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声音细小,站在那些人中间并不起眼,但愈是这样的人,往往会做出令人难以预料的事……
“夜哥哥你的轻功真厉害,怎么能飞得这样高呢?不过在水里你一定没有我潜得深!”
珍珠环着封夜的腰,见自己月兑离了危险就有些得意,她哪里知道暗藏的危险正在靠近。
那细微的破空之声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而来。
“夜哥哥你听见甚么怪声音没有?”珍珠往左右看了几下,甚么也没发现,于是询问着封夜。
封夜哪里可以分心听甚么声音,他只听见那些人好像在讲着甚么。
“没甚么,可能是那些人抓不到妳在叫嚷吧!”
“嗯,那就好!可是我家……我爹我娘……”珍珠还在为回不了家而难过,也不知道爹娘的生死,教她怎么能放开心怀。
忽然有支羽箭划过她的耳际,带着啸声直冲向前方,接着就有第二支飞过来。
那羽箭头不是普通的铁制,而是闪着金光的铜制,朝着封夜的心窝飞得又快又准。
“啊!夜哥哥有箭飞过来啦!”
珍珠伸出小手胡乱打了下那飞过来的黑影,倒也是巧了,箭『当』的一声掉落在地面。
但那人放的是连弩,箭发十支又快又狠,任封夜连连躲闪,还是一支支向他们飞来……
“珍珠不要乱动,我背着妳走!”
封夜也没有多想,原本那些人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他不想出手杀人。这里是珍珠的家,再开杀戒是对她爹娘不敬。
他也料到刚才大门上重新粉饰就是为了掩去门上的血迹,因血迹干后渗入木板难以洗刷,所以才重新粉饰,却因阳光照过而显出血迹的暗色。
“那好,夜哥哥!嗯……”珍珠正要转身却又见弩箭射来,她怎么可以让她的夜哥哥受伤!
但是那些黑影似乎拍不掉,多得让人眼花缭乱,不过说甚么自己也要帮夜哥哥挡着!她会保护夜哥哥的!
珍珠奋力又挥了几次,弄得双手伤痕累累,实在无力眼见最后的黑影袭来,想也不想挺身迎了上去……
她闷闷地轻叹了口气,身子一下子软了,顺势趴在封夜的背上。“夜哥哥……我们走吧……”
封夜只觉珍珠分量一轻,抓着自己肩头的手也没了力气。
“妳怎么了?珍珠!”
他背起她就跑,不知道她怎么了,但是他感觉很不好,珍珠从没有这样轻飘飘地说过话。
他背着她,觉得她的身子愈来愈重,沉得像铅似的,转过身抽出『寒冰刀』护着珍珠和自己,不断地退着,那些弩箭疯了似的向着他们飞去.
“珍珠!珍珠!”封夜叫她的名字,可是她没有响应。
“珍珠!珍珠!妳说话呀!”封夜急了,背着她退避到一个暗处。
“夜哥哥我没事,就是这里好痛!”珍珠躺在封夜的怀里,苍白着脸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是吗?无大碍的,一会儿就不痛了,夜哥哥有办法的!”封夜安慰着珍珠,这个傻丫头怎么自己去挡弩箭呢?
“妳忍着些,我把这箭拔出来!”
他瞧这箭似乎射得不深,想帮珍珠拔出来,但刚要下手就见珍珠的血沿着箭快速地从伤口涌出,那箭头竟然带着锋利的倒钩。
“阴险小人!”封夜暗咒着。
“夜哥哥,不要骂了!珍珠不要紧的,我们还走得了么?”珍珠抬了抬手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我的手好麻,没感觉了!”
