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过只能找我。”
苏意淮烧红了脸,自然听出他话里的暗示,不消半刻的撩拨,她很快便被司徒沄玥翻身压在床上。
房内响起瓷碗摔破的声响,还有一件件衣物落地。
“碗破了……”
“嘘,会有人收拾,专心点。”
“可是、可是小六子他——唔嗯……”
房里传出阵阵令人听了会面红耳赤的娇吟以及喘气声,而几年前那止住不动的水,在两条溪流交融成一条壮观洪江,再度奔腾地朝东流去。
他们不需要再兜什么圈子,彼此的心意在这一刻已很明白了……
“小伙子,你大老远把我请来,应该不是让我看着你对天念佛吧?”
房外,被小六子一路拉来的大夫不悦地模着山羊胡,看小六子耳贴门板偷听房内动静之后大大吃惊,现在却双手合十地跪在地上虔诚拜天。
小六子没回大夫的话,才汗出如浆地念完金刚经,过一会儿又把司徒氏的家传祖训搬出来背。
老天、老祖宗,二少爷他又来了。
请你们保佑,别让二少爷一时过度兴奋,又像上次把苏姑娘从夜半操到正午才肯放人家走,这次不是只有他等,还有个大夫啊!
第八章
司徒沄玥与苏意淮两人的婚事在西京里传开。
这在西京足足称得上大事,一个是从前皇榜上雄据榜首的美男子,一个是令众家公子供在心里爱、只差没造个雕像日日夜夜膜拜的美女。
两人凑成一双让许多男人扼腕,后悔当初应该快狠准的把苏意淮给抢到手,姑娘们更是咬破不少锦帕,虽然现在的司徒沄玥并非皇榜第一,但他仍是姑娘家心中的偶像。
西京因为他们的事,又有不少饭后闲话能聊。
客栈里人声鼎沸,有人来住一宿、有人来歇歇腿,也有些人专程来这里吃饭,各式各样的人种都有。
“唉,苏姑娘……唉唉唉!苏姑娘哪……”
“干嘛啊你?叫魂啊,人都还没死。”
“我心痛,我心烦、我心碎啊!哎哟喂——”
“阿三在哀什么?”
“失意啊,他把苏府千金当作仙女一样供在心里,现在被司徒沄玥给叼走啦。”
“这倒是挺让人难过的,我也觉得苏姑娘不错,就是她的个性太平平淡淡了点,连和她讲几句话都是亵渎她的美……”
“怎么?你也想跟着阿三一起哀哀叫?”
“是不必,但我们可以一起双手合十朝北方拜,跟我们心中有如女神般的苏姑娘说声再见,方位若是怕抓不对,没关系,我怀里有她的画像,大家需不需要我去买几把香来?”
“噗——”
这桌人等皆喷出茶来,惊看好友比哀叫不断的阿三还要夸张,竟然从襟里抽出一捆画轴,随即展开搁在桌上,对着画像双手合十又合眼、膜拜久久。
邻桌一名绿衣男子侧耳聆听身后的甸句对谈及吵闹,搁在唇边待饮的香茗已半天没有动静,他回身斜眸略觑邻桌画像几眼,随即转过身,将茶一饮而尽。
茶杯被男子稍稍用力地放回桌面,面无表情地瞪着满桌菜色,许久后又给自己斟了杯茶。
这名男子正是与项丹青打得不分胜负、最终逃出生天的凤求凰。
原本他还正打算利用这吃饭的闲时,好好想出整治项丹青的大计,看是要放话给各路好汉说项丹青有意抢武林王尊头衔,还是要造谣说他年纪老大不小睡觉还会尿床,让他从此颜面无光,却没想到意外得知苏意淮与司徒沄玥两人要结亲的消息。
苏意淮的性子太鲜,当其他姑娘只会对着他的脸流口水时,她却什么反应也没有,只管盯着他瞧。
说实在,他挺喜欢她那淡如清流的个性,毫无千金娇气……
凤求凰对着手中茶杯发起愣,看茶水里头飘动的碎叶,若有所思,他忆起两人相遇时的种种。
好半晌没有动静,千头万绪在他脑海里飞过,蓦地他站起,以搁在长凳上的剑身勾起包袱,放了锭银子在桌上即转身就走。
“客倌慢走——”
店小二嗓音恭送他远去的身影,在这条人烟众多的大道上,凤求凰的背影看起来威风凛凛。
一场双龙夺珠会,随着他隐入人群当中的昂然身躯,揭晓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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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秋,万籁俱寂,当苏府所有房里的灯火灭了,唯有苏意淮房里灯火通明。
苏意淮解下发髻,一头乌溜青丝披散,着件纱制的雪白系颈浴袍,白皙的肌肤在烛光下映得有如白瓷。
她夜里不困,临着床边点盏烛火方便看书,翻看过一页又一页,意犹未尽。
就在她专注看书时,一阵怪风吹开她紧掩的门,凉风灌入屋内,摇动床边烛火。
苏意淮吃惊地合书向外探望,下床提起油灯,再披起衣袍走到门前准备关门。
“谁?”
