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来吧!他剑未出鞘,说不定只打算把她打得跟猪头三一样,痛忍一忍就过了,她棠四草就跟杂草一样耐踩耐操又耐蹂躏——
锵锵锵锵锵!
“呿,准头还是一样的差。”
冷冷的啐语,就吐在她的耳畔。
“小短腿,眼睛睁开,有我撑着场面,怕什么?”
小短腿?谁啊?
等了半晌却未感到一丝疼传来,棠四草怯生生地睁开右眼,意外发现地上散落许多的镖剑,她再睁开左眼,眼角余光立即察觉身旁站着个人。
她抬首,张着嘴,惊视凤求凰那张俊颜近在咫尺,他笑得自信过人,单手扶着她背脊,顺势将她往怀中揽,那把剑就挡在她脸前,阻去差点降至她身上的意外横祸。
他们俩,挨得好近!
他透着微香以及温热的胸膛就贴着她的肩,棠四草一羞,赶忙闭嘴,眼睛却抽筋似的无法从他脸上移开。
凤求凰瞧她发红的脸蛋,还有那张合紧如蚌壳的女敕嘴,又想笑了。
有趣,太有趣!
这姑娘生来准是让他大笑的料,尤其是这张小圆脸,光是看着心情就好,反正现下人都已经抱了,让他多捏几下应该无所谓吧?
“师弟,久违了。”
第二章
“师弟,久违了。”
一句冷冷的招呼,阻止凤求凰即将挨上棠四草脸颊的五指,他眼神不含暖意地直射向来人。
面摊外,有两名粗犷壮汉站在那儿,模样凶狠剽悍,他们站着彷若屏障,挡住凤求凰的去路。
“是啊,的确久违了。”凤求凰用脚尖踢起一把镖剑,伸手攫住,打量镖剑上头繁复的刻纹。“时间过这么久了,二师兄的镖法仍没长进。”
他蔑笑地瞪着眼前人,随手将镖剑往后扔,看似随意扔扔的镖剑,却精准地射向后头圆柱,劲力雄厚嵌入木头三分。
棠四草吃惊地看着那把镖剑,再看看身旁的凤求凰。
他背后有长眼啊?这么准!
“你说什么!”一名壮汉愤怒上前,似是准备抽出腰间大刀,却让身旁男子伸手挡下来。
“师弟,你当年一声不响的离开师门,逃了十一年,难道都不曾想过该回去向师父他老人家请罪?”男子气势稳重,沉沉吐语。
瞅着他,凤求凰失笑的开口,“大师兄,你见过哪个笨蛋跳出火坑还会再跳回去的?”当他是三岁女乃娃脑袋没长好?
两名壮汉听他这么说,皆是铁青了脸色。
“师弟,师父他老人家嘴上虽说老了所以隐退,可他其实病得不轻哪,他年事已高,身怀痼疾,怕是大去之日不远矣,每当他病发时总是念着你的名,就盼你回去见他,我们这些做师兄的都看不下去了,师父一直当你是自己儿子的养育、教导,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
这话说得动人肺腑,身为局外人的棠四草听了感动泪涌,可这番话能打动别人的心,就是打不动某人。
“啧啧啧啧啧……”
凤求凰手环胸,瞅着男子。
“大师兄。”
“何事?”
“不是我在说,那老头子真不得了,为了骗我回去都敢咒自己短命,我几天前才听说老头子隐退时在水榭庄办酒宴,广邀武林人士,这么大的阵仗,不像是个快嗝屁的人会做的事哪。”
并非他鸡蛋里挑骨头,而是老头子撒谎功力实在太差,多学学他嘛,看着一张鲤鱼脸也能称赞她美若天仙。
青筋同时自两名壮汉额角爆出,棠四草见这两人握拳似是准备发狠,她害怕地缩缩肩膀,左右张望看哪里最方便逃命。
“师弟,我好说歹说全说尽了你还是不听?你快随我两人回去覆命,六道派不可一日无掌门!”
