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虞媺反应不过来,只能无意义的重复他的话。
“是啊,这些画是阿海的心血,当然只送妳。”得知他们前来,封剑濮丢下待应酬的客人们,也来到这间还没开放参观的特别展览室。
乍闻封剑濮的说法,虞媺更是昏昏然,搞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
“记得之前雨晨北上时,身上不是背个大背包,说是放了阿海的秘密画册吗?”封剑濮按原定计划开始解释。“这些画就是画册的内容,我征求阿海的同意,把它们拿来裱框,辟了这间特别展览室……当然,只提供展览而已,这房间里的画都是非卖品,因为它们都是属于妳的。”
“那本画册里面的画?”虞媺只听进这一件事,弄不懂他的秘密画册中,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她?
“是啊,我也是到后来才知道,原来之前阿海跟雨晨的定时散步,出去聊的都是妳,画的也都是妳,才会整本本子快被画满了,却张张都是妳。”封剑濮状似无意的说着,也只有他才知道自己的关切跟紧张。
“都是我?”虞媺试着吸收这讯息,但却因为太过震惊,使得她怎么样也无法相信。
封剑濮不忙着说服她,只是另外拿了份传真给她。
“看看这个,是雨晨从国外传真回来,指名要给妳的。”流畅的话语跟动作全然一气呵成,好象传真的事有多刚好似的。殊不知这是康雨晨因为不放心桑海若的病情,打电话回来询问恢复状况时,凑巧让他逮住机会,要她帮忙写这封传真,要不然他也不知去哪里找人来发这封传真给虞媺。
在桑海若的笑容下,虞媺将手中的巨大花束交给前来接物的云澄甫,微颤的手取饼了传真,摊开,开始阅读──
妹妹,当妳在看这封传真时,表姊正在为自己的感情尽最大的努力,就像阿海一直都在做的事。
或许他表达的不够好……相信我,这一点他真的有所缺失,表姊我陪着他散步了一、两年,还是在几个月之后,才发现他对妳的那份关切跟在意……不过话说回来,就算表达有问题,但那无法遮掩他为妳做的努力。
妳恐怕很难想象,当妳北上求学时,他每天、每天最常做的事,就是在海边画画,画着妳,不管是记忆中的还是想象中的妳。
对他来说,那是他表达、宣泄感情的方式,所以他一直都很努力、而且很专心的画着,那本秘密画册就是最好的证明。
其实,若不是顾忌着妳还在求学,年纪还太小,有时表姊真想鼓吹他,要他不顾一切的追到台北去,直接向妳示爱,而不是用这种单相思的方式,一个人躲在台东的海边凭着想念来作画。
但妳真的还太小了,让表姊不得不拦着他,陪他一次又一次的散步、闲聊,好提供他作画的灵感,再多画几张妳的画像,让他在乡下跟画画中等着妳长大。
现在,好不容易的,妳总算毕业了,也算是踏入人生另一个阶段,不能再以小孩子视之了,也该是让阿海自由发挥,正式追求妳的时候。
只是我真的担心,以阿海的应对能力跟表达方式,该怎样才能让年轻的妳明白他那份温如白开水的在意跟关切,继而回报他同样的深切情感?
当然,感情的事是旁人无法强求的,表姊也不是一定要妳如何又如何,只是希望,由衷的希望妳能给阿海一个机会。
或者他在待人处事以及与人应对上,不若常人那样的敏捷迅速,但他有一颗真心,一颗对妳绝对无私的真心,表姊希望妳能看见这一点,给他一个机会,让他爱妳,妳也爱他,那真是最好也不过了。
表姊雨晨写于意大利寻梦之旅
P.S.这一、两年来,很多人都误会了阿海跟我,其实我们只是朋友,一对因为妳而谈得来的朋友,有机会的话,回乡下妳要帮表姊跟大家澄清喔^^
文末大大的笑脸,就像康雨晨开朗的笑颜一般,虞媺的手微微颤抖着,脑中空白一片,压根儿就无法思考。
是真的吗?表姊说的事……是真的吗?
海哥喜欢她,海哥喜欢的人是她?这该不会是骗人的吧?海哥真的喜欢她?
“小鱼儿?”见她眼眶瞬间红了起来,桑海若显得忧心。
她定定的看着他,红红的眼眶,神情复杂,但这一日的惊奇还没完。
“嗯咳!”轻咳一声,封剑濮依原定计划,续道:“澄甫应该跟妳提过,我也准备了一份礼物,要送妳当毕业贺礼。”
“不用了。”虞媺直觉推拒。
“要!这是一定要的!”封剑濮可不会让她有推拒的机会。“之前阿海病的那么重,多亏了妳,让他好了起来,而且过的这么快乐,所以我决定了,就把他当成礼物许给妳。”
咦?
咦、咦?
不顾那震惊的表情,封剑濮乘胜追击似的接着说道:“不知道妳愿不愿意接受这个礼物?”
她愿意,自然是千百个、千万个的愿意,但……但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的事发生?怎么可能呢?
虞媺只觉得是一场梦,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太过美妙的感觉让她继续失去她的语言能力,只能怔怔的看着桑海若,看着他那张叫人心醉神迷的美丽面容。
“我知道……我这样说其实是强人所难、太为难妳了。”装出为难的表情,封剑濮以退为进的感叹。“其实我也知道我不应该这样,不能因为阿海喜欢妳,因为我对他的私心,就不顾常理,贸然的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跟理由,把他当礼物塞给妳,毕竟阿海并不似一般常人,妳应该会觉得他是个麻烦跟累赘……”
“不!我没有!”虞媺快速且难得激动的打断封剑濮的“感叹”,努力憋了半天的眼泪因为这一激动,夺眶而出,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成串的滑落。
“海哥他绝对不是麻烦跟累赘,他不是!”她捍卫他,像小母鸡保护幼子一样的捍卫他。
封剑濮放心了。
虞媺对义弟的在乎,明显外露的在乎,他要的就是这样的反应啊!
“那么,我就把阿海交给妳了。”封剑濮满意的微笑,那是对待桑海若一般的、温和的兄长笑容。
虞媺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不敢相信,她真的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好的事发生在她头上啊!
“怎么哭了呢?”心疼她的泪,桑海若轻柔柔的拥住了她,温言哄着。“别哭呵……”
这样的温柔,以后就是专属她一人的温柔,怎能让欣喜过度的她不哭呢?
“真的吗?剑濮大哥说的话,是真的吗?”她不安,紧紧的抱住他,好怕他这个礼物在下一瞬间就被回收回去。
“大哥他说一不二,不会骗人的。”桑海若对义兄的人格极有信心。
环抱着他,虞媺努力感受这事的真实感。
“是我的……剑濮大哥说你是我的……”她哽咽,难以置信事情会有这样的转变。
“是啊,是妳的,大哥说我是礼物,要把我送给妳呢!”他拥着她,轻柔柔的笑了,喜欢被当成她的礼物,一份属于她、只专属她一人的礼物,他喜欢这个想法。
小俩口有笑有泪的说着知心的体己话,满脸欣慰笑意的封剑濮没那么不识相,眼神一个示意,要云澄甫跟着他出去。
看戏看得正专心,云澄甫实在舍不得离开,但屈于婬威,也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乖乖跟着退场,留下满肚子的牢骚。
“干么啦?”没能看完全场,少年人的火气让他的语气忍不住有点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