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爷爷。”杉田正美收敛了眸中的怒火,点点头,走到宋友筑的身边。
周蔚伦瞥了爷爷一眼,然后沉默的看着两个女人。
“你是我周家第三代,眼光应该不至于差到哪里去,爷爷让她们站在一起,你仔细瞧瞧,谁才有资格当你的妻子!”
“何必多此一举,可以的话,我根本不想娶妻。”他冷硬的回答。
“你有传宗接代的责任。”
“爷爷……”
“我话还没说完!”他不悦的打断他的话,“这两个女人,除了外貌、气质,还有生儿育女的能力,你也得想清楚,咱们周家都是单传,光这一点,那个野女人就不合格!”
闻言,周蔚伦已明白爷爷见院长的原因了,宋友筑的先天性心脏病还有合并其他症状,怀孕后,相对的风险也大,若在怀孕期间出现心脏负荷不了的情形,或衽振性高血压,恐怕就得中止怀孕。
“周爷爷,我不懂你的意思,我为什么不合格?”宋友筑一脸困惑。
“你的主治医生很清楚,而算一算,他的自由日只剩两天,你还有时间跟他问个清楚。”周宜峰将问题扔回去给她。
宋友筑咬白了下唇,仍是一脸不解。
周宜峰目光冷绝的注视着眉心拢紧的孙子,“在我眼中,她是个不合格的女人,所以她也绝不可能成为我周家的孙媳妇。我不知道你对她是否已有感情,没有最好,若有,你也最好就此结束,免得日后痛苦!”
这算是语重心长的一段话,但他听不听得进去,他是管不着了。
再瞥了他一眼后,周宜峰转身就走。
杉田正美愣了一下,追上前去,唤道:“周爷爷……”
他头也不回的说:“不是说了大话要蔚伦爱上你吗?那何不守在他身边,好好的跟那个野丫头较量较量,让蔚伦明白谁才是最适合他的女人!”
“我知道了,周爷爷。”她点点头,转身面对神情淡漠的周蔚伦。
周宜峰离开了,这室内的一男两女,表情都不怎么好看。
周蔚伦明白爷爷是故意将杉田正美摆在自己的身边,以防他在婚礼的两日前落跑,而实际上,多了她这个半途杀出的女人,对他落跑的计划确实有很大的影响,他得想个法子甩掉她。
至于坐在床上的宋友筑则有一大堆的话要问周蔚伦,但杉田正美这个大灯泡就杵在两人中间,她怎么问?
杉田正美很清楚自己的存在,对另外两人来说,绝对是碍眼的!但她不在乎。宋友筑住院检查的这段时间,她并非没到医院来见周蔚伦,但他总是以“忙”为借口躲开她,而刚刚那一幕拥吻的画面更是令她犹如万箭穿心,痛楚万分。
她不明白自己哪里比不上这个小护士,周蔚伦为什么愿意亲她,却不跟自己亲热?可她不能问,也还没有资格问,因为他还不是自己的丈夫,不过,只要她守住他一分一秒,一直到两人结婚的那一刻,应该就能拥有他了吧。
第六章
周宜峰离开了医院,并没有回家,反而要司机开往青竹帮黑帮大老鬼冢齐腾的住所。
孙子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他这个老头子会不知道?病房及研究室里,都被他差人装了窃听器,他跟宋立伟的对话他是一字不漏全听了进去,因此,宋立伟的行踪自然有人跟踪着,孙子要带宋友筑回台湾的事,他也一清二楚!
黑头轿车来到一栋位于大阪市郊的住所,气派及豪华绝不输周家豪宅,更甚者,还多了一份神秘及肃穆的气氛,因为鬼冢齐腾的身份敏感,进出得经过五、六道检查,才能见到这名国宝级的黑道大哥。
不过,周宜峰和他有多年的情谊存在,因此,很快的被帮中的弟兄请到鬼冢齐腾的“修生堂”,那是鬼冢齐腾的书房,也是接见贵客的地方。
年届七十的鬼冢齐腾一头花白头发,外貌严谨,有股慑人的威严,胸襟微敞的黑色和服内隐隐可见一条纹身的飞龙刺青。
他看来很健朗,这会儿见着老朋友,更是一脸笑意。
两人算是不打不相识,当年创立青竹帮的鬼冢齐腾,头一个就是拿周宜峰这个经贸首长的女婿开刀,绑架了他,结果反被训了一顿,也对打了一顿,没拿到赎金外,两人还意外的成了朋友。
“稀客,稀客,周兄,怎么有空来?再两天不是要讨孙媳妇了?”
