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中村藤跟夏爱琳对她着火似的纤弱背影是丈二金刚模不着头绪,但眸中带笑的褚离人显然明白个中原因。
“褚先生,你跟若仙起了冲突吗?”中村藤礼貌的问,一方面想为自己解惑。
“若仙?她叫若仙。”
“是。”
丙然是美若天仙,人如其名,但脾气上似乎跟温柔的天仙有段差距,褚离人莞尔一笑,目光移到面露娇羞看着他的夏爱琳身上,他先前一踏进画廊参观时,就看到她的照片与经历简介。
“夏小姐,不介意跟我一同欣赏你的画作吧,我想了解你在绘画时,心中的想法或思路。”他彬彬有礼的邀请。
“呃,当然好。”夏爱琳粉脸发烫的点头答应。
她这一次见到他算是第五次了,而这全拜她家跟褚家有生意往来之赐,因为褚家四位堂兄弟的活动都不少,要能见到其中之一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就是莫大的幸福了。
而她的年纪虽然比褚离人还大,却被他深深的吸引着,所以,她的闺房里一直藏有一本褚离人的私人剪报,只要看到有关他的报道或照片,她一定会收集下来,也因此,外貌秀丽的她对其他男士的追求总是显得意兴阑珊。
中村藤看着夏爱琳眸中闪烁的喜悦眸光,醋意瞬间涌上喉间。
他跟夏爱琳在画坛上的结缘甚早,再加上对她一见倾心,他一生的柔情全投注在她的身上,奈何流水有意、落花无情,两人始终激荡不起爱的火花。
但看着她跟随在褚离人的身旁,巧笑倩兮的向他解释她作画时的心情点滴后,他很清楚,她心中的火花燃起了,但点燃那一把火的人却不是他。
他苦涩一笑,转身步人办公室。
***
夏爱琳在招呼褚离人参观完画展后,随即驱车载他返家,因为褚离人坦言想参观她的画室,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回到市郊的住处,夏爱琳请管家观月嬷嬷先张罗一下午餐,才带着褚离人往画室走。
其实她内心应该感到不安的,毕竟褚离人欣赏的画作并不是出于她的手,但令她惊愕的是,在面对他时,她却能将一箩筐又一箩筐的谎言说出口,而且脸不红气不喘的,还说得眉飞色舞心情甚佳。
因此,就连他要参观画室,她的心情仍是雀跃的,有他在身边,她的心飘飘然的,整个人都有活力了。
而褚离人从小到大,可以说是在女人堆里打混长大的,不过,他有原则,跟女人不管是聚或分,绝对能让对方心平气和的离开他,而不是他喜新厌旧、随便买个分手礼甩了对方。
因此,他对女人的感觉相当细腻,他很清楚夏爱琳眸中闪动的光芒所代表的意思。
不过,他对她是一点意思也没有,而且他已设定好目标了,就是她的模特儿萧若仙。
他从夏爱琳的口中得知萧若仙跟夏家的关系后,才临时起意想来参观夏爱琳的画室,目的是看看能不能再见到萧若仙,而机会跟幸运此时全站在他这一边。
“嗨,萧小姐。”褚离人愉悦的看着萧若仙,她正蹲在画室中央的木地板上,修理那个看来像是被人踢坏了的四脚画架。
萧若仙愣了一下,目光从她握着画架的脚架上慢慢往上移,一直到看到站立在画室门口的褚离人时,她粉脸倏地一变,凶巴巴的道:“你来这儿干什么?”
“若仙,不可以对褚先生无礼,他是我的客人。”夏爱琳连忙跟她使个眼色,但她其实很困惑,她对褚离人的态度怎么会那么敌对?
“对不起。”看着她,萧若仙的神情明显缓和了下来。
“没关系,怎么了?画架又被书平踢坏了?”夏爱琳走近她,蹲来要帮忙,但褚离人那双大手比她快一步的握住那被踢歪了的铝脚架,略微使力便将铝架拉直。
从脚架上看到几个歪裂的旧痕后,他忍不住问:“怎么?那个书平习惯找画架出气?”
