在受不了这种闷空气,一吃完饭,她立即开口,“到底怎么回事?干嘛一整晚就用白眼多过黑眼的眼睛死瞪着我?”
他冷冷的看着她,“你今天搓了一堆泥球攻击了六、七名年仅十一、二岁的小学生,难道一点都不羞愧?”
闻言,目瞪口呆的可不只白思绮一人,纪圆圆跟卢梅芳都一脸错愕。
“奇怪我怎么会知道的?”他继续道。
三人同时点点头,但白思绮马上想到一个人,“是那个该死的四眼田鸡!”
他抿紧了唇,“我想她的名字叫王理莎,是圆圆的级任老师。”
她蹙眉,她哪知道那个不讲理的女老师叫什么名字?她询问的看向纪圆圆,却见她用力的点了点头。
她耸耸肩,看着纪晨雨,“那好吧,你知道更好,因为我也要就这件事跟你谈谈。”
“不必了,你做了一种以暴制暴的错误示范,我不觉得你应该继续留下来。”淡漠的他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烟,点燃了一根,抽起烟来。
但仅仅一秒,他的香烟就到了白思绮的手上,然后消失在烟灰缸里。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冷着一张俊颜瞪着她。
纪圆圆跟卢梅芳还是头一回看到他的神情这么冷,因此,两人都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气氛凝滞,四周静得连一点声音也没有。
约莫五秒钟,白思绮挑高一道柳眉,看着他的胸口位置,故意的念起,“蟑蟑蟑……”
他皱紧浓眉,飞快的低头,但他的胸口哪有那种打不死的鬼东西,他咬咬牙,抬起头来瞪着她,喝道:“滚!”
“我不会走的,至少在我将我要说的话说完以前。”她不理会他那张大便脸,一古脑儿的将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全说了,她相信那个四眼田鸡说的绝不是原版。
语毕,她直勾勾的看着沉眉锁眼的纪晨雨。
“她说的都是真的?”他看向女儿。
纪圆圆低着头,眼眶泛红的点点头。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我走了。”白思绮站起身就要离开,纪圆圆眼眶的泪水马上掉了下来。
“等一等。”纪晨雨抿抿唇,歉然的眸光看着她,“你--你可以留下来。”
“你要我走我就走,你要我留我就留,那我算什么?”
“思绮。”满脸泪水的纪圆圆马上跑到她身边,“不要跟爹地……”
“一般见识?”她俏皮的接下她的话,抹去了她脸颊上的泪水再点了她的鼻头一下,“我当然不会,可是我觉得我得跟他约法三章,至少得让他保证,我可以在这儿再待个个把月的,不然,下回再发生什么事,他又要赶我走了。”
“不只一个月的。”纪圆圆将请求的目光看着爹地。
但纪晨雨只允诺,“好吧,我保证一个月内我不会请你离开,但请你也能像一个成熟的大人般处理问题。”
白思绮点头了,但也不忘问:“你对圆圆有什么打算?转学吗?”
他匪夷所思的看着她,“你认为这是‘成熟’的做法?”
“当然,圆圆在学校被小朋友欺负习惯了,你知道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事,圆圆绝对有可能再被欺负的。”
“转学就不会?”
“那当然,新学校、新环境、新同学,那很好,我很有经验……”
他皱眉,“你什么?很有经验?”
“呃--”她粉脸一红,“没什么,总之,我觉得你让圆圆去读公立小学,用意虽很好,但一个班上,就她穿得像公主,用的也都是名牌货,小朋友不懂事,当然也想拥有……”
“你对小朋友的心态很了解?”
“是啊,我跟太多人打过……呃……”她再度咽下那个“架”字,尴尬的道:“打过很多的电话去询问儿童心理学专家,他们就是这样说的。”
纪晨雨看着女儿,沉思了一会儿才出声,“爹地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爹地觉得你应该学会保护自己,也该学会向同学表达你的不悦。”
“意思是不转学了?”白思绮马上抗议,她比纪圆圆还不满。
他不以为然的瞪了她一记,“遇到挫折就转学,那以后如何面对人生大浪?”
“她还是个小孩子耶--”有没有搞错啊!
“我知道,我会打电话跟王老师谈这件事,尔后也会请她多注意。”他站起身,看了手表一眼,“我还得去忙公事。”
“啐!不会将上班情绪带回家,却将公事带回家,那有什么差别?”白思绮低声咕哝一声。
但纪晨雨没打算跟她嚼舌根,走到书房,将房门给关上。
当晚,白思绮就花了一个小时教纪圆圆柔道基础,要她学会自保,而纪晨雨一直听到楼上传来嘻嘻哈哈、交杂着柔道口诀的嬉笑声。
他发现自己看了老半天的公文竟然连翻都没翻一页,一直到楼上平静了,他居然不想看公文了!
他蹙眉,挣扎了好一会儿,还是想将公文给合上,出了书房,上了楼,到了女儿的房间,看到女儿已听完了故事,正倾身给白思绮一个大大的响吻。
“爹地!”纪圆圆看到他,马上张大双手。
他笑了笑,走过去拥抱她,再揉揉她的发丝,“睡了。”
“嗯。”她亲了他的脸颊一下,这才躺下。
纪晨雨看看女儿,突然发现自己是特别上楼来索取这个小人儿的晚安之吻的。
这是一种甜蜜的感觉,他久违了的感觉……
他看着跟他走出房间的白思绮,对她居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感激。
是啊,他是该感激她的,她让他重新享受甜蜜的感觉,也帮他发现了圆圆在学校的问题。
但这声谢谢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他不是一个习惯说谢谢的人。“晚安。”“晚安。”两人互道晚安,各自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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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时间是下午一点半,坐在办公椅上,以一个三明治配黑咖啡再配工作的纪晨雨,手机响了。
“喂?王老师,你好,什么?!呃--好、好的,我马上过去。”纪晨雨抿紧了唇,放下未用完的午餐,步出专属办公室,对着正在办公的秘书郑玉娟道:“我出去一下,下午的所有行程跟会议都帮我取消。”
“呃--是,总裁。”四十多岁的郑玉娟在“百腾集团”工作超过六年了,这个工作狂的老板何曾取消过原定的会议行程?
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离开公司的纪晨雨开车前往女儿就读的公立小学。
约莫二十分钟后,他一脸阴霾的走进校长室,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是五、六名鼻青脸肿的小男孩及小女孩,还有几名赶来怒不可遏的学生家长。
纪晨雨难以置信的再看向站在另一旁,抬头挺胸,一手还牵着纪圆圆的大肚婆白思绮。
懊死的她!她看起来还很骄傲呢!可他的女儿呢?
他缓缓的摇头,看着一向像个洋女圭女圭的女儿,她头上的发带斜了一半,头发乱七八糟,显然也跟同学大干了一架,她的脸颊也有瘀伤,一向整齐的制服也歪歪斜斜,钮扣也掉了两颗……
至于带着一个四方框眼镜的王老师则一脸不悦的瞪着白思绮,但在看到他出现后,则是瞪大了眼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