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是美人吗?”他一说完,立即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肯定是,老板的老爸好有办法,找来相亲的都是大美人啊——”
“闭嘴,还不去做事!”
他白了他一记,但也知道乖乖去拿零件修车的小子心思肯定都在厕所里的美人身上。
不一会儿,将吊车后的白色轿车开进修车厂的潘育宏下了车,先是瞥了老板一眼,再看看老是将眼神溜到厕所的阿仁,忍不住笑著打趣,“不会吧?老板,你又把一个水当当的美人骂到厕所去哭了?”
孟少乔对老师父摇摇头,他说的例子的确常发生,但——“那个怪人,在里面洗个手,洗了快半个钟头了还出不来。”
“不会是被你吼昏了吧?你没去瞧瞧?”四十五岁的老潘边说边往厕所走过去。
他长得虎背熊腰,还刻意留个落腮胡,再加上长了一张恶人脸,常被认为是什么角头老大,但他是标准的面恶心善,“罗汉脚”一个’,可惜孟少乔的老爸找来这儿的大小姐一看到他就吓得脸色发白,拔腿就跑,的也有好几个。
孟少乔也想到这点,嘴角往上一扬,一个可恶的笑在这张俊秀的脸上绽放,他跟著走过来,站在厕所门口,举起手用力的敲了敲,放声咆哮,“别占著茅坑不拉屎,快出来!”
没想到美人连门都没关好,他这一敲,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这个不知名的美人任由水笼头开著,以两根手指头来回的搓洗手肘处的“黑手印”。
“笨蛋!你不知道最近缺水吗?!”
臭著一张脸的孟少乔踏进厕所,倾身将水笼头关了,而这间厕所原本就小,高头大马的他一挤进来,柴子媛顿觉有股压迫感,这不知怎的,不仅觉得呼吸困难,心儿又是一阵乱跳。
“我、我找不到香皂,所以才——”在他犀利的目光下,她发现自己居然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基本上,孟少乔对父亲找来的名媛淑女都很不屑,尽避她们一个比一个还要漂亮,“洗水槽下的那一桶洗手膏你看不见?”
呃——她当然看见了,但那看来糊糊的,颜色又是绿色,再加上上面还沾了些油渍,所以她宁愿不用。
从她的表情,孟少乔大概也知道这种廉价的洗手卖,她那个大小姐拒绝使用。
“你可以给我滚了!”
他半眯起黑眸,转身步出厕所,对著站在厕所门口观看的老潘及阿仁扔上一句,“上工了。”
“等一下嘛,老板,这个比以前那些更靓、更水耶!”阿仁看直了眼,对著美人儿傻笑。
老潘也有这种感觉,但他可不好意思说,不过,让他对这个美女刮目相看的是,她看到他只是愣了一下,倒不像以前有几名美人吓得拔腿就跑。
柴子媛尴尬向两人笑了笑,步出厕所,却是走到又钻到另一辆汽车底盘工作的孟少乔旁边。
她一向理智,虽然知道这个男人不好“陪”,但她也在这儿待了快两个小时了,再六个小时,她就可以“下班”了!
孟少乔没想到老爹这会儿找来一个“较耐操”的名媛淑女,既然如此,他从车底下探出头道:“十一点了,到楼上煮一桌吃的,”他顿了一下,“不准叫外烩。”
她愣了一下,他将她当成煮饭婆了?“可是我不会煮——”
“不会煮就走人啊,赖在这儿做什么?”语毕,他臭著一张俊颜继续工作。
柴子媛大概知道古凯玲花这一笔钱的原因了,可以看得出来这个长相不俗的黑手帅哥一直要赶她走,而且他甚至也不问她是谁,换个方式说,他根本不在乎她是谁,古凯玲也罢,她也罢,他就是讨厌女人!
那极有可能古凯玲是找她来替她受罪的,但就不知这个孟少乔是何方神圣,让古凯玲那个千金大小姐得待在这个修车厂一天?
