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引以为傲的美貌哩?
她的美貌哩?
呜呜……
呜呜呜……
那烂人,是因为她长得丑的关系,所以决定要分手的吗?
九分醉的人早已经没什么理智可言,看着镜中的丑怪女人,想到刚刚提分手,瞬间变成过去式的前男友,程馥兰一阵悲从中来。
也不管是不是夜深人静,哇的一声,她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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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处理一个又哭又闹的失恋醉鬼,那无疑是个麻烦。
是倒了八辈子的楣吗?
饼十八岁之后,这疑问时常浮现俞炎翼的心头。
不能怪他有这样的想法,撇开其它大大小小的麻烦不说,单单是平均三个月至半年就得处理一次这种失恋场景,这就够呛的了。
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为何要承受这些呢?
邻居,说到底不就是个邻居嘛!
就算认识得比一般人久,就算两家人感情好,但怎么说了不起也就是个老邻居,他为什么要像个老妈子一样为她辛苦为她忙?
每次失恋就往他这儿借酒浇愁兼诉苦,是怎样?
就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强调是方便好邻居或是跟自己家没两样的便利商店,也没有方便到提供失恋劝慰服务的吧?
看着那张在沐浴饼后,经过彻底清洁的素净睡颜,俞炎翼没好气,泄恨似的朝那软软的面颊掐了下。
“唔……”嘤咛一声,那个刚大闹一场的醉美人赶苍蝇似的拍开颊面上揉虐的手,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她倒好,喝醉了,哭累了,洗完了澡,眼睛一闭就香香甜甜的睡了,苦了他……还得收拾她制造出来的凌乱。
俞炎翼绝不承认他有洁癖!
他必须强调,他只是一个要求环境要有基本整洁与秩序感的人!
所以小小收拾一下之后,等到能躺在临时地铺上准备入睡,已经是凌晨四点以后的事。
都这种时候了,他已经不想再多浪费时间去想,为什么一个就住在隔壁的人还要跟他抢床睡?
或是,他为什么得在自己的家、自己的房间打地铺?诸如此类的问题了。
摘下眼镜之后,他倒头就睡,总觉得才刚睡没多久,真的没多久……
“翼仔。”
……
“翼仔。”
……
“小翼仔……”那持续吵人不休的声音维持着虚弱的气音,小小声的说:“我不舒服。”
不舒服?
他又累又困,有个特定的模型还得赶着在晚上八点之前交给那个要求特别多的订户,他才是真的不舒服!
俞炎翼一肚子火气,闭着眼不想理会她。
床上飞来一脚,力道不轻不重的踩着他装睡的身子……
“小翼仔……”
“肚子饿自己去冰箱找东西吃。”他没好气,打定主意不帮她弄早餐。
总是这样子!
她每回哭闹完,睡上一觉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吵肚子饿,要他少爷起床弄早餐喂饱她,他要不从,她就搬出长辈牌来压他……
“你答应俞爸、俞妈,说要好好照顾我的。”程馥兰幽幽的提及俞家二老出国看孙女之前,在机场交代他的话。
第1章(2)
俞炎翼假装没听见,内心的不爽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要知道,论年纪,明明她才是年长的那一个,而且还整整大了他三岁,但一直以来,耍赖撒泼使性子的都是她,永远都是她!
而他,就是得帮着大人们看着、护着她,让她别闹事的那个。
这极不合理,不是吗?
但天晓得这是怎么回事,周遭的大人们一个个都理所当然的要他肩付起管束照顾她的责任。
当然,她禀性纯良,也不至于真闹出什么大乱子,但她就是一种大错不至于但迷糊小错从没断过的那种麻烦人物。
然后奥妙的事就是这么发生了。
只要她出包、闯祸了,长辈们骂的绝对都是他。
就像是她升学大考的当天跑错教室、钢琴鉴定记错日期,或是去联谊的时候发生意外,从山坡滚下来扭到脚这些的,没错,被骂的都是他!
跑错教室的是她,但被责备的是他,问他为什么没在考前先带她去熟悉环境?
记错钢琴鉴定日期的是她,但被骂的还是他,大人会问,为什么他没帮忙事先确认?
甚至,在她跟同学出门联谊发生意外扭了脚,被骂的依然还是他!
他不但要在她当伤兵的那段时间多照顾她,还要被他那对渴望有女儿渴望到有点神经错乱的双亲埋怨——
“俞小翼,爸爸妈妈生脑袋给你是做什么用的?为什么要让她出去联谊?你应该想点别的事让她做,不要让她出门啊。”
听听!
什么话?这是哪一国、哪门子的鬼话?
有这种道理的吗?
这世上……是有这种道理的吗?!
看看这女人,被他爸妈宠成什么样子了,闹了一晚上不够,现在想吃个早餐,还搬出他爸妈来压他。
这算什么?
程馥兰浑然不觉俞炎翼的无奈兼不爽,收回踩他的脚,整个人缩进被中,用很可怜的语气幽幽指控:“翼仔长大了,学坏了,明明俞爸俞妈要去大哥那边看孙女前,你答应他们要好好照顾我的,现在说话都不算话了。”
“你够了喔,以为我昨天为什么让你进门?”俞炎翼冷哼,言下之意极为明白,要不是因为惦着当初对双亲许下的承诺,他才懒得理她。
床上那个人不知是陷入什么哀伤的情绪,幽幽的开口:“小翼仔长大了,翅膀硬了,对我好冷漠……”
俞炎翼闭着眼,懒得理她。
“你以前小时候明明就是那么可爱……”有人幽幽回忆道:“我还记得有一次,附近来了一只漂亮的野猫,你说想要挖陷阱抓牠,我为了挺你,二话不说的顶着大太阳陪你在院子里挖好久、好久……”
她说的,是他升上小学一年级之前那个夏天所发生的事。
当时一大一小的两人,连着数天的通力合作,最终合力在后院里挖了一个足足有半个成人高的大洞。
当两人吃力的爬出那个大洞之后,还依照卡通演的那样,利用枯枝跟树叶做好掩护,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等待,他们只需要等待即可。
不过两个小毛头躲在树丛等待那只野猫来访,等到头晕目眩、渴得两眼生花也不见猫影之后,随着程妈的叫唤寻人、冰箱里冰镇过的汽水、滑女敕甜美的布丁,以及接下来的卡通时间,让他们不知不觉的忘了抓猫这件事。
一直到傍晚时分的一声惨叫……
猎物出现了!
但不是猫,是俞爸!
简直是命运弄人,为了想给孩子们一个惊喜,刚下班的俞爸带着团购的蛋糕回来,打算从后院将蛋糕偷渡进家门,之后再装没事的从前门进屋,好营造爸爸从厨房变出蛋糕的假象。
哪晓得这后院里会凭空出现一个陷阱,让满腔热情的俞爸一脚踩空,就这么连人带蛋糕的直接掉进陷阱。
那声惨叫,显示出他老人家当时险些给吓得屁滚尿流失了魂,也因此可以轻易想见,接下来回荡的就是他们两个小毛头被修理得吱吱叫的哀嚎声。
“明明是你想抓猫,结果我那天不但帮你挖洞,还陪你被打耶。”回忆往事,程馥兰忍不住想笑,哀怨的声音流泄出些许的笑意。
俞爸自然是舍不得打她的,但她家老娘可不会。
一知道她做的事,她家老娘才不顾俞家两夫妻的求情,藤条抓了照电不误,她那次可是结结实实的被打了一顿,隔天还因为中暑的关系,病恹恹的倒在床上躺了一整天,哪儿也不能去。
她说的这些,俞炎翼自然是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