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怎么说,他这回飞来日本有一半以上的原因可都是为了她而来呢!
看着她继续往办公室门口走,他眼角的余光瞥到那一张到和歌山县的度假券,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脑海,他眸中再现灿光的喊住萧若仙,“等一等!”
她放下握住门把的手,回过头来,看着神情上变得愉快的褚离人,“还有事?”
他点点头,“如果你真的要得到麻布典子这幅画,恐怕得先跟我走一趟和歌山县才行。”
“什么意思?”她直勾勾的脯着他。
他微笑的指指桌上的东西,“意思就是这些奖项是有前后顺序的,除非我跟你,我们这一对白雪公主跟王子能共度五天的美好光阴,那你才有资格取得麻布典子的画。”
“卑鄙!”她想也没想的怒斥。
“你的形容词不太好听!”他脸色微微一变。
“你本来就是卑鄙,我莫名其妙的何必去当你的伴游小姐?”
“瞧你说得跟我出游是件苦差事?!”他俊脸上的表情可真是闷呢,他对她难道连一点的吸引力也没有?
“就是苦差事,我只要画,其他的东西甚至陪你这个王子一游,我都可以让给其他佳丽。”她说的干脆。
“意思是你主动放弃第一名的奖赏。”
“没错!不,不对,我只要那一幅画。”她可不笨。
他模模鼻子,慵懒的在办公椅上坐下,“那可不成,你要嘛就全盘接受,不嘛,就什么都不要。”
她倾身向前,双手叠放在桌上,怒气冲冲的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赖皮?”
他耸耸肩,“你都可以为了一幅画对我虚情假意了,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我才没有对你虚情假意。”她有点儿心虚。
“那难道是对我有真感情?”他故意促狭,心情是好多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自以为是?她双手环胸的怒视着他,“如果你不将画给我,我就请律师控告大越百货,说你们拒绝将画交给第一名的我,而这是欺骗社会大众的行为。”
“可以,但我也可以说你不按照领奖的程序领奖,错不在大越百货。”
“哪有什么狗屁程序?!”她提高音量叫了出来。
他莞尔一笑,“这狗屁程序就是你这个公主得跟我这个王子同游和歌山,这是本公司办这场活动所希望带来的广告效益,但你不愿合作……”
“说来说去,我不跟你去,你就是不肯将画给我?”她火冒三丈的打断他慢吞吞的解释。
“我愿意给啊,但就不知道你要不要照着程序来?”他笑得很可恶,但心里可是闷透了,更觉得悲哀,他褚离人可是头一回得用威胁的方式来逼女人跟他在一起呢。
她眼内冒火的瞠视着这张笑得很该死的俊颜,却不得不妥协,“好吧,我现在就回去整理行李,马上过来跟你会合,早死也好早超生,”
“你——”他瞠目结舌的看着她怒不可遏的转身离开办公室,砰!地一声,还用力的将办公室门给甩上。
他眨眨眼睛,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居然说“早死也好早超生”?跟他在一起那么难过吗?
褚离人,你的男性魅力不是所向披靡的吗?怎么……
他笑了起来,有意思,萧若仙的确有意思,有机会,他要探探她的真心。
“嘟!嘟,嘟!”内线电话突地响起。
他按了通话钮,接了电话后,眉儿纠紧,看来和歌山县之旅得缓一缓了……
***
中村画廊来了一个身材娇小的贵妇人,穿着一身典雅白色套装的她,头上戴了一顶罩脸薄纱的帽子,神情专注的观赏着夏爱琳的画作。
中村藤跟夏爱琳不约而同的注意到她,虽然她仅是拥挤的参观人潮中的一名客人,还不时的被一些高大的客人挡住身影,但她气质高雅,很难让人不注意到她,而且,她仁立在一幅画前的时间相当的长。
“我过去招待。”中村藤这个画廊主人眼神是锐利的,何况办画展一方面是让外界欣赏艺术美学,一方面是买卖画作,而一幅画作的价格高低几乎就能确定一名画家的存在价值。
“这位夫人,有没有需要我服务的地方?”他礼貌。的越过人潮,走到她身边。
“中村先生,如果方便,我想见一见模特儿萧若仙。”
“萧小姐不喜交际,要特意安排碰面,恐怕较难。”中村藤说的是实话,尤其夏爱琳的画作大卖,一些政商名流对萧若仙的美是趋之若骛,纷纷央求见上一面,所以萧若仙干脆窝在画室里哪儿也不去,再加上夏爱琳不愿勉强她交际,她更不想现身了。
斌妇人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道:“那没关系,谢谢你。”
没有再继续往后参观,贵妇人转身离开了画廊。
中村藤觉得怪异,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返回房门半开的办公室里。
“她是谁?”夏爱琳好奇的问。
他摇摇头,“还没机会问呢,她就离开了。”
“我看到她跟你说话了。”
“嗯,她想见若仙,不过,我跟她说若仙的情形后,她就离开了。”
她摇摇头,一脸愧疚,“这次的展览捧红了我,也捧红了若仙,但却不是若仙想要的方式。”她们俩情同姐妹,她又身为一个画家,很能明白萧若仙不能在自己的画签上自己名字的悲哀,而这个悲哀是她造成的。
但她无法对世人坦承,一旦坦承,她就成了世人眼中的大骗子,她好害怕,她绝对不能说出实情……
“爱琳,你在想什么?”中村藤面露困惑的看着她。
夏爱琳愣了一下,突地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出不该说的话,她腼腆的起身,慌乱的道:“我要回去了。”
中村藤看着面带不安的她,浓眉一皱,她在害怕什么呢?
***
斌妇人一踏出中村画廊的大门后,随即有一辆黑色宝土开到她面前,一名年约三十、理个小平头的司机随即下车为她开门,贵妇人上了车后,圆帽薄纱下的黑白明眸仍不舍的看着渐行渐远的中村画廊。
她终于还是压抑不了那埋藏在心中长达二十年的思念,前来探望女儿,遗憾的是,她只看到画像……
邱慧瑜的眸中闪烁起泪光,但她很快的将眼泪压回眼底,见不到面也许是最好的吧,不然,她该以怎样的神情去面对遗弃了二十年的女儿?
何况,她现在还是一只被囚禁在鸟笼里的囚鸟,哪儿也飞不了。
邱慧瑜凝睇着车窗外闪过的街景,心中的悲与愁层层叠叠的激涌而上,也将她的思绪带到记忆深处尘封已久的往事里。
她原本只是一个南台湾快乐的小女孩,十八岁与青梅竹马的萧顺杰相知相爱,两人在亲友的祝福下,成了一对小伉俪,不久就孕有贝比。
日子是幸福美满的,但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一次全家出游时,九人座的车子煞车失灵,一辆载满夫家与娘家家人的九人座车就这么掉落山谷,全部的人只有她一人侥幸得救。
她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月,而她的主治大夫,来自日本的程四渡边医生却对她日久生情。
但那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他长相英俊、学识颇丰,还是日本有名的医学世家,因此,养成了他的霸气与占有欲。
他爱她,却无法接受她肚子里的孩子,但他毕竟还是一名医者,所以他等,先为举世无亲的她安排了一个住所,再等她肚子里的女婴哇哇落地后,便不顾她的苦苦哀求,执意派人将孩子送走。
当时仍在坐月子的她身子虚弱,只来得及为襁褓中的娃儿塞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萧若仙”,这是日后她能找到亲生爱女的唯一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