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是她的原则,虽然跟以往作陪的赚钱方式大不同。
孟少乔看到那双白色的高跟鞋优雅的旋转,消失在他的视线,但一会儿,他敏锐的听到那双高跟鞋“卡、卡、卡”步上楼梯的声音。
他浓眉一皱,可能吗?她真的要上楼去煮饭?
“老板,她上楼去了。”
很显然将注意力全放在美人身上的阿仁,此刻正喜滋滋的趴在地上,看看孟少乔,又指指楼上。
他想了一下,指示道:“去瞧瞧吧,免得那个女人将糖当成盐巴。”
好差事,“谢谢老板。”他开心的马上起身“咚咚咚”的跑上楼去。
接下来的四十多分钟里,楼上不时传来阿仁笑呵呵的声音,还有美人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而这让楼下修车的孟少乔跟老潘都觉得诡异。
不一会儿,十二点了,阿仁眉开眼笑的下楼请两人上楼去吃午餐,两人才赫然发现这午餐还真简单,味噌汤还有一个用手捏成的白饭团。
“对不起,这是我惟一会煮的东西。”
柴子媛腼腆一笑,她虽然出生在一个不富有的家庭,但她有一对相当疼爱她的父母,再加上母亲怀她时,梦到河水滚滚而来,母亲认为水代表“财”,是个大吉大利的好预兆,所以还给她取了个小名叫“滚滚”,代表财源滚滚,也期待她能让柴家翻身,所以家事都舍不得她做,因此,她才有一双粉女敕的千金手,不过,事与愿违,她家到现在都还没大富大贵呢!
“能吃吗??”孟少乔可不理会她的歉意,直接坐上桌,但令人意外的,那味噌汤还挺香的,而这为数近二十个小饭团也晶莹饱满。
“好吃,绝对好吃,我刚刚已经受不了的吃了些,也喝了汤,绝对不输给日本料理店!”
阿仁在旁拍胸脯打包票,逗得柴子媛露齿一笑,他长得普通,但表情夸张,这也是她刚刚在包饭团时几度开怀大笑的原因。
孟少乔瞧小学徒那一副人间美味的诤媚表情,直觉得他夸张,但肚子是饿了,他拿起饭团正要塞入嘴巴,美人儿开口了,“你洗手了吗?”
他瞪她一眼,满意的看到她瑟缩了一下,但又勇敢的迎向他的目光。
“我是为你好,怕你吃到不好的细菌——”
她将他看成野人?!
“你没下毒,我就死不了!”他没好气的吼了她一声,就咬了一口饭团,大口的咀嚼起来,令他意外的,这饭团酸甜适度,还挺好吃的!
柴子媛站在一旁,看著三个男人稀里呼噜的很快的将桌上的东西扫得一干二净,虽然吃相难看了些,但她还是很开心,这两样东西可是母亲惟一应允的家事,在她还没有北上念大学的日子,可是他们一家三口最爱吃的佳肴呢!
孟少乔吃饱喝足了,虽然好吃,但一句赞美也不说,倒是老潘跟阿仁口沫潢飞的赞美著。
他看不下去,回到楼下,拉开躺椅,打算睡个午觉,也由衷希望那个美人在他醒来后就离开了。
但他失望了,阿仁跟老潘放著午休时间不睡,居然跟她下起象棋、三人有说有笑,吵得他想小想一下都不成。
他气呼呼的从躺椅上起身,对著楼上咆哮,“时间太多的人给我下来修车厂!”
头一回,他对两个比自家亲人还要亲密的工作伙伴发火,但哪能怪他?他们明知那个女人因何而来,他们还对她笑咪咪的?!
楼上三人神情不一的下了楼,见孟少乔铁青著脸,老潘跟阿仁鼻子模一模,拿了工具就去修车了,柴子媛则面无表情的瞅著他看,一副他只会吼人的样子。
没错,她就是这么想的,除了吼人外,他看来也没什么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