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毒素实在是太折腾人,是以夫妻俩才会想诱以之利,希望有哪路不出世的高手愿意帮他们化解这毒,然后这苗女就上门了,说想要试试。
毒是没解成,顶多是缓了些溃澜发脓的情况,但这苗女不信邪,还仔细地问了被下毒的经过,哪晓得一听完整个来由,这女人拍碎了他们一张桌子,破口大骂之下,说是与晴儿有不共戴天的夺夫之仇,之后双方才一拍即合,拟定这次的掳人计划。
这倒好。
现在人给掳了回来,这自称有不共戴天之仇的苗女却反倒护得紧,好似母鸡护小鸡似的,搞什么?
由于不清楚帕夷娃族的特性,牧三夫妻俩着实让苗人凰的行径给弄糊涂了,但人的求生本能是凌驾一切的,不管有什么矛盾,只要跟身上的中毒之苦相比,自然是先丢一边再说。
“晴儿,是三叔不好,三叔不对,求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代三叔美言几句,帮三叔求解药吧!”牧三赶紧表明。
“别!别这样……”不敢受此大礼,牧妐晴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不只牧三,三娘也急着帮腔,说道:“晴儿你心好,应该也明白你三叔并没什么恶意,说到底也只是怕倾心那丫头保不了你,才会让人将你给请回来,并不是多么罪大恶极的事……”
“那些旧事就别提了,解药比较重要。”牧三打断妻子的叨叨絮絮。
三娘心领神会,赶紧回到正题,淌着泪水哀道:“晴儿你救救你三叔跟三婶吧,这毒恁地歹毒,再这样折腾下去,是要人怎么活?”
眼见侄女一脸状况外的表情,牧三动手去揭身上的布条,却让苗人凰给制止。
“左什么?”
“让晴儿看看那毒性是怎地歹毒……”
“不用!”苗人凰直接拒绝,悍道:“腻们湘要解药,瞪冷基安吃了卧滴『油艳基乐五穷』,刀时候卧叫他忘东他就不会朝夕走,知是笑笑滴解药,乡要多少还怕媚油?”
这在苗人凰来看,是再简单也不过的问题。
只消冷之安吃了她的幽艳极乐无穷,第一眼看见的人是她,之后她说风就不会是雨,只是小小的解药,还怕没有吗?
“请问你要怎么让他吃药?”牧三虽然身受毒害之苦,但脑子还很正常,直指问题重心道:“他是冥门的门主,是毒王耶!”
“基咬有她,还怕那冷基安不听话?”苗人凰信心十足。
牧三是听懂了这些怪腔怪调的话,说的就是——只要人质在手,还怕那冷之安能变出什么把戏。
也是因为听懂了,牧三更加搞不清楚这苗女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母鸡护小鸡似的也是她,现在要狠说要用来当人质的也是她,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如此反覆不定的行径让牧三隐隐觉得不安,跟三娘交换一个眼色,夫妻俩都有种所托非人,不是很稳当的感觉。
一只幼小的蝴蝶翩翩飞舞而入,这画面于文人雅士眼中,是值得浮一大白的风雅之事,但于苗人凰眼中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就算不凭同为用毒之人的直觉,时值隆冬,会出现蝴蝶肯定有鬼!
“赖了!”她低喝一声,抓了牧妐晴往后退了两步,全神贯注。
牧三夫妻俩一头雾水。
这苗女,又发什么巅?
两夫妻一脸狐疑地看了看她,突然发现那只翩翩飞舞的蝴蝶,视线不由得跟着绕啊绕的,直到那只蝴蝶停憩于牧妐晴的身上。
忽地好像有什么东西闪入,牧三夫妻俩同时回头看去,只见屋里头已多了一个人,这定睛一瞧……
真他娘的,这不正是那尊瘟神吗?
夫妻俩认清来人,心口已凉了半截,幸好本来就跪坐地上,要不只怕一时脚软还得跌上一跤。
没想到惊魂未定,屋里竟然又冒出了第二个冷之安?
