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微笑,在红红烛火的照映下,那柔美的浅浅笑容里有着包容,也有些些羞怯之意,只见她细语说道:“生病的人需要多费点心思看顾才行,虽说妹子房里有下人可使唤,可家人的关心是无可取代的,有你在,妹子一定比较安心,你去看着她吧!”
一个人的感动能有多深?
这种事无法量化,金平掩不住内心激动,情生意动地上前一步握执住她的手,深刻感受这份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动。
“快去吧。”红红的烛火掩护着梅花粉颊上两朵红云,她害羞的轻推了他一把。
金平轻笑,怜爱之意满溢于心,醉一般的乌瞳直勾勾看着她,说道:“也得等我们喝了交杯酒,我再过去。”
梅花艳红着脸,看着他取来交杯酒……
之后,他的眼中尽是她,她的眼中也只有他,随着双臂缠绕、身体的贴近,醉人的目光交织她含羞的盈盈眸光,两人一同饮尽杯中甘酿。
但愿,从今尔后,夫妻合二为一、永结同心。
也愿,自此同甘共苦、祸福与共,永不分离。
第3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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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兔又吐了。
金兔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倒霉的事,但它确实是发生了,就在她的身上。
能相信吗?
她盼了好久,巴望着兄长能赶紧娶妻,成家立业后再也别把注意力全放在她身上,结果就在这出清兄长的大喜之日,她竟然病了,在她最需要体力全心感受自由来临的这一刻。
不幸中的大幸是,虽然没能参与到盛会的最后,错过据说最热闹的闹洞房这档子事,但她好歹是熬到喜宴的一半才发病,而不是一早就被迫躺在床上养病。
要知道,以她对自家兄长的了解,要是她没尽可能忍到最后一刻,只消出现她不舒服的征兆,即使只是打个喷嚏、干咳两声,她一定是被当机立断地打包上床,最少要躺三天才能了事。
思及此,吐了第二回合的金兔好心情地笑了。
因为她想到,今儿个可不单单因为她忍功一流,至少参与这场喜事、甚至玩乐了大半天,还有一件事更教人开心。
今儿个可是兄长大婚之日,她真要不适,她这个比老爹还烦人的哥哥再怎样也没法儿像以往那样,像个婴灵似的钉在她病榻前,紧迫盯人地差着婢女时时注意她体温,逼着她喝药喝药又喝药。
这真是太快活、太教人开……
“又吐了吗?”
问句来得突然,金兔惊得无法动弹,哪还记得月复诽到了哪个段落。
这声音……
不、不、不……不是新婚之夜吗?
金兔太震惊,害得她像个木偶人一样,只能一寸、一寸地转向声音的方向看去……
喔!不!
这一定是幻觉,是幻觉……那个一身大红喜服、抓着刚收拾好秽物的侍女在细细询问的人,不是她的哥哥,不是……
“妹,觉得怎么样?很不舒服吗?”放过婢女,金平一脸担忧地来到病榻前。
魂归来兮……魂归来兮……
勉强敛了心神,金兔很困难地问:“哥,你……你在这做什么?”
“是病胡涂了吗?问这什么傻问题?”金平失笑,伸手覆上她的额,说道:“你病了,哥哥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
“你今天大婚耶!”金兔哭丧着脸,但在旁人眼中看来,就是个气色不佳、病恹恹的小泵娘。
金平看着这样病弱的妹妹,很理所当然的认为小丫头在吃味他成亲的事,正自怨自艾着,以为自己被抛下了。
“傻妹,就算哥哥成了亲,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我不会丢下你不顾的。”金平好温柔好温柔的说道。
喔!不!她不是这个意思的啊啊啊!
金兔不禁觉得难过。
她常常搞不懂哥哥到底在想什么,也不明白他头脑的结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要事关于她,永远都能往常人难以理解的方向解读去。
这造成她极大的困扰,很大很大的困扰啊啊啊!
金平看着胞妹一脸“感动”,欣慰地说道:“傻妹你别烦恼,以后不但有哥哥,还有嫂子一块儿疼你。”
随着他的话语,金兔总算发现到,一身红通通喜服的人不光是她哥哥一个,一旁还有个明艳动人的大姑娘……
“小花,这是我妹,金兔……”对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金平自觉该当个好桥梁,为她们彼此介绍一下,也不忘交代:“妹,快叫人,这是你的嫂嫂,她一听你病了,也很担心你呢!”
“嫂、嫂嫂。”金兔乖觉的叫了人,心中却是无比忐忑。
她总有一天,一定会被这个哥哥害死,真的!
金兔想不通,为什么哥哥跟几个堂哥们都这样,总自以为是地对她好,越疼爱她,同时越是帮她树立更多敌人?
好比眼下,好好一个新婚夜,新人们就该待在洞房里进行春宵一刻值千金的事才是。
怎么会拖着新嫁娘来她房里打转,是打算让她被刚入门的嫂子给怨死吗?
想起近年来几个堂嫂对她的态度,表面友好,但其实背地里看着她的眼神尽是不爽,身为金家数代来唯一一个女孩,看似众星拱月、受尽万千宠爱的金兔,其实有着满肚子不为人知的辛酸。
但她的心事有谁能知呢?
这会儿她的亲哥哥做得比几个堂哥们还要绝,新婚夜就把人给拖来她房里寻晦气,要是新嫂子不谅解,她这个小泵不是从嫂子进门第一天就被列入黑名单了吗?
想到这样的发展,金兔一颗心就好比深秋还挂在树梢上的残叶,抖的哩!
“小花,你先在这儿陪妹妹,我拿个东西,去去就回。”金平借故道,其实是想起小妻子一整晚似乎没吃什么,打算取点吃食给她个惊喜。
自认打了个完美的算盘,金平话说完就走,留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似乎忘了这两人其实关系还有如陌生人。
房里,你看看我,我也看看你……很诡异的无声……
“对、对不起。”金兔觉得好糟,情况真是糟到一个不行,只能先道歉再说。
梅花其实也是尴尬的。
真正见到之前,以金平满满的保护欲来猜想,她本以为金平的妹妹是个没几岁的女娃儿,是直到这时才知原来已是个姑娘,而不是三、五岁,事事还需要人费心张罗的黄毛小丫头。
包教人意外的是,尴尬中却忽然听见小泵开口道歉,也不知为的是哪桩哪件事,听得梅花一头雾水……
“我哥哥他看似精明……不对,他平常确实是很精明。”突然想到不该损及兄长形象,金兔急忙改口,重新道:“总之,他平常头脑很灵光,真的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在眼前人好奇的打量下,金兔越说越小声:“是真的,我哥哥人很不错的,只是……只是常因为不放心我,有时会做些月兑序的事儿,就像现在,他搞不清状况拖着你跑来我这儿一样……”
娘啊,您在天之灵,就保佑女儿不要被嫂子恨啊……
金兔心里哀号着,不想显露心虚样儿,但一讲起兄长的不合常情常理,她底气就是虚。
说到最后,几乎只剩气音细细的说道:“无心的……他其实都是无心的,嫂嫂你真的……千万不要放在心上,等等我会说说他,真的,我会请他赶紧带你回去洞房的。”
梅花见眼前的小泵娘一脸病容下的哀怨,最后讲到不知所云的傻气模样,忍不住噗哧一笑。
是到这个时候,梅花才明白,金平为什么会这么宝贝这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