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怕了,我为什么要怕?”
“你不怕?傅老头,你可别忘了你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我能做的事,你不见得能做,不信,我可以试给你看。离儿!”
“爷,什么事?”长离已经坐到马车最里头,听到他唤她,又探头出来。
“离儿,过来。”他故意站离马车有一点距离。
长离以为他要她下车,整个身子挪到车门边,正打算将脚伸出,上半身已被寒季书拥着入怀。
“爷不是--”她来不及说出口,小嘴就被他完全堵住。
寒季书深吻着她,动情的黑瞳则对着傅蔚儒,闪动着胜利的光芒。
暗蔚儒见此情形,心中大叹大江东去,难挽狂澜。
他不出声的站在那儿,恶狠狠地瞪着他们恩爱的画面,不断的在心里挣扎,他是不是该放弃了?
他知道长离对他是有如兄长般地敬重。只是他希望她回报的是爱意,不是敬意。
为此,他更气恼寒季书。
打从一开始,他昕提出的竞赛就不公平,寒季书表面上说给他机会,事实上,他早就将她的心防堵得水泄不通。他表现出慷慨的不怕他抢,实则寒季书早就知道,她的心根本绕不出他的情墙。
因而长离对他的表白,不知道是故作不解,或是无心领受,反正只是亦兄亦友的尊敬他。
但她对寒季书的感情却是表露无遗。唯一令她却步的,是她抛不开心中根深柢固的门第观念,两人身分上的差距,成为她回避寒季书告白的最大因素。
除此之外,她对寒季书温柔或霸道的占有行为,可说是退让得任他为所欲为。
人前,她对他的牵手、拥抱都不抗拒;人后,尤其在她以为只有他们两人单独相处时,她甚至让他将吻痕印到她的衣领下。
那日他到书斋找寒季书,他推门而进时,寒季书忽然以眼神示意他出门,而长离以为寒季书挡住他的目光,以为他没看到寒季书为她翻领锁扣的动作。
想到这里,他苦笑一声。寒季书虽然欺他,但对她尚有一丝君子风范,坚持她不点头,就不让她入他的房,否则依她对寒季书的情,她早该是他的枕边人。唉!他还有什么余地和寒季书争。
暗蔚儒看他俩吻得陶然,双眉紧蹙成一线,心头一揪。
不,他还不甘愿、不死心,他绝不放弃,绝不!
看到傅蔚儒那重新出发、挑战的眼光,寒季书剑眉一挑的接下战书,他伸手朝傅蔚儒一勾,“你有胆来试吗?”
暗蔚儒被他这一激,很想接下这个挑战,脚却不听使唤的动不了。
他忿然撇过脸不看他,心里却大骂自己是大笨蛋。从以前至今,他和他们在一起,哪一次不是他们玩他?尽避他们真把他当朋友,在他有难时,他们也会尽力帮他。
想必这次长离的事,他是误踏寒季书的禁地,惹火了他,让他发狠,不用缓和的劝退,而存心恶意的来玩他。
他再次回想那次见到她的心情,两年来深藏在心里的感情,一时间泛滥而出。那天,他真的没留意寒季书对她强烈的占有与保护。寒季书看出他的爱意,先是模清楚她的性子,知道须有人来转移她的防备,而他又自投罗网的自荐,便当选了演傻子的最佳人选。
他相信寒季书当他是朋友,收到他的信也曾一时为难,想是思虑过不少时间,才决定给他这个机会。
不过寒季书的目的,并不是要把长离让给他。而是要让他看清楚,长离对感情的托付,不如他所想的那么轻易交出,二是要他收敛不该放的情感。
寒季书知道,若是单方面要他退让,他会觉得欠他,於是便给他这个机会,让他看清楚事情的真相,让他至少努力过、付出过,而不是将情感默默放在心里,再后悔没将感情告诉她,抱着遗憾过一辈子。
