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敖凤翔再道:“以前的话,你要怎么做我都没有立场说什么,但现今不同了,虽然你还是你,可如今的你不似当年的了无牵挂,至少,你有个小灵子,心理有她这个牵挂……你别跟我否认,如果没把她搁在心里,你会为她留下?”
“那是因为我承诺过她。”慢条斯理的汲取杯中茶香,玉阳温吞吞地言道。
“就算是因为承诺过她,如果没把她搁在心上,你会那么担心她的事?”敖凤翔才不信哩。
“何止小灵子,雪娃我也一样担心……对了,你那边有她的消息没?”云淡风轻的转移注意大,不愿在这话题上打转的玉阳问着寻人的进度。
“啧!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转移我的注意力,别忘了,我今天可是被请来当说客的,不能忘掉我该做的事。”敖凤翔才不上当。“至于你们家的雪格格,你出动王家资源都找不着人了,我这边哪那么快?不过你放心、一有她的消息,我会马上告诉你,但现在的话……你别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快点,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打算?二师兄所指何事?”斯文俊逸的脸就算装傻也是好看得紧。
“别跟我打迷糊仗,我不吃这套,你就老老实实的把你的打算说出来,这样我也好回去跟你家那鬼丫头片子交代……最好呢,你就直接允了她的这门亲事,直接娶了她了事。”敖凤翔一个人想像得极美好,高兴的嘻嘻直笑。
“小灵子胡闹,难道连二师兄也要跟着胡闹?”温和好听的嗓音轻轻斥责着。
“胡闹?我胡闹?”敖凤翔怪叫一声,觉得人格被侮辱了。
“二师兄明知,玉阳会留下,除了对小灵子的承诺外,也是因为太后辞世前之托,这些年米,玉阳守着她们两姐妹这么多年,对于她们两人,我尽量做到一视同仁的照顾,若要说感情,那至多也只是一份父兄之情。至于小灵子对我,那也是基于习惯性的依赖,才会嚷嚷着要嫁予我为妻,那其实并不带任何涵义,二师兄实在不该跟着孩子心性的小灵子一起胡闹搅和。”
难得听他说这么一长串,不忙着清算人格被侮辱的事,敖凤翔一脸怀疑的看着自家小师弟。“一视同仁?”
“我尽量做到。”玉阳神色自若地接下他的质疑。
“就算你尽量做到,也只是在照顾方面,那你心里呢?你心里总是有特别的偏爱……别告诉我你没有!”早一步拦下他的反驳,敖凤翔直接再道:“再怎么公正无私的人,总是有他的一份私心,又名偏心,这是人之常情,也很直接的反映出来,每个人的心都是偏一边的,要不然你说,这世上谁的心是长在正中心的。
“二师兄扯远了。”玉阳不予置评。
“不扯远,我们说些近一点的事。虽然你对她们两姐妹一样的照顾,但你不能否认,较之雪曦,你跟灵曦那丫头更为亲近许多,事实上,她也是我所知道的,目前为止,最能贴近你生活、甚至是直达你心底的一个人。”敖凤翔耸耸肩,说出他的发现。
曾有片刻的停顿,可那迟疑稍纵即逝,快得像是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
“是吗?二师兄多虑了。”儒雅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看似温柔亲切,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看你看,那鬼丫头片子一不在,你就又露出这种笑了。”敖凤翔一脸的受不了。“尤其是遇上你不想谈的事情,你更是会露出这种表情。”
“玉阳一直就是这个样子的,不是吗?”他不解。
“才怪,如果小灵子在,你就不是这样了,会比较有人性许多。”敖凤翔坦言。
“哦?”他意外,从没想过这问题。
“或许你自个儿没发现,也或是你不承认,但事实上是,灵曦那丫头片子确实改变你许多……玉阳你也别当我跟你胡说,虽然你对外是这么说,也很可能是这样自己告诉自己,说那只是一份父兄之情,可是你有没有仔细想过,用你的心去想,那真的只是父兄之情吗?”同是男儿身,这种话题他较能够自然的说出口。
“当然只是父兄之情,不然还会有什么呢?”玉阳失笑。
“你再想想,如果没有逢九大劫的顾忌,抑或者,这最后一劫让你给熬过去了,那又会是什么结果呢?还只是父兄之情吗?”敖凤翔难得犀利的进一步追问。
“二师兄,你真是想太多了。”一样的温雅笑容,但似乎少了一分从容。
“是我想太多吗?你自己仔细想一下,如果你就像一般人,没有命定之劫、没有不确定的未来,这样,你一样会急着要她嫁给别的人,也一样没办法接受那丫头的感情吗?”敖凤翔假设问题。
撇开心中的怪异跟不自在感。玉阳淡淡地回道:“二师兄,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跟假设,有个生死大劫等着玉阳,这是既定的事,没法改变的。”
“谁说的?”敖凤翔才不信。“之前的那一劫你能熬过来,今年的这一劫,我相信你一样能熬得过去。
“那要是熬不过呢?”他反问,一脸冷静,像在说别人的事一般。
“那要是熬得过呢?”敖凤翔再反问。
两师兄弟就这样僵持住,直到神色慌张的小安子上气不接下气的直闯进来──“不好了,王爷,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见小安子急到忘了请安,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玉阳问,儒雅俊颜更是沉着冷静。
“灵格格……灵格格她……”小安子直喘气,试着把话说全。
事关灵曦,前一刻的沉着去掉一半,冷静也少了一半,玉阳追问:“小灵子她怎么了?
“灵格格她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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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这样做,不太好吧?”
“七弟可是后悔了?”
“不……不是这么说,但要给大阿哥一点颜色瞧瞧,不一定要抓他身边的人,尤其这小榜格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们抓她回来,恐怕有些胜之不武。”飞燕迟疑,年轻的脸庞上有几分的犹豫。
“你怕了?”阴邪的目光轻轻一扫,四阿哥麒彦邪魅的俊颜上满是不在乎。
“不是怕了,只是觉得抓个弱质女流回来,似乎有些不妥。”飞燕强调。
“那你以为,这世上还有谁能当这个饵,为我们引来大阿哥?”麒彦冷笑。
“也是,能让大阿哥在意的,也只有这个小榜格。”目光朝地牢里的人儿望去,那苍白茬弱的小脸让飞燕心中兴起一股罪恶感。“可是也用不着把她关到地牢里吧?”
“难不成要备上房好好款待她吗?”麒彦语带嘲弄。
看了下四周,阴暗潮湿的环境让飞燕觉得不妥。“话不是这样说,她一个女孩子家,被关在这又阴又凉的地牢里总是不好,更何况再怎么说,她也是皇阿玛所封的格格,实在不该受到这待遇。”
“不会吧?你心疼?”嘲讽的神情更甚,让麒彦邪气的脸看来魔性十足。
“我心疼她干么!”飞燕轻嗤一声,可表情有些不自然。
瞧见那一闪而逝的心虚,麒彦状似无意的开口:“七弟,如果怕了,这时候退出还来得及。”
“谁……谁说我怕了,别说没人知道我们在做的事,就算等跟大阿哥碰了头,让他知晓我们是幕后主使,以他的性子来说,他也不可能跟皇阿玛告状,我有什么好怕的?”飞燕喊着,像是想用声量来壮胆似的。
“你倒是挺了解他的?”麒彦冷笑。
“别这样看我,大阿哥的与世无争,是人人知道的事,又不只我一个人知道。”飞燕让他看得心都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