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计划是最好啦。”武少绫觉得还颇可行的。
“最可恶的就是那对双胞胎了啦。”姚子军哼了一声。“没事就搧风点火,要人积极主动争取,也不想想凡事都要看看情况再说,暗恋就够辛苦了,更何况是有对手,而且那个对手还是自己的亲表姊,真当人都跟她们两姊妹一样没人性吗?竟还硬要人去打这种赢了也不讨好的仗,真不知道在干么?”
那一字一句,就像针一样扎进虞媺心里。
“好了啦,别说了。”见虞媺表情落寞,武少绫示意要他住嘴。
“我又没说错,那对双胞胎是可恶啊,难道不知道﹃期望越高,失落感会越深﹄的道理吗?拚命鼓吹半天,结果呢?还不是只害人处境更尴尬而已?”姚子军就是对那对姊妹不满。
简直是说人人到,说鬼鬼也到,姚子军话才讲完,门铃声响起,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姚子军刚在臭骂的双胞胎姊妹花。
“在说我们坏话喔?”一进门,花薏若像通灵一样哼哼了两声。
“当然是在说妳们!妳们两个啊,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姚子军尽了开门的责任,自动踅回餐桌处,不想理会两姊妹。
“吞回去,把话吞回去。”朱薏芝得意的扬了扬手中不算小叠的报纸。
“哼哼,你这个过河拆桥的家伙,一点良心也没有,也不想想是谁帮你追到小绫的,还当我们真那么成事不足哩,现在就给你证据瞧瞧,我们姊妹可不是随便唬人的。”花薏若拿过胞姊手中的报纸,一整叠往桌上丢,要他们自己看。
一份又一份的报纸其实都没被翻阅过,而且还都是出于不同的报社,在场三人实在不明白这两姊妹在搞什么花样,因此一人各拿了一份来研究看看。
结果相同,一份报纸还没完全摊开,才亮出头版,拉出另外半边拗折在后的版面,才正想继续往厚厚的内页找去,就看见了……看见头版的下半部,那个黄金广告版面写了大大的四个字──
虞媺,速回!
一、二、三,光是三人手上的,就是三份、出于三家报社的版面,要是再加上桌上的那几面……
姚子军不信邪,连忙摊开桌上那几份报纸。
虞媺,速回!
虞媺,速回!
虞媺,速回!
一样,统统都一样,四个字,就这四个字加两个标点符号,占满了今日所有报刊的黄金广告版面。
虞媺整个人震慑住了,姚子军与武少绫面面相觑,同样让这场面给吓住。
“哼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小看我们。人家在找人了,因为相思难耐,开始有了动作,而且一下就是这种大动作,为的啊,就是想找回一尾留书出走的美人鱼。”朱薏芝一扫先前憋了数天的怨气,得意的解释。
“他们……可能只是担心我。”虞媺不敢把事情想得太美好。
“担心?只是担心,会让妳那个海王子病得下不了床?还犯得着急得买下所有头版版面广告找人?”花薏若月兑口而出。
“海哥病了?”虞媺只听见这一句,难掩担忧。
“是啊,他病的很严重,根本下不了床。”朱薏芝证实。
“妳们怎么会知道?”姚子军合理怀疑。
“我们两个啊,说什么都不信他跟美人鱼的表姊有缘、会凑成一对,所以前两天就背着你们,佯装不知情的样子直接登门造访,借口说是要找美人鱼玩,实则想探探情况,亲眼看看美人鱼口中的佳偶美眷,没想到这一探之下,什么都没探到,只知道海王子病得不轻,因为他根本没办法下楼来见人。”
“那时我们没敢多留,答应要帮忙寻妳之后就跑了,到了今天看见报纸,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因此我们就打电话过去,打着关心寻人进度的名,想套一点消息。哪知就这么刚好,接电话的是那个酷似海王子的少年啊,我们不用多问,他自己就哇哇的讲出来啦,原来海王子是因为美人鱼不见才开始病的,至于那一个你们认为是最大问题的表姊啊……”
这一对说书人似的姊妹花很吊人胃口的顿了一顿,确定获得所有人的高度集中力后,才缓缓地说道:“跑了,她已经跑了。”
嗄?
三张一模一样呆滞的表情让双胞胎感到满意。
呵呵呵,真不枉她们两人忍辱负重又那么样的委曲求全,设法从姚子军的毒嘴中将美人鱼留下来果然是最正确的选择!
用时间换来现今的真相大白,一扫她们名誉上的污点,让他们知道她们才是对的,这胜利的果实,滋味真是甜美无比……
“不要怀疑,她就是跑了。”花薏若得意的说道。
“真的假的?”武少绫非常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不是妳想象中那种无情的、放着生病的病人不管的那种。原来她这次北上,也是私自离家,说是要去追寻她的梦,没征得家里人的同意、东西收收就跑了,会去找海王子,是想在离开前再聚一聚,也看看好久不见的表妹,没想到临时发生了意外,海王子为了救美人鱼受伤,然后美人鱼因为内疚离家……”
“让我插一下话。”朱薏芝插嘴解释道。“照那个男孩子的意思,虽然美人鱼留书时是写着跟同学出去玩,但他们一致觉得她是因为内疚,心里难过、过意不去才离家出走。”
“是的,就是那样。”花薏若点点头,继续说道。“当接下来海王子因为感染加上心理因素而生病时,美人鱼的表姊也想留下帮忙,但她又怕多留几日会被家里的人发现她的行踪,阻止她出发寻梦,只得委婉的表明她非走不可的立场,叮嘱封剑濮要多加小心照顾海王子后,她就走了,说是要去意大利寻找她的梦中情人。”
“耶?”
武少绫与姚子军同时看向发怔中的虞媺,没开口,但表情非常的明显。
梦、中、情、人?
有没有搞错啊?
不是说她那个表姊跟海王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谁都没办法拆散的?
而她,不就是为了不想触景伤情,搞得自己憋成内伤才选择离开?
怎么这会儿……
面对两人“关切”的注视,虞媺能说什么?
她自己同样也理不清啊!又如何能回答任何疑问?
“我、我回去看看!”丢下一句,她逃也似的跑了。
无关逃避问题,也绝不是因为听见她雨晨表姊为了找寻什么梦中情人而跑掉,才让她想回去看看。
而是……而是他病了,病得不轻,她怎能不回去看看他?
单是因为这念头,所以她跑了,义无反顾,丢下四个参谋,头也不回的跑了。
第十章
因为个性上的冷淡,虞媺一向就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她哭了,眼泪一直一直流,完全无法抑止……
她看见他了,就在她以前住的房间里,蜷缩在她的床上,枕着她用过的枕,怀抱她用过的被,整个人消瘦了一圈,美丽的面容上满是病容,眼窝处泛着淡淡的青黑,眉头微蹙着,似乎连睡梦中都无法安宁。
“妳回来就好了,回来就好了。”云澄甫压低了声量,看见虞媺的归来,仿佛看见救苦救难的观音大士,就差没流两管眼泪来表明他内心中的感动。
呜……心病本来就需要心药医嘛,现在那帖药总算归来了,他也就不用日夜贴身服侍,要知道,他的手伤还没好、石膏还没拆耶,每次都要单手去清理那些呕吐物,麻烦不说,加倍的时间面对那些汤汤水水,真是超恶心……呕!
扁是想,云澄甫就一阵反胃想吐,这些日子里,他清那些汤汤水水的呕吐物真是清到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