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冷焰一直等到她从身后拉住他的衣袖时,才弄懂她大概的意思。只是这还不是他所要的,他故意不理会她的大步往前走。
“冷焰相公……对不起,我……我想跟着你回去,请你……请你等等我好吗?”她大口喘着气要求,不过没听到他说好或是不好,霎时难过得垂下头和手,在他挥动衣袖要离去前,她又想到什么似的拉紧。“冷焰相公,真的很对不起,我……以后有事……一定会告诉你,你……再原谅我这次好不好?你……不要不理我,好吗?”
“同样的错犯了两次的人,还有资格来和我谈条件吗?”欧阳冷焰用着冷淡的口气回话。
听他这么一说,她想他这次真的不要她了,伤心、难过的眼泪又从眼眶泛滥而出。
听到她的啜泣声,欧阳冷焰知道她一定猜错他的心意。不过他不想让她太好过,尤其这次的出走居然是她坚持的,不稍微惩罚她,她不会了解他对她的用心。
“还不走,打算站在这里一整晚吗?”他轻轻扯了扯手,没有收回被她抓住的衣袖,但还是不回头的往外走,只是这次的脚步故意放慢、放小许多。
乍闻欧阳冷焰的这句话,杜芊苹一时不能反应,想了一会儿才终于弄懂他的话意,连忙大步地跟在他后头走,同时破涕为笑地说:“冷焰相公,谢——”
她的道谢还来不及说完,身子一软,人随即往地上倒去。
走在前头的欧阳冷焰发觉拉住他衣袖的力量松月兑,迅速回转身子,见她柔弱的身体快速往地上倒,健臂一出一入的将她揽回怀中。他抱起她发烫的身体,快速地与屋外等候他的人会合,然后不发一语地领头先走。
一路上,看着她发白的脸色,他气恼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更气恼自己。
是他的不甘心把她折磨成这副样子。但这些日子以来,是她挑动他一颗冷硬的心,让他此生全心全意的柔情只为她一人倾注,而令她却连一个让他说明的机会也不给的走开;现在,要他不生她的气、要他轻易的原谅她,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第九章
“小姐,你别担心,进去看看吧!”袂儿和袖儿轻推着杜芊苹往前走。
“不……不好吧!他……他一定还在忙,一定……一定不喜欢我去打扰,我想……我还是别进去好了。”杜芊苹想着各种理由来说服袂儿她们。
“可是……小姐,你的脚才刚好就坚持要走到这里来看欧阳门主,怎么人好不容易走到这儿了,又说要回去呢?你难道不是想和欧阳门主说说话才坚持要来的吗?”袖儿挡在杜芊苹面前,不让她往回走。
“我……我不是要来和他说话的,他还在生我的气,根本不和我说话。”杜芊苹有些丧气和认命的说,“我只是很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很想听听他说话,所以才来这里。适才他和古小姐的谈话,我在外头已经听到了,我想……够了。”
“小姐——”袖儿看杜芊苹那无奈又不知该怎么办的表情,心里觉得忿忿不平,“小姐,欧阳门主他……事情经过一个多月了,而你也认错了,难道这一个多月来,他都没有对你表示过,他已经原谅你的意思吗?”
“我……不知道。”杜芊苹不禁回想起这一个月来的情形——
在这个月里,白天他很忙,忙到不见人影。等到夜里,他们虽依旧同住一房,可是他每天都很晚才回到房里,纵然她曾试着等他回房才睡,然而每次都徒劳无功。因为不管她等到多晚,他就是等她入睡了才会回房。
对于他的晚归,她曾想过他是故意的,所以她也曾有几次假装早早上床就寝,看他会不会早一点进房。不过她还是没有等到他。因而在这个月里,她唯一能够见他的机会,都只有在半夜醒来时,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努力睁大迷蒙的眼来看清他的睡容。
有时真的太想他了,她还会偷偷用手轻抚过他脸部的轮廓,感受他呼吸的气息和抱着他的温暖。
虽然她能偷偷的做某些事,但他的声音却是她想偷也偷不来的。唉!在整个月都听不到他声音的情况下,她真的想念得紧。
这次她的脚严重受伤,华承宇认为正好可以乘此机会一并为她治疗因缠足而变形的双脚,免得日后治疗还要再痛一次。于是他与欧阳冷焰商量后,在她昏迷的那几天开始治疗,且为了不影响将来脚复元的情形,华承宇还限制她最初的半个月不能走动,后半个月也不能走太多路。因而在回到冷焰门后,她收到了禁足令。
“小姐,小姐,你在想什么?”袖儿扯了扯杜芊苹的衣袖,见她没反应,和袂儿交换一个眼神后,两人将她往议厅的方向推了几步。
“啊!不要啦!”杜芊苹回神后,心里头怕得连忙摇头,“不要这样,我……这样贸然进去,会妨碍到冷焰相公处理事情的,他……会不高兴,然后又生我的气。”她神情沮丧地叹气,人依旧转身往冷焰园走。
“小姐,你不进去试看看,怎么知道欧阳门主会不高兴呢?也许——”袂儿话尚未说完,便被杜芊苹打断了。
“我不用进去也知道啊!他已经一个月没有和我说话了,如果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又怎会对我不闻不问呢?我想……我还是回去好了,免得他看到我又气恼了。而且……我也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适才已经听到了,那就够了。”杜芊苹的表情虽然有些无奈,但语气中的满足让袂儿和袖儿感到心疼。
“小姐,你真的觉得这样就够了吗?万一过几天后,欧阳门主还是不愿意和你说话,而你又想听听欧阳门主的声音时,那怎么办?”袖儿一边看着文叠轩的门,一边扶着杜芊苹往回走。
“这……到时候我的脚可以走得更快、站得更久,那我们再偷偷来这儿偷听——”
“偷听什么?”
“偷听什么?不过就听听……”杜芊苹忽然觉得打断她话的声音是那么熟悉和想念。但怎么可能?她不敢置信的转身,“冷焰相公!你……你……怎么……你……”他的出现令她紧张、惊喜,以致想说的话结巴得说不出口。
“我怎么了?三只小麻雀在议厅外吱吱喳喳吵个不停,所以我就到外头来瞧瞧,结果你猜我看到什么来着?一只最胆小的麻雀想来和我说话,看到我反而结巴得说不出来。”他脸上挂着嘲弄的笑,迈开脚步走到她面前。
对于他一反先前态度的表现,杜芊苹吓得往后直退,还差点被裙子绊倒。
“小心点!”欧阳冷焰见她拐了一下,连忙上前扶住她的腰,同时轻轻地往怀里带。“脚才刚好,却不懂得小心一点,若不是有袖儿和袂儿扶着,你打算让自己回床上躺多久?”
“我……”杜芊苹实在太惊讶他的转变了,她不知所措且害羞的往他怀里躲,又想起他还在生她的气,双手急忙地将他推开,低着头不敢看他,“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欧阳冷焰在她“你”了半天后,抬起她的下巴与她相对。只见她俏脸红通通的,小嘴努了半天,一个字儿也迸不出来。他的嘴角一勾,笑意染上了眼角,“看来……我真的太久没和你说话了,才会不知道你最近一直吃药,吃到舌头麻了,话也不会说了。”他愈说愈将头靠近她,最后将她想开口又说不出话的小嘴牢牢地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