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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整夜辗转反侧,几乎没睡的谢子茵很早就起床将自己梳理安当了,但她却呆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近一个小时,才深吸了一口气,下楼去。
习惯四五点就起床在前后院慢跑的谢冀刚这会儿已坐在餐桌前吃稀饭了,看着女儿那老处女的怪样子,他瞠目结舌,一口稀饭含在嘴里都忘了要吞下去。
“早,爸。”
谢子茵将一头秀发梳成一个发髻,身上还是阿妈级的宽松咖啡色套装,小小的瓜子脸上戴了一个厚厚的黑色眼镜,她在父亲的对面坐下,刻意忽视父亲那目瞪口呆的神情,拿起筷子就要吃粥,却发现桌上多了两个便当盒,“那个是……”
谢冀刚这才吞下口中的那口稀饭,难以置信的看着女儿,“子茵,你有必要将自己打扮得这么——惨吗?”
“爸,那是我的事,反正——”她看看四周,再看看楼上,压低了嗓音,“我知道他就讨厌这种女人,而他愈早滚开,我愈能正常生活。”
“可他看来不错。”
“那爸嫁给他好了。”
他摇摇头,对这个女儿真的没辙,虽然他很清楚女儿为何这么讨厌男人!
不久,翁照洋也下楼了,看来睡得很不错,神采奕奕,穿着蓝衬衫、灰白色长裤,让他看来更加俊美动人。
只是翁照洋也看到谢子茵又“恢复原状”了,看来她的“习惯”就是穿这样,没来由的,他很失望。
“早,谢爸爸,早,经理,早,谢妈妈。”他一一点头道早安,甫从厨房提了两个保温杯的阮燕柔也笑笑的跟这个未来的半子道声,“早,睡得好吗?”
“很好,谢谢。”
她微微一笑,将保温杯放到桌上,再指着旁边的便当,“这两个便当,还有这两个保温杯里都有热汤,你们带去公司,午餐就有着落了,若是汤不够热,公司有厨房可以温热一下——”
谢子茵实在听不下去了,她忍不住抗议,“妈,你以前都没帮我准备这些,他一住进来,你就帮他做便当——”
“两个人份的便当比较好做嘛,一个的量太少了,再说,你一向不是会计较的人。”
“错!我一向计较、吝啬。”她就要说自己的坏话。
“哪是,你最善良、最大方了,要是有报导什么可怜人或哪里需要帮助,你都会汇钱过去或是去当义工……”
“爸!”谢子茵急忙打断父亲的话,她突然发现让翁照样住进来,也不太对呢!她爸妈极可能会将她努力扮演的角色给毁了,看来她得先搜括放在爸妈那里的照片,锁起来比较保险。
“快吃一吃,我们要上班了。”她狠狠的瞪了还在一旁微笑的翁照洋。
“你要等我?”他脸上的笑容更大了,看来她爸妈对他的印象很好,好到好像要将他网罗成家中的一分子,才不停的在为她说好话,但眼见为凭,他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啦,对啦,你吃快一点!”她没好气的再瞪他一眼,再拼命的将粥吞进肚去,因为她不等他也不成啊,谁晓得爸、妈又会跟他说什么?
“子茵,你怎么狼吞虎咽的?吃相好一点。”阮燕柔皱着眉提醒她。
“我吃相本来就难看!”她再大口的吃了一口,将小嘴塞得鼓鼓的。
“子茵!”谢冀刚沉起一张脸,谢子茵只得恢复淑女吃相,好不容易等到那个怕消化不良,吃得慢吞吞的男人用完早餐后,两人这才带了爱心便当跟汤,上了谢子茵的白色轿车离去。
谢冀刚夫妇俩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影,两人脸上都笑盈盈的。
“我那学姐抓照洋的心思还真准呢!”
“是啊,他真的搬进来住了。”
两人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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绷着一张脸的谢子茵在距离公司还有三条街道的位置就将车子停靠在路边,冷冷的对着翁照洋道:“下车!”
他皱眉,“可是还没到公司?”
她撇撇嘴角,“那是你的事,还有,我提醒你现在是八点三十分,十分钟后你人没到公司,我就扣你一天的薪水。”
“十分钟,用跑的也到不了。”
“那是你的事,下车!”
他不解的看着她,但还是开门下车,“你不会太恶劣了吗?我记得公司是九点上班。”
“今天事情多,得提早到,你自己跑快点吧!”
扔下这句话,她就将油门踩到底,呼啸而去。
“十分钟?!”他嗤之以鼻,摇摇头,笑了笑,拿起手机,拨了电话给两名高中好友,通知他们到凡尔赛酒店的总统套房见面后,他招了辆出租车前往酒店。约莫半个钟头后,两名高中友人郑笔文跟廖宇腾在酒店经理的带领下来到这一晚的住宿费就要二十万元的豪华套房。
郑笔文跟廖字腾两人都是三十五岁,也是翁照洋的高中死党,当年研究所毕业后两人更在翁照洋的安排下,成为台湾BANCO集团的总经理与副总经理。
而一身灰色西装的郑笔文人如其名,整个人带着浓浓的书卷气,大头大耳的廖宇腾则是两个孩子的爸了,高中时的高壮身材不复见,却挺了一个像怀有三个月身孕的啤酒肚。
久未见面的三人坐下来喝咖啡聊天,彼此关切的先问近况后,郑笔文跟廖字腾在得知翁照洋这次将在台湾待近三个月后,马上笑着调侃他,“这么长?恶魔岛离这儿可不远呢!你忘记了?”
“不然呢?”两名高中友人曾到访过台北芳园,对虎姑婆的事也知道很多,所以翁照洋没有隐瞒虎姑婆逼他娶妻的事,而两名好朋友听了则立即露出同情的神色。
郑笔文拍拍这个好友也是上司的肩膀,“不是想让你更烦,只是要让你知道祺芳也在高雄,你被虎姑婆钳制了,最好就别遇上她了。”
“祺芳也在高雄?”这个消息对他而言真的不太好。
两名好友点点头,赵祺芳这个高中学妹倒追了翁照洋好几年,一直到他出国,她才不得不死心。
郑笔文看着翁照洋道:“她三年前从台北搬来高雄,有跟我们联络,而且住处离这儿也不远。”
闻言,翁照洋可是捏了一把冷汗,好在他这一两星期来没有撞见她,不然当年的那个“八爪鱼”
肯定又对他纠缠不清了。
“不过,她在一年前有交男朋友,但几个月前男友出车祸身亡,再来就不曾找过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形如何。”
“总之,别将我在这儿的事透露给她,我可不想再跟她有任何关联了。”他真的被她缠怕了。
“那是当然。”
三人继续在套房里聊些青春往事,一直到下午才结束聚会,翁照洋回到谢家才六点,可没想到一向要人加班的谢子茵居然已经回家了。
“你去了哪里?你又为什么没去上班!”她一看到他劈头就吼。
她是气炸了,天知道她看他迟迟没有进公司,居然胡思乱想起来!
会不会他在急忙跑来公司的路上被车撞了?她坐立不安的又开车到公司附近四处逛,已着急了一整天了,他却气定神闲的回来了。
“因为经理要我十分钟内抵达公司根本不可能,而来不及就要被扣一天的薪水,那我还去公司做什么?!”
他装出一脸无辜,她更是火冒三丈,天知道她有多担心、多自责,如果他真的出了事——
“子茵,你不是载他去上班?什么十分钟……”坐在餐桌的谢冀刚夫妇实在听得雾煞煞。
“谢爸爸、谢妈妈,我来说吧,经理她载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