周宜峰的神情凝重,他将一只牛皮纸袋放在桌上,“两天后不会有婚礼的。”
“为什么?”他顿了一下,随即笑道:“你那个孙子又要在婚礼上落跑了?”
他点点头,“不过,最让我不放心的是,他会带另一个女人跑到台湾去。”
表冢齐腾诧异的扬起浓眉,“看来他另有意中人,那不正好,换个孙媳妇,你担心的传宗接代的问题不就解决了?”
他摇摇头,“那个女人,我不中意,也不合格,”他将宋友筑的身世背景还有先天性心脏病的事简单扼要的跟他叙述一番,“而这也是我前来拜托你的原因。”
“拜托我?”
“嗯,我想请你找人绑架我的孙子!”
他愣了愣,随即爆笑出声,“周兄,你在开玩笑吧?”
“我从不开玩笑,而且,这事非你帮忙不可,因为我不想让这事张扬,也不要上新闻,我纯粹只是要让那个女的知道她没有资格进我周家的大门,我要她知难而退,不然,绑架罪判的是惟一死刑,她如果真的要她弟弟死,那她的确可以继续缠住我的孙子。”
“她弟弟?”鬼冢齐腾愈听愈迷糊。
“不错,也是你的人,他是你们在台湾青木堂分会的堂主宋亚鹏。”
“宋亚鹏?”他没什么印象,青木堂只是帮里的一个小分会,何况,青竹帮在世界各地都有分会,也只有分会的帮主才有机会跟他接触。
周宜峰可以看出他眸中的疑惑,继续解释道:“我知道他只是一个小人物,却是可以让宋友筑死心的小人物,所以才会设这个陷阱,让他往下跳。”
表冢齐腾明白的点点头,“看来这只是一桩假绑票,是吗?”
“没错!”
“可是你怎么放心?若是宋亚鹏不小心伤了你的宝贝孙子?”
“这一点也要请你帮忙,务必要他不能伤他一根寒毛。”
“我明白了,这不是什么大事,我会帮忙,只是……”他摇摇头,“我很难想象你那个不谈感情的孙子居然会爱上一个不合格的女人。”
“不,他也许还没爱上她,但我担心再让他们两人在一起,他会爱上她,所以我要防止这种情形发生。”
“我知道了,我会马上派亲信将这东西送到台湾去,绝对让这件事在台面下进行,也好让周兄不必再为蔚伦费心。”
“谢谢你。”
两人以茶代酒,互敬一杯。
周宜峰出此方法也许卑鄙了些,但事关周家的香火及周家的事业承继,他绝不允许孙子娶个不登对、不合格的女子为妻。
***
台湾台北
在新庄一处接近偏僻田野的铁皮屋里,热门音乐放得震耳欲聋,而屋里的五、六名青少年在嗑了时下最流行的摇头丸后,每个人随着音乐猛摇头,激烈的晃动身体。
废弃的屋子里,不是一些注射的针筒、药物,就是一堆啤酒的空罐子、便当盒,看来杂乱无比,但这群嗑了药,飘飘欲仙的年轻人却视而不见,继续狂欢。
此时,前门传来汽车的紧急煞车声,一名长得还算俊秀,但全身上下却散发着流里流气的流氓味的二十多岁青年,拿着一只牛皮纸袋,从那辆偷来且改装过的宾士车下车,步入铁皮屋内,而在看到一室狂欢摇头的手下后,他粗呸一声,气冲冲的走到那组也是偷来的山叶音响前,用力的切掉开关,回头再看看那些还神智模糊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