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年轻人说完后,才惊觉他们的小弟已被他制住。
“你想干什么?”相貌平凡的男子开口问道。
“你说呢?”年轻人淡淡的反问,看了面无血色的敬君安一眼,“换不换,一句话。”
“不换!有本事——”话说到一半,那名相貌平凡的男于也忽然住了口,原来他被年轻人点住穴道,登时动弹不得。
年轻人走向敬君安,从怀里拿出一只白玉瓶,倒出一粒红色药丸,递给敬君安时,低声说:“君安,把这药吃了,可以止血、止痛。”
敬君安感激地看了年轻人一眼,毫不犹豫地吞下药丸。过了一会儿,他觉得伤口真的不似刚才那般疼痛。
“小子,快把我们的兄弟给放了,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粗声说道。
“要我放了他们可以,但是你们也得先放他离去疗伤,如何?”年轻人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事实上依他的武功,要对付这群山贼是绰绰有余,若不是这群山贼平日对这一带的贫困义行,他早就和他们动上手了。
浓眉大眼的汉子张口欲言,却被身材矮小的男子制止。“小子,你可以带走他,银两我们也不要,只要你把那两位兄弟放了。”
“好!就冲着你这句话。”年轻人举手一扬,招来静立一旁的马儿,“送他回长安城里的武玄门。”
说完,他不理会敬君安的抗议,将敬君安上马背,然后一拍马臀,马儿立即载着敬君安离去。
“好了,人已经让你送走,是不是可以放了我的兄弟呢?”身材矮小的男子问道。
“当然。”年轻人身形一晃,立即解了被他点住穴道的两人。
一众人根本来不及看清他的手法,便见他负手身后,潇洒的卓然地立在他们眼前,然后对着身材高大的男子说:“你,过来。”
山贼们对年轻人狂妄的口气深感不满。刚才被唤“姑娘”的小伙子瞪大双眼,不悦地说:“喂!你叫我三哥做什么?”
年轻人对小伙子的不逊丝毫不以为意。“我不叫他,难道我应该叫你吗?姑娘。”
山贼们对于年轻人的话又是一惊,那小伙子立刻否认道:“谁说我是姑娘?”
“你是不是个姑娘,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争呢?但你三哥再不过来让我看看,只怕两日后,你就不能再唤他三哥了。”
“什么?!”众人闻言惊呼一声。
那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沉稳地问:“你为何这么说?”
“难道你中的毒是假的?”他好整以假的问。
山贼们再度被年轻人的话吓一步,不约而同的想:他究竟是谁?
“你知道我中毒?”身材高大的男子又问。
“我看你脸色发青,举掌无力,掌心黑而硬,身上又散发寒气,这不是中毒是什么?而且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中此毒已有一些时日了,对吗?”
身材高大的男子对于年轻人的话,只是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但站在一旁身材矮小的男子突然冲到年轻人面前,屈膝跪了下来。“求求你,救救我三哥吧!”
“二哥,你这是——”
“你住嘴!”相貌平凡的男子出声制止他们的小弟。
年轻人早在身材矮小的男子一有动作时,便身形一晃,下一瞬已身在远处。
他扬声道:“如果令弟愿意疗伤,就请他到长安的武玄门,只要报出我的名字自然会有为他疗伤解毒。
“喂!你叫什么名字?”身材矮小男子见年轻人愈走愈远,立即起身大声问道。
山贼们全都望着已无人踪的山路,在一阵笑声中传来三个字——
“裴景睿。”
☆☆☆
裴景睿回到长安已有数日,这两年来他一直在蜀地为皇上暗地扫荡扶风贼的余党,但最近却不见他们的踪迹,反而是京城频传他们四处下蛊的消息,因此他匆匆从成都赶回京城来打探情形。
由于他长年不在家中,裴王妃便每天将他唤来,说好听点是母子俩要联络一下生疏的感情,实际上却是要他听她的成家产业经。
“大公子,敬将军拜见。”总管裴福进来通报。
“有请。”说完,裴景睿起身走到厅门口。
裴王妃见有人来找儿子,便说:“睿儿,既然你有事,娘就先回房去,日后若有时间,我们母子再聊。
“是,娘请慢走。”裴景睿恭敬地送走裴王妃。过了一会儿,便见敬君安由总管领进大厅。
“景睿,数日不见了。”敬君安一踏进大厅,立即对裴景睿拱手打招呼。
“是啊。不知你的伤势好些了吗?我还没有探望你,你倒自个儿先跑来了。”裴景睿招呼敬君安,并对一旁的丫鬃示意奉茶。
“那日真要感谢你的相助,回到长安后,在武玄门巧遇令弟,于是令弟立即为我疗伤,也多亏令弟的妙手回春,所以我的伤大致上已复原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不过那日你怎么会和他们起这么大的冲突呢?”裴景睿问敬君安和山贼发生冲突的原因。
“说起这事我真是深感汗颜,堂堂一国大将军,偏偏跟那群山贼逞英雄耍嘴皮子,才惹得他们怒气横生,让自己落得满身是伤,若不是你及时出现,我大概已经去见阎王了。”敬君安边说边摇头。
两人相视一笑,之后才谈起有关扶风贼的事。
“大公子,小少爷回来了。”一名家仆兴匆匆地在厅门外喊着。
裴景睿自从回府后,便想问问晔涵有关华山那贼中毒的事,但由于他很忙,一直没有机会碰上晔涵,刚巧今日他有其他事情想问晔涵,因此便派人去武玄门把晔涵找来。
裴景睿闻言,便起身等待。
他望着正跨进大门的晔涵,两年不见,晔涵是愈来愈俊美了。晔涵随和地与家仆打招呼,一点主人的架子也没有,看他与仆人如此亲切自然的有说有笑,裴景睿惊讶地竟有些嫉妒。
“公子。”晔涵恭敬地唤着裴景睿,却在喊完之后,看见敬君安,于是他连忙改口说:“涵儿回来迟了,让大哥久等了。”
“回来就好,听福叔说你一早就出去巡视凤视阁,用过早膳了吗?”裴景睿领他走进大厅。
“用过了,谢谢公——大哥关心。”晔涵困难地改口。然后他看向一旁的敬君安,询问道:“敬将军的伤势可有好些?”
“差不多全好了,多谢你细心的疗伤,加上这几日的休息,身子已大抵恢复了。”敬君安向晔涵道谢。
“那就好。”晔涵听了颔首说着。
一阵沉默后,敬君安说:“听景睿说他已有两年未和你见面,想必你们兄弟两人有好些话要聊,我留在这儿倒显得碍事。不如这样吧,改日我在寒舍设宴,请两位过府一叙,一来为表示我的谢意,二来是舍妹自从两年前见识过你的琴艺后,一直希望能有机会亲眼目睹你的风采。”
裴景睿看向晔涵,见晔涵点头后,他才对敬君安说:“敬兄如此盛情,三日后我和涵儿就到府上叨扰一顿,如何?”
“好!三日后,敬某等候你们兄弟俩的大驾光临。”说完,敬君安便起身作个揖后离去。
晔涵待敬君安离去后,才说:“听家仆说,公子有事要问我,不知公子要问什么事呢?”
裴景睿示意晔涵坐下,“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是想问最近可有一位中毒的侠士到武玄门求诊呢?
“公子是问中了‘七日断魂散’的那位大侠吗?”晔涵想起三天前到武玄门的那位侠士,他再晚一日来求诊,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救回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