当下的惊吓,对牧三夫妻俩来说,已经不能用大吃一惊来形容了。
他们夫妻俩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别也才几十天的光景而已,瘟神竟然神力大增,如今可以变身成两尊?
对冥门的名号深感畏惧,因而自动神化了冷之安,而且打从骨子底深深感到恐惧的夫妻俩,在那一瞬间,求生本能当场爆发。
完全不需要思考,两人同时指向那个押制“人质”的苗人凰,异口同声大喊——
“是她!她硬要掳晴儿回来,不关我们的事啊!啊!啊!”
***独家制作***bbs.***
“太苍,你说说,夫人是什么样的人儿?”
“……”
“不怕,你直说无妨,有事我担着。”
“一定得说?”
“说!”
“沧少爷若真想知道……”他一脸为难,想了想之后勉强道:“夫人呀,一开始很难想像她是夫人,但后来发现,夫人确实是夫人。”
“绕口令吗?”
“不是。”又想了想,更正道:“应该说,少爷的妻,除了她,也很难会是其他的人了。”
冷之沧曾觉得太苍太夸张了。
对于这未曾谋面的小嫂子,他先前曾私下找过太苍打探询问,而从太苍那边得到的讯息却只有这么一些,再多的也就没有了。
当时他不以为意,只当太苍是为了护主而虚应他,也就没再多问下去,但直到这时真正看见了小嫂子,他突然有些明白太苍说的意思了。
这小嫂子……看起来确实不像是嫂子啊……
弱!
那是一种太过明显的弱者气息,清秀甜美的样貌,配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整个外形与神韵更加深了那种需要人保护的形象。
说白了,这小嫂子跟山林间的小动物有啥两样?
没有丝毫危险性倒罢了,还很容易因为无害的模样被人猎捕伤害,像这样弱到没一点自保能力的人,要怎么跟他那个研究毒物成狂的孪生兄弟当夫妻啊?
这样的疑问在冷之沧的第一眼印象中自动浮现,视线立刻地朝自家兄弟看去,没想到却教他看见那张熟到烂透、从没把什么放在眼里的死人脸上,竟然出现了隐忍的表情?
有没有搞错?
隐忍?
就算娘胎里的十个月不算,兄弟好歹也做了二十八年。
在他所有的印象当中,除了对毒物研究的热情之外,冷之沧从没见过那张臭屁到叫人讨厌的死人冷脸有过其他表情,更何况隐忍还需要情绪自我压抑。
就好比小时候的那起火烧丹房的意外。
要知道,即使是对他这个孪生弟弟,冷之安心头上火的时候,才不管当年大家年纪小,或是“意外就是不可避免才会叫意外”的这种事。
失去所有钻研成果的怒火让研究毒物成狂的冷之安六亲不认,下手既毒又重,想想对自己的同胞手足、而且还只是不小心造成的错误,都不晓得忍让包容的这种事,冷之沧却亲眼看见他竟隐忍着?
太过震惊,冷之沧心想会不会是自己看错了。
可现实就摆在眼前!
那张熟到烂透、总是冷冰冰板着的死人脸,确确实实是在忍耐着。
不是生气!不是理智尽失的狂怒!而是控制着怒火、并且有在用脑子、懂得要顾全大局地忍耐着。
全是为了这小嫂子?
冷之沧的内心翻腾得厉害,但这时哪有人有那功夫跟精神,来理会他这个看戏人内心纠结的情绪呢?
只见冷之安为了小妻子而稳住情绪,平静道:“苗姑娘,我说过,误入贵族圣地是一时意外,要再纠缠不清,冷某绝不再宽待。”
“腻!吼退一些,卧滴刀子不脏眼,腻站太近攘卧紧张,一失手咬尚了她,卧可不担保,还有,冷基安,卧这次丝要绑踞你。”弯刀架在他小妻子的颈项上,一边恐吓着要他后退,一边还说是为了帮助他,这般前后兜不上的对话,也只有苗人凰能说得脸不红气不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