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猜疑的话语丢出,水汪汪的眼儿眨啊眨的,好似不晓得几个长辈正在彼此猜忌,仍以天真的语气说道:“我记得爹爹在世时曾说,牧家人不分你我,若有谁觊觎自家之宝,那就是背祖忘宗,不再是牧家人,这……”
拖长了音,没有明确下文,配合着无辜又不解的目光,很成功的让已经起疑的牧二与牧四跟着一块儿看向三娘。
“二哥、四弟,你们可别中了计,心儿这丫头含血喷人,胡乱说的话能听吗?”三娘大急,急智之下,赶忙将两人拖下水,直道:“就像是有人在乱嚼舌根,说二哥找人想除掉心儿,四弟夥同外人想斗垮牧记,这些话能信吗?”
牧二一口气险些噎住,跟着气急败坏的直骂:“胡说八道些什么?”
同样被点名的牧四直胀红了脸,跟着破口大骂:“三嫂你嘴巴放干净点,我、我、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三个人忙着相互攻讦自保,冷之安抱着小妻子进到议事厅之际,看见的正是这几乎指着彼此鼻子互骂的画面。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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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之安是个务实的人。
面对问题时,有最有效的方式,他就绝不会多浪费一点力气去做无谓的事。
所以……
一室的寂静,在他当机立断点了所有人的穴道……好吧,正确说来也不是所有人,而是所有被他认定很吵的人,被哄着一块儿来的牧妐晴亲眼目睹,只能傻在他怀中。
方才他邀她一块儿来议事厅的时候,她本能的抗拒,毕竟自幼受到的庭训是安全第一,能怎么不被人看见,就尽量不要被人看见,绝对要避免曝光,以自身安危为第一优先考量。
所以她直觉的想逃避,可……她却也忍不住好奇……
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为什么他会那么样理所当然,好似什么都掌握在手中,没什么能难得了他?
他究竟打算用什么方法来解决所有加诸在她身上的问题与麻烦呢?
因为相信他,也因为好奇,所以她犹豫又犹豫之后,最终还是顺从他的意思,跟着他一块儿来了。
却怎么也没想到,他所谓的全交给他处理,会是这种处理方式?
那个……是传说中的点穴吧!
不能动弹又无法言语的怪模样,不就是之前幸幸被点穴时的模样吗?
这、这、这……会得罪人的吧?
牧妐晴几乎让冷之安的举动给吓懵了,但冷之安却浑然不觉哪边有问题,神色自若的抱着她走到最大的那张太师椅前,动作轻柔的将她给放下……
尾随在后的幸幸连忙送上保暖用的毯子,冷之安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在等,仔细为小妻子盖好毯子,这才慢条斯理地跟着坐下,自然而然地牵住小妻子的手,牢牢握住后才问:“好了,怎么回事?”
询问的目光只放在置中的牧倾心身上,那目空一切的姿态就外人的眼光来看,无疑是张狂无礼、目中无人,但冷之安在乎吗?
答案显而易见,而牧倾心对姊夫的行径似乎也没意见,还很配合的简化所有问题,一一指向被定住的人,介绍道:“这是二叔、三婶跟四叔,他们想认识姊夫。”
冷然的目光一一扫过她所介绍的对象,冷之安不语。
牧倾心也没指望他会接腔,迳自再道:“他们想知道姊夫为什么对三叔一家子下毒?”
牧妐晴下巴险些掉了下来。
下毒?
这怎么回事?
因为话题太过敏感,那小小的手忍不住用力握了下,冷之安看了她一眼,轻轻回握了下,要她不要紧张。
“然后三婶希望能拿到解药。”牧倾心不忘提出三婶家的诉求,这才说出结论:“目前婶婶跟叔叔们的诉求就这些,至于其他方面的事还没有机会提到,但听起来,似乎对晴姊跟姊夫的婚事也不是很满意,大概就是这样子。”
那小小的手反射性地又紧握了下,圆滚滚的大眼儿忍不住望向了他……
冷之安没错过她求助的眼神。
微施力,以不弄疼她的力道紧握着她,和着他温和深情的目光,让她知道他在,一切都有他……
但,那样温柔和煦的目光在离开她之后,却一点也不遮掩的转为漠然,甚至带着点冷厉之色,就这样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在座其他人,冷冷开了口:“你们家族的事,我不想介入,也没兴趣了解。”
如果眼神能杀人,牧二与牧四的恶毒目光大概已经杀了好几人了,可冷之安也不是被吓大的,他冷眼看了回去。
“我不在乎你们牧家有几个晴儿,总之我冷之安娶的就是这一个。”从来就不知迂回这件事,冷之安直白地说出重点。“你们最好看清楚、认仔细了,敢动她,就是跟我冷之安过不去,即使只是少了根头发,我也会让你们付出千万倍的代价。”
语毕,室内一阵沈默……
“我想,姊夫这番话的意思是,这就是他对三叔出手的原因。”牧倾心适时的担任起解读的工作,也不忘装乖的帮忙询问:“姊夫,那解药呢?”
冷之安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完全不想回应这么没建设性的问题,迳自接过太苍送上的茶水,好整以暇地开始品茗……
他不子回应,正称了牧倾心的意。
“没有解药。”她宣布。
说完,螓首微偏,完美扮演一个十六岁少女该有的清纯样,好似心里没有丝毫欢畅感,还天真的猜测道:“想必姊夫的意思是,只要他出了手就不会收手,所以不用找他要解药了。”
冷之安任由她去说,牧倾心代解释完他的行事原则后,很认分的当着病弱的晚辈,没敢在这时间强出头,反倒是低头继续喝她的补汤。
就这么着……
懊被三堂会审的那个人喝茶喝得很恰然自得,该主持议事的人也像没事人一样的小口啜饮汤晶,对着几个横眉竖目的“巨大人偶”,牧妐晴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要不,怎么就她一个人感到困窘?
几个被点穴的长辈就定在那边,古怪又可笑的姿态之下,明明白白的正用眼神在杀人,那火大又恶毒的目光看得她坐立难安,不自觉尴尬了起来,怎么这两个人都没感觉啊?
牧妐晴觉得很不自在,一手被牢牢地给牵着,一手捧着幸幸送上的小杯补汤,只觉得喝也不是,不暍也不是,实在很不适应这么古怪的场面……
“哎呀,姊夫,我想叔叔跟婶婶他们是听清楚了,但应该也有话要说。”冰雪聪明的倾心很适时的开了口。
牧妐晴着实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了妹妹一眼。
牧倾心不着痕迹的朝姊姊眨了眨眼,刻意以懂事的语气说道:“一家人嘛,有话总得说清楚才是,您这样制着他们,他们没法儿说话也不是办法。”
冷之安淡淡的看了小姨子一眼,随后给太苍一个眼神示意,太苍领命,上前一一为受制的诸位解穴。
点……
他点……
“哎哟,疼,疼,疼……疼死我了。”一待得到声音,三娘呼天抢地的哀叫着。
牧二与牧四没那般哀叫出声,但也是青着脸,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奉命解穴的太苍神色不变。
他是坚决不会在这时承认,由于功夫没到家的关系,不仅造成多余的疼痛,还不小心多点了好几下……
“你好!你行!”牧二缓过了气,恶狠狠的撂着狠话:“以为学了几招、练了几下子,气焰这般高张……你当我牧四没有行走江湖的朋友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