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哥……”
“觉得怎么样?好一点了没?”武信正连忙过去扶她。
“这病……还不就是这样子,止痛药已经不太管用了,有时痛得我真想就这样直接死去。”关淑美虚弱地轻叹。
“别胡说。”武信正轻斥她,不喜欢她说这种话,连忙转移她的注意力,说道“你看看是谁来了?”
必淑美顺他的话看去,发现床的另一边竟然站着两个陌生人,有些些的意外。
“这是……”
“记得吗,我答应过你,一定会帮你把女儿找回来,清清,这是你的女儿,清清啊!”
武信正的话还没说完,关淑美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清清……”她泪眼迷蒙的看着女儿,离散二十五载的女儿,没想到她盼了这么多年,还是教地盼到了母女着逢的这一天。
看见她的泪,苗清清只觉慌乱,下意识的看向武少磊,寻求他的意见。
武少磊没说话,只是伸手在她的手上轻捏了下,眼神示意,朝她轻轻的点了下头,鼓励她跨出认亲的第一步。
她听话,即使是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听他的话,她慢慢的松开抱住他臂膀的双手,虽然旁徨、虽然很不确定,仍是乖乖的往前跨一步,然后,一双手让病床上的人给紧紧握住。
“女儿,我的女儿啊……”握着那双分隔二十五年的手,关淑美内心激动,当场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别哭,你别哭。”对着母亲的眼泪,苗清情感到无措,她从没遇过这样的场面,她到底该怎么办呢?
武家父子双双上前,一人解决一个……
“淑美,别这样,你会吓到清清的。”武信正就实际面提醒青梅竹马。
“清清,叫人啊。”武少磊提醒一脸无助的她。
母女俩的情绪着整,关淑美用意志力忍下了泪,苗清清则努力克服心中的不自在感。
“妈……妈妈。”好半天后,在关淑美的期待下,苗清清嗫嚅的开口,母女之间二十五年的空白,让她对这名词感到很不能适应。
“清清,我的孩子。”眼泪默默的流下,可关淑美笑着,心满意足的笑着。
彼此叫唤着,在相互泪眼迷蒙的凝视之中,断隔二十五年的母女情分被接连了起来。
这一回,她们重新来过,关淑美不再激动躁进,从问候开始,慢慢再延伸到各自这些年的生活,眼见他们母女俩总算进入了状况,武家父子相互望了一眼,体贴的想给予她们独处的空间,因此默不作声的,双双离开了病房。
病房外,有四名身着黑色西装的大汉等着,见到武信正,在他的示意下,默默的走到一边去守着。
“人前人后都让四个人跟着,你不累啊?”武少磊凉凉地问。
“这叫派头。”武信正导正他的观念。
“派头?”武少磊险些啥到。
“我们武家,在道上的名号响叮当,出门在外没有一点派头,是要让人看笑话吗?”武信正嗤他。
“随便你,虽然我没办法忍受,但人是你在带,只要你高兴,觉得带着四只蟑螂跑来跑去不嫌碍事,那就继续带着吧!”崇尚自由的武少磊打心底感到不以为然,别说是要让人跟前跟后,他光是想就觉得烦了。
“是吗?没办法忍受?”武信正扬眉。“那清清呢?这阵子她跟前跟后的跟着你,我看你适应得很好嘛!”
武少磊险些被问住,但只是险些。
“要讨论这个,不如谈谈你。”话锋一绕,武少磊反问。“你跟你初恋情人是怎么回事?旧情复燃?”
“你说什么啊?”武信正白了儿子一眼。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武少磊没打算放过这话题,那种呵护备至跟毫不掩饰的关怀之意,刚刚他看得可清楚了。
“那只是对一个老朋友的关心,我不觉得哪里过分了。”武信正自己说明。“我知道你不信,确实……不止是老朋友,我跟淑美的关系并不止於朋友,但并不是你想像的那一种。”
武少磊没应声,只是怀疑的看着他。
“就像你看见的,我跟她,感情很好,虽然多年不见,时间也没有影响到我们的感情,因为那是兄妹一样的手足之情,就像你对小绫一样,即使你长年野在国外不肯回来,但只要提到或是见到这个妹妹,你心里其实还是会关心、会在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武信正举例。
“可是你说你们以前……”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知道儿子要问什么,武信正主动解释过往。“我们从小就认识,可以说是一起玩到大、公认的青梅竹马,但是那种感情与其要说是恋人,不如说是像亲人一般的玩伴,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被看好的恋情,最后会跌破众人眼镜的不了了之,因为我们对彼此的感觉,并不像外人眼中的那样。”
说起来,武信正还是第一次跟人提到这些往事。
“所以你最爱的人,还是妈妈?”武少磊忍不住问。
提起前妻,武信正神情收敛,不愿多谈的回避问题。“你扯远了。”
“扯远了?我有吗?”武少磊不以为然。“妈妈一直怀疑你心里有其他女人,你一直不愿表态,最后让她一怒之下跟你办了离婚,甚至还迁怒我们,包袱收一收一个人躲在法国隐居,谁也不理,转眼都十来年了……你敢说这些跟现在这件事没有关系?”
提起那性情刚烈、玉石俱焚型的母亲,武少磊真是头大。
“你妈妈的离开,跟谁都无关,唯一有关的,就只有『信任』两个字。”武信正提起前妻,语气冷了几分。
“你希望她信任你,那你拿什么让她来信任你?”武少磊问得白话又直接。“在她又吵又闹的时候,你可曾对她说过一句安抚的话?你有让她知道你爱的人是她吗?”
“男人说什么爱不爱的?这种事,只要行动,只要做就好,不用挂在嘴巴上说。”武信正的旧式思想,不容他把那么肉麻的字眼挂在嘴边。
“你不说,她又怎么会知道?”武少磊真是要败给这一对天才父母了。
“她要是肯信任我,自然会知道。”武信正坚持。
“你当她是你肚里的蛔虫啊,你不说,鬼才知道。”武少磊受不了,决定重新教育父亲。“不是我爱说,老爸,这年头已经不时兴铁汉作风、爱你在心口难开那一套了,相反的,心里有爱就要大声说,你要让对方明确知道你的心意,这样才有天长地久的可能,像你对老妈那种态度,以她的个性,难怪她会跑。”
武信正没接口。
“有机会就去把老妈接回来吧!想想,你们都几岁的人了?还能有几年的时间让你们耍性格,继续彼此蹉跎下去?”武少磊语着心长。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用管。”武信正不愿多谈这事。
小孩子?!
武少磊让这一句打了回来,真是要呕死他了。
“有时间管我跟你妈的事,不如想想你自己,都三十岁的人了,是要不要定下来啊?讲得口沫横飞,我就不信你曾对清清表示过什么。”武信正嗤他。
“关我跟清清什么事了?”武少磊愕然。
“装蒜?”武信正懒得理。“随便你了,反正你自己心里有数。”
不愿再多谈,武信正转身回到病房里,决定看看那母女俩谈得怎么样了。
武少磊蒙受不白之冤,又没处伸冤、平反,只能一脸的莫名。
这、这搞什么啊?
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一双脚就像有自主权似的,自动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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