闻言,萧若仙不得不佩服他敏锐的观察力,但脸上还是一径的淡漠。
夏爱琳则满脸通红,羞惭的道:“书平是我弟弟,平常游手好闲的,不思长进,有时候的确是将画架拿来当出气筒。”
她这话是客气了点,夏家每个月替换的画架不少,少说也有十七八个。
“叩、叩、叩!”观月嬷嬷轻轻的敲敲半开的门,她是七十八岁的日本老婆婆,但身体硬朗,再加上煮得一手道地的日本料理,因此夏家一家大小还舍不得辞退她。
“观月嬷嬷,什么事?”夏爱琳走过去。
“中村先生打电话过来,说画廊来了一个重量级的贵客,指定要你陪同参观,麻烦你再回画廊一趟。”
“这……”她犹豫了,褚离人就在这儿呢。
褚离人耳尖,再加上老婆婆并没有刻意压低音量,因此,他将老婆婆的话全听进耳朵。
他先站起身,转身看着一脸不舍的夏爱琳,“既然有事,你先忙吧,反正我会在大阪待个几天,可能还会有麻烦到你的地方。”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的。”她急迫的回答,但在意识到自己的迫不及侍后,她再次面红耳赤,只得心慌意乱的对着一脸淡漠的萧若仙道:“你先帮我招呼一下褚先生,如果我午饭前还来不及回来,你就陪褚先生吃顿饭。”
夏爱琳并不担心萧若仙会爱上褚离人,多年相处下来,她知道她对男人是没啥感觉的。
“这……”她错愕的看着飞快转身离开的夏爱琳,她居然要她陪这个在她十二岁时就将她少女梦幻的爱情撕得粉碎的臭男人?
褚离人脸上带着一抹可恶的笑容,他可以看出萧若仙是心不甘情不愿,但他已从夏爱琳口中得知萧若仙对她敬爱有加,对她的话大多是言听计从,因此,要她招待自己,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萧若仙气呼呼的站起身,双手环胸的胶着眼前这个帅得不像话的大帅哥,再指指这间让外头的璀亮阳光照得发亮的日本和室格局画室,“我看你的眼睛很好,你就自己四处瞄瞄吧!”
他摇摇头,笑了笑,“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你才不是我的客人。”
“但却是夏爱琳的客人。”他一字一字的提醒她。
真是他X的!扯到夏爱琳,她就不得不照办了!她咬牙切齿的瞪他一记,“画室就这个样子,你要我怎么‘待客’?”
他泰然一笑,走近她身边,“有机会我想拜夏爱琳为师,学习怎么画个有灵魂的果女,所以这画室里的一枝画笔、甚至是一张画布,我也要知道是哪一种牌子,明白吗?”
“那你直接到画具专卖社去问不更快?”她没好气的嘲讽。
“此言差矣,到画具专卖杜不见得会有一个长得跟你一样,咬牙切齿的介绍各式用具的女招待员啊。”他出言调侃。
“你——”她气得语塞,但念头一转,早早带他绕一圈,早早将他撵走,免得愈看他愈火。
“就从这个被踢坏的画架开始吧!”她抿抿唇角,开始连珠炮的介绍起来,至于那个始终笑盈盈的帅哥到底是不是有听没有懂,她是懒得去问了。
***
夏爱琳回到中村画廊,看到中村藤所引见的贵客,错愕得说不出话来,他居然是褚离人的祖父褚允邦。
“夏小姐,不好意思,要麻烦你带我这个老头儿绕绕。”像个老绅士的褚允邦,在那身笔挺的灰色西装下藏的其实是一颗顽童的心。
她腼腆的摇摇头,“不会,当然不会,不过,褚老爷子知道离人少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