听到她说没感觉,他倏地一惊!难道有毒!外面又传来那些人的叫嚷声,只是模不清封夜的实力不敢贸然向前。
“珍珠我要把箭拔出来了!”封夜见血止不住便喂了她一颗『护心丹』。
“好!”珍珠紧晈着嘴唇。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封夜凝神屏气单手抓住箭杆运力在手,闭了闭眼睛咬着牙一下子将箭拔了出来!那血一下子溅到了他的脸上。
血还在流着,没有丝毫凝固的迹象,再看金光闪闪的箭头上已然微微发黑。
“果然淬了巨毒,该死的!珍珠妳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夜哥哥我好想睡觉……怎么有两个你了?”珍珠想努力睁开眼睛,无奈毒素侵入体内,连眼睛也花了。
“妳不要睡,快醒来我带妳走!”
封夜将一粒药丸嚼碎了敷在珍珠的伤口,想让血流得慢些,若还是止不住,就算没有中毒也会没命的!
“我不睡,夜哥哥你带我回家!”珍珠挤出笑轻声唤着封夜。“带我走!”
“我会带妳走,妳这个傻丫头,干嘛为我挡箭!妳知道我有多心疼么,妳这么特别,我怎么舍得丢下妳!”封夜眼眶湿润了,顾不得满手鲜血,轻轻地将珍珠抱起放在干净的地方。
“夜哥哥,你别去了。我说……说过要保护你的!”说完这一句话她头一歪失去了知觉。
“妳等会儿,等我解决了那些小人就带妳走!”
封夜放下珍珠,怒火燃烧,在兵器上下毒,这些卑鄙小人不能再留着他们害人!
他将一张黑色面巾蒙上脸提着『寒冰刀』冲了出去。
外面的人瞧见走出来一个人,正用一条黑色面巾蒙着脸,只露了一双漆黑的眼睛,眼里流出的熊熊怒火令人望而生畏!那面巾上是条张牙舞爪的黑龙!
“夜龙!是七啸龙中的夜龙!”
有人惊呼起来,虽然这里远离京城,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料到,这白发苍苍的老头竟然是七啸龙中的夜龙。
“甚么?你说甚么!”莫岭山也是拉着那人急声询问。
“是……是七啸龙!”回答的人不住的往后退。
“那面巾就是他们的标记,他们是顶尖的高手,我们绝不是他的对手,大家快跑呀!”此话一出人人乱了阵脚。
“慢着!怎么可能单凭那面巾就判断是他?”莫岭山狐疑地盯着封夜。“给我上,谁敢走我先杀了谁!”
封夜欺身飞起挥出『寒冰刀』,他不能在此久留,珍珠现在是危在旦夕。『寒冰刀』乌黑的刀身带着阵阵寒气,似乎能冰冻阳光……
“啊!”
那些人根本不是封夜的对手,一时间惨叫声连连,缺胳膊断腿的,可是地面却干干净净,血还未流出就让『寒冰刀』的寒气给冻住了。
“你真是七啸龙中的夜龙!”莫岭山也急了,将长剑直刺过来,他是见着封夜的刀才肯走了。
江湖上关于他们的传闻不少,夜龙尤其神秘,谁也没见过,但是他的刀却和传闻说得一模一样。
封夜不作声。
“哈哈,想不到!想不到……”莫岭山苦笑出声,他两次都栽在封夜手上,刚刚才恍然,原来眼前的封夜是易了容。
“可能你还不知道,那丫头的奇怪,我多言一句,大侠还是放弃她吧!或者……我回去还能美言几句……”他妄想说服封夜。
封夜呆了一呆,对此人的话也感到费解。
“我明说了吧,我是辽王派出来抓那丫头的。你可知道这丫头不是一般的人,辽王一向喜爱珍奇玩意,那丫头就是他指定要的东西,她会织一种叫绢的东西。”他一边说一边退向别处。
那又怎么样!封夜想起一些点滴,确实觉得珍珠不寻常,不过他的刀仍然紧逼着莫岭山。
“听说那缉只有一种远住在海中的『事物』才会织,而且还,还听说那『事物』专喝人精血,是一种怪物!”莫岭山脚步虚浮,满头大汗,且战且退。
封夜刀势愈见浚厉:心中升起怒火。
这人愈发胡说八道,珍珠怎么可能是那种『事物』!甚么不好编偏偏编出这样荒唐的说法,分明就是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