袂儿静静等候杜芊苹睡着,仔细检查一番后,才轻巧的离开。
■■■
“不要,我不要啦!我已经勉强喝半碗了,其余的你就帮帮我嘛,反正你不怕参茶的味儿,你多喝一些又有什么关系?”连续数日,杜芊苹都用同样的手法要袂儿帮她喝光参茶。
“小姐,这参茶是欧阳门主交代华大夫熬来给你补身子的,你每次都只喝半碗,不但辜负了欧阳门主的好意,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从那天生病到现在,一直没有调养好,到时候欧阳门主回来后,命人送我们回府,你要袂儿怎么跟老爷和夫人交代呢?”
“这……其实我的身子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差嘛,喝半碗已经够了,又不完全没喝,那才真的叫辜负他的好意。而且我从小到大不都是这个样子?就算回杜府,爹娘若问了起来,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他们就不知道我曾生过病,也就不会觉得我脸色不好是因为生病的关系;他们只会当作我是想家、思亲,导致‘茶不思、饭不想’,所以到时候——
“到时候他们两位老人家只会心疼你的身子不好,倒也忘了要责问你为何离家了,是不是呢?”
“是啊!你真聪明!你……”杜芊苹本来笑嘻嘻地赞美来人的接话,但她一转身看清是什么人,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欧阳门主!”袂儿见到欧阳冷焰,连忙起身对他行礼,“袂儿不知您——”
“不必多礼了。”欧阳冷焰口气淡漠地对袂儿说,两眼却带火地直瞪着杜芊苹看,三人无语地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对袂儿说:“沐翔找你。”
“是!袂儿这就去。”袂儿口头答应,但双脚却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直到杜芊苹笑着要她别在意,她才愧疚地福了福身子离去。
袂儿离开后,杜芊苹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欧阳冷焰,她知道他一定听到她和袂儿的对话了。
欧阳冷焰见她始终低着头,也不急着出口骂她,而这便是他个性令人害怕之处。
他坐到杜芊苹的旁边,伸手将她的身子转过来,慢条斯理的抚着她的乌丝,又整理了一下她的衣服,然后两人在这种无语的情况下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杜芊苹自认有一点点的理亏,不敢去招惹他,乖巧、柔顺的任他打理。好一阵子后,她忍不住的想偷看他的表情,一次、两次、三次……也不知道自己偷看他几次,直到惊觉他也在看她时,已经来不及收回目光了。
‘好个茶不思、饭不想’,连话也因为思念过度,所以不会说了?”欧阳冷焰抬起她的脸,左右仔细地看了看,“你是不是认为自己太过好命了,所以连喝参茶都推三阻四?”
“我……没这个意思。”她急急地摇头解释,“我只是……只是……每天都喝,喝得有些怕了嘛!”
“喝怕了,像你这种天生体弱多病的人,有权利说这种话吗?”欧阳冷焰一点也不怕伤她的心,一针见血的指出,“若不是你生来富贵命,依你这种身子,我还真想看看你可以活多久?”
“你……怎么知道我生来富贵命?也许我并不是如你所说的那样啊!”杜芊苹不想承认自己的身分。
“你当我像你一样傻吗?”欧阳冷焰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若不是生在富贵之家,有法子穿得起‘大袖原’这类的衣袍?还有,一般百姓家的姑娘不缠足,在我朝里,除了红伶和艳妓外,就剩富贵之家的千金闺女因为将来有可能入宫服侍皇上,为了吸引皇上的注目才缠足。我想你应该不是我所说的前两种姑娘吧?”
杜芊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确实不是红伶、艳妓。
欧阳冷焰拉起她的柔荑,轻抚着她的手心又说:“你的小手女敕白、柔软,身子柔弱、容易生病,肌肤细女敕、不结实,哪一点像个寻常人家的姑娘?”
“你……我的身体没有你讲得那么差,我顶多只是比较容易疲累,胃口有些不好,所以身子吃不壮,脸儿也没有时下姑娘的丰女敕嫣红,但还不至于像一个短命的人。”杜芊苹伸回自己的手,数着纤指列出自己的缺点。
欧阳冷焰大手一张,再度将她的玉手抓到眼前,细细地翻看着。“是吗?”他用略显粗糙的手指轻抚她柔女敕的手心,“依你这种懒性子,如果你有一甲子的寿命,少说也会少活十年,你真认为自己会长命百岁吗?”
杜芊苹听到他这么说,连忙摇头,“我才不要活到百岁,除非你也活那么久,不然……我只要活到你死的那一天就好了。”
欧阳冷焰听她这么说,心头火霎时消了不少。同时,心里深处莫名地流出一道暖流,他了然于心的淡淡一笑,状似不在意的开口,“为什么这么说?”
“为什么?”杜芊苹反问着他,不解他的意思。
“是。为什么说只要活到我死的那一日就好?”他将她搂进怀里。
“因为这样才不会无聊啊!”杜芊苹理所当然的回答,然后想起这几天一直想不通的一件事。“欧……冷焰相公,我告诉你一件事,我发现这几天你不在时,我忽然觉得日子过得有些无聊,而这是我以前在家里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我觉得好奇怪喔,但是又不敢问袂儿这种奇怪的问题,你想我是不是如你所说的,病得很严重,所以活不久了?你想……这会不会是阎罗王召见前的征兆?”
“笨丫头,整天就只会胡思乱想,连这种无聊的事你也想。”欧阳冷焰皱起眉头,用额头顶了她的额头一下,在她喊痛时,将唇轻压在上头。
“你……好奇怪喔!”杜芊苹不懂他对自己宠爱的态度。他们两人既非父女,亦非兄妹,连亲戚关系也扯不上,为什么他对她这么亲切且亲密呢?
“哪里奇怪?”欧阳冷焰将她抱到大腿上坐着,一手扶在她的柳腰上,一手若有似无的玩着她的头发。
“嗯……我娘跟我说,男女之间除了父疼女、兄疼妹、姊疼弟、夫疼妻外,其他人便不可以随意亲密,可是我想和你保持距离,你不但不许,还故意和我这般亲密;所以……你很奇怪不是吗?”她抬着脸,疑惑地问。
“是吗?”欧阳冷焰朝着贴近他的小脸暖暖一笑。
“嗯。”杜芊苹被他难得的温柔笑容所迷惑,更惊奇他今日的改变。不过她又发现自己很喜欢赖在他的怀里和他聊天。因为这时的他说话的语气和手势都带有温柔的暖意,她喜欢这种被他疼的感觉,身体顺势更贴近他的胸膛。“其实……就算你是我兄长,那我让你这么抱着也很奇怪,可是我却偏偏很喜欢这种感觉。你帮我想想,到底奇怪的人是我还是你呢?”
“喔!那……这样,你会不会觉得奇怪呢?”欧阳冷焰垂首吻住杜芊苹的唇,在她要开口回答时,不但把吻加深,更故意轻咬着她的唇,让她忍不住伸出舌头去推开他,再将丁香小舌含到嘴里。
“呜……”
“呜什么?”他觉得这样对她的刺激够了,柔舌轻舌忝了下她的唇后终于放开她。
“贪吃鬼!我是要告诉你,我是人,你不可以吃我。”杜芊苹说完话,挣扎地想离开,却被笑趴在她身上的他紧紧搂在怀里,动弹不得。“你……有点讨厌?NB428?,我要你帮也事情,你不帮也就算了,还——”
“你……实在笨得可以,还好你这次是遇到我,不然……后果实在堪忧。”欧阳冷焰截断她的话,抛了一个十足怜悯的笑容给她,又恢复平常喜欢冷言嘲讽的个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