另外,寒季书想为她找个娘家。寒季书明白她内心的困扰,知道她有着固执不通的门第观念,很在意彼此身分和家世的差距。所以寒季书找他玩,要的是让他心里有个准备,若不能守她一辈子,那么输的人要努力将情感昇华。
他真是顽性恶劣,两人既是朋友,他有必要设计这种玩得人伤心的游戏吗?更狠的是,寒季书明知这场爱情游戏,他一定是输的人,下手却一点也不留情。
几次的交手,寒季书都刻意让长离对他的感情表露无遗,让他看得心痛、心碎。难道寒季书一点都不知道,感情这种事不是口头说忘就忘,偏寒季书就是这么心狠,一定要把他的情感榨到一丝不剩才肯放手。
好啊!他爱玩,他就陪他玩,反正约定已经赌下,他就如他的愿,彻彻底底的输个痛快。何况这场游戏再怎么输,也不会输得太难看,那他就放手一搏,和寒季书玩个尽兴。
寒季书一直盯着傅蔚儒的表情,见他脸上有一种领悟后的释然,猜想他悟通了一些事。人傻,就是需要一些刺激,才能看透事情的真相。
凤眸露出精敛的笑意,他爱恋的收回在长离唇上的吻,在她耳坠下呵气,“离儿,到了那儿后,没我的准许,你一个字都不许说。”
长离沉静不语,她用着含有些许情慾的眼眸,无声问他为什么。
“总之要你不许开口,你就别说话。”寒季书霸道的说。看她一脸不豫,他又开了口,“离儿,这事我可不许你违背我的意思,否则我们就别去秦梦蝶那儿,以后我也不会去。”
“爷,你已经答应离儿了,怎么能……”
“我是答应你没错,但你不也答应我,会应我三个要求?怎么我才说第一个,你就一脸不豫。既然你不想遵守约定,我有必要履行承诺吗?”
“我、我没有说不服从爷的话啊!”
“哦,那你的表情……”
“对不起,是离儿表错情了,请爷原谅离儿。”长离强迫自己道歉,
“算了!这次我就原谅你,但罚你再多应诺我一个要求。”
“爷,这样就要再多承诺一个啊!”长离在心里数着,她到底欠他多少承诺了?
“不愿意吗?”他向她挑战。
“当然是,爷说了就算。”
“好个我说了就算。”寒季书笑着掐她嫣颊,顺手将她再往车里推,“进去,我们出发。”
“爷,傅大哥还没上来。”长离横着身体越过他,掀开竹帘子,看向马车外的人。
“里头已经满了,他就和墨明坐前头,不然与墨衣他们骑马也可以。”
“噢。”长离乖顺的任他抱回里头,随他的动作,自然地靠坐在他怀前。
这几乎是最近出门的惯例,他总是抱她先上马车,然后等他上马车后,再将她拉到他怀里,让她靠在他的身前坐定。
或许他没察觉到,但她却发现她愈来愈习惯他的肢体碰触,愈来愈接受他的呵护、依赖他的温暖。
如果她是一只鸟,他一定是让她眷恋不已的树巢,因为有他的温暖,让她不再想展翅高飞,不再想知道穹苍的颜色是如何多变,她只想做一件事。
她要永远占据这个温暖,自私又霸道的占据这只属於她的温暖。
***
“……寒公子,我们家小姐从小就学诗读文,小姐不但知书达理,容貌才德更是兼具,小姐的家世人品与公子也可说是门当户对。虽说老爷之前受到奸人的相害,但这与小姐完全无关,至於小姐之前曾与您的婚约……”小娟犹豫的顿了顿,马上接下去道:“那也是老爷作主退的,小姐一点都不知情,公子千万不要误会小姐是无情无义之人。小姐是非常温良、诚善、知恩、感恩的人,这次蒙公子不计前嫌的收留我们,小姐是衷心感激,也猜想公子对於之前的婚约,应尚留情义。所以,小姐请长离安排,希望能见公子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