圆眼微张,她愣站在门前,在瞬息之间似乎听见衣袂翻飞的声响,也同时见到园中有抹淡影急逝而去。
苏意淮虽不比寻常姑娘容易惊慌失措,但是在黑夜里独自提着摇曳灯火,还是有些毛骨悚然。
她拉起裙摆,迈步跨出门槛走入院子,秋日的风微凉,令她不禁打起哆嗦。
“凌儿?宝儿?”她举着油灯四处张望,喊出几个熟悉丫鬟的名,脚下尽是枯叶踩碎的余音。
咻!
又是阵怪风袭来,苏意淮感到脸颊有股风扫过,手中所握的灯火也在下刻乍灭,使得四周归于黑暗。
她吓得倒退几步,正以为自己是碰上什么幽冥鬼怪,纤腰陡然被人紧紧一揽,油灯砸落石地,她惊呼地撞进了不知名的胸怀里。
“放开我!放开!来人——”
她害怕的又捶又打,正高声呼救时,这名登徒子却伸手盖住她的唇,硬是将她压在胸前,同时也听见揶揄的低沉笑语在耳边响起。
“原来你也有张牙舞爪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永远都是孤月清流一般的性子。”
这个人认识她?
苏意淮骤然停止抡打的拳头,抬起脸,愕视面前这黑夜中如同星子般明亮的鹰眼。
眼前的男子笑弯眉眼,放手还她的嘴自由,随即弹指发劲,将距离他们颇近就搁在凉亭里的烛火点着,霎时院子里恢复明亮,然而当苏意淮的眼又能清楚视物,她却再次被眼前的男人给惊得大呼。
“怎么是你?!”那天替她抢回锦囊的男人!
凤求凰扬起眉,瞅着怀里花容失色的苏意淮,颇高兴她还记得自己。
“许久不见了,苏姑娘。”
苏意淮瞪着眼,当他使劲想让彼此更贴近,她才惊醒似的又握拳捶打。
“你放开!不要以为帮过我一回就可以任意妄为!你快放手……”她话还没说完,柔女敕唇办便被凤求凰以指抵住。
“别嚷嚷,再嚷下去花都要给你吵醒了。”看她闷气地住嘴,他笑着向她谈个条件。“我没存心要侵犯你,不过咱们先说好,我放手,你别喊,嗯?”
两双眼互视之余,凤求凰终于放手,苏意淮的身子才得自由,立刻大退几步防备地睇着他。
凤求凰莞尔,一翻身便坐上凉亭围栏,打趣地欣赏她的怒容。“真希望那家伙没见过你这俏模样。”
司徒沄玥算什么?一介软弱书生根本配不上她。
睐着他,苏意淮冷冷掀唇,“念在你曾经帮过我,我不喊府中武师来治你,你现在立刻离开。”
“武师?”他嗤笑,仿佛听见什么蠢笑话。“放眼忘去,这西京里还没有一个人打得过我,你确定是他们来治我?”那项丹青还是勉强可称敌手的人物,更何况其他三脚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