六道派之名一出,路人纷纷投来惊愕目光,聚焦在这张俊秀年轻的脸孔上。
见群众哗然,骚动不已,凤求凰掀唇冷笑,握紧手中长剑。
好样的,这些人学聪明了,竟把六道派的名号报出来,连老头子打算陷害他的事也顺便张扬。
他学武不过是想当个平凡侠客,过过劫富济贫的干瘾。
武学奇葩又如何?当初学艺三年有成还不是老头子逼他的,他也想慢慢磨好不好?
“我没兴趣,叫老头子另寻替死鬼。”他摆摆手,十分不屑。
“师命不可违,若是你不肯,就不要怪我们用强!”大师兄抽剑出鞘,指着凤求凰。
“用强?”凤求凰略瞠着眼,笑道:“大师兄,我不怪你们用强,问题是你们打得过我吗?”唉,真是强者的悲哀,他往后想寻死都难。
忍气吞声的二师兄这时再也忍不住,他抽出腰间大刀,喝道:“大师兄,别再跟他嚼舌根,我们打了再说,捆他回去覆命!”
“成,你们若是打得过我,我随你们回去覆命。”凤求凰笑得很灿烂,以剑指着两人挑衅道。
到时见到老头子,他就有藉口推掉掌门人的候选身分,因为——他打输了嘛。
早看不惯他跩样的两名壮汉怒红双目,他们齐声长喝,扬起手中武器,气势磅礴地朝这里冲来。
见双方即将打起来,夹在阵中的棠四草慌张四顾,两名壮汉左右包抄,她躲左边右边都不是。
死定了死定了,她往哪里跑啊……
一只大掌按住她的肩,随即也按下她失序的心跳。
“小短腿,见过江湖人过招没?”剑拔弩张之际,凤求凰还有兴致俯首瞅着她,对她抛媚眼。
棠四草一脸错愕地与他相视,摇摇头,在这紧张时刻她没空被他的媚眼骗去。
“没有……”她都是从王灿那伙人嘴里听来,从没见过真实场面。
“那正好。”凤求凰伸手,指尖轻溜过她圆润的下巴。
这抚触轻若羽毛拂过,却令棠四草身子一颤,她微怔,望着他一副胜券在握地笑觑向逼近的两人。
“你可要坐稳了,别动,好好看我——怎么打这场!”
青衣翻飞,他急纵向前的身子卷起风,抚过她的颊畔。
一切就像昙花瞬间绽放般优雅,虽是一现,却深刻地记在她脑海里。
棠四草怔望着凤求凰举剑挡下二师兄劈来的大刀,刀剑相向时,发出的铿锵声明明是那么剠耳,她为何会觉得好听呢?
在凤求凰背后,棠四草乖乖听他的话坐着不动,手里还捧着逐渐变冷的汤面,她直视那宽阔肩背,散发着可替人挡下刀光血影的安稳气息,偶尔她会见到他微侧的俊颜,自信笑容依旧。
什么样的人,舞刀弄剑还能如此俊秀出尘?
她一直以为江湖人都是粗野狂放,可这男子除却一身潇洒,还有无法隐藏的风雅之性。
简直就和天仙一样美哪……
这里看得失魂,而凤求凰则在人声吆暍下与两位师兄打得万分精采。
见过招逾五十仍处于劣势,两名壮汉不禁咬牙切齿,就是攻不破凤求凰的挡击。
一刀逼至腰月复,凤求凰立刻以剑挡住刀身,然后顺着刀身向上砍向二师兄下颚,由于剑未出鞘故未见血,只见二师兄长声哀号,粗壮的身子立即摔入方桌,砸坏几张桌椅。
大师兄见他露出破绽,出剑欲伤他左臂,剑锋锐芒闪过他的眼底,剑至之时他转身闪过,出肘朝大师兄的颈后用力一撞——
砰!
正瞅着凤求凰出神的棠四草被这突然压到桌面上的人给吓一跳,险些捧不住碗,心怦怦怦地跳得好用力。
“咦?你真听话呢,果真没跑。”凤求凰不顾身下人挣扎,反手扭住大师兄粗臂,另一手则是优闲地支在人头上撑着颊,笑觑着棠四草。
他的动作轻松,看似没用什么劲,可被压在下头的大师兄却挣扎得满脸通红,甚是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