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怎么做?好奇怪,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她呵呵直笑,继续装死,心中有一份微微的失落感:他,还是那个样子,总是巴不得快点推开她……
因为她的装死,一对利眼直直地扫向她的肚子,他不再重复问题,仅以眼神示意,要她解释她突起的肚子。
“呕……就像你看见的喽,我怀孕了!”她宣布,语气之轻快自然,彷佛他是一个久末见面,今日再次重逢的老友一样,而她,只是很单纯的说起自己的近况。
“是吗?”他知道她在迂回的闪避回答重点,可他也不急着拆穿她,相反的,他还很配合。就见他继续端着没有多大反应的表情看着她。“如果不介意,可以说说……孩子的父亲吗?我个人对于『他』是谁感到好奇。”
“呃……这个嘛……你知道的,这种事情呢,实在不好说太多,反正我怀孕就是了……”紧接着,她压低声量,当贼一样的小声低咛。“这事只有我的医生,以及刚刚你看见的那四个人知道,现在又多加你一个,希望你帮我保密,千万别让我家里的人知道我怀孕的这件事。”
“不让他们知道,难道日后等孩子生出来了,你还能一直瞒下去?”他实事求是。
“那种事,就到时候再说了,反正到那时,孩子都生出来了,他们能怎样?又不能再塞回去。”对于这种事,她所有的办法,除了赖皮,也只有赖皮了。
他沈默,心里怪自己糊涂,早该想到信奉赖皮守则的她会有这样的回答。
“好,就算不提你家人那边,孩子的父亲呢?”
他进一步问。“你不通知他?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让他知道?”
“你……你怎么这样问?”她不正面回答,仅以疑问来对付他的问题。
“美惠……”他轻叹。“事情都到这地步了,你还想瞒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的态度很一致,就是一迳的装死。
在她亲眼见了他,度过最初的慌乱后,她的心里便已经打定主意,只要她沈着以对,外加死不承认,他哪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别说他不会知道孩子是他的,就算他怀疑,只要她小心应对,就不相信在她一口咬死不承认的情况下,他能拿她怎么样?
“还有喔……”她突然想到,连忙补充说明。
“我现在改名字了……不,也不能说是改名字,是我帮我自己取了一个笔名──莫雨彤,你可以叫我雨彤,就是别再叫我的本名了。”
他皱眉,像是没听清楚。
有郭子怡这个冥顽分子作为示范,她一点也不嫌麻烦的重复叮咛。“听到没,以后别再叫我美惠了,你要改口叫我雨彤。”
“美惠,我们现在在谈正事,别扯些奇怪的事来企图让我分心。”他拒绝受她干扰。
虽然跟她之间已有九年未曾联络,彼此可以说是彻底的断了音讯,但他一直就记得她的所有事情,包括地模糊焦点的本事。
“什么叫『奇怪的事』?”她不满意他轻忽的态度。“我是很正经的在跟你说啊!”
“如果你能把你的正经放在……”目光直指她已经凸起的肚子,他过分生疏又有礼的想请她回到正题。“你肚里的孩子身上,我想我比较能理解。”
“你干么那么关心我的孩子?”她的语气有点冲,心里觉得相当的不是滋味。
她自己也知道,她这样实在是太小心眼了点,毕竟那是自己的孩子,没什么好吃味的,但见他看待孩子比看待她重要,她心里就是觉得不舒服,觉得闷啊!
他直视她,不让她逃避。“因为那极有可能是我的孩子。”
一句话,而且是那么样的驾定与自信,打乱了她原有的从容。
“谁说的?”她不肯承认,语气之叛逆,就像个挑□的不良少女。
“验DNA吧,如果孩子真不是我的,我郑重的向你道歉。”他果决的说出最简单又最有效率的办法。
“DNA喔……”没料到他会自信到提出这样的提议,她的眼神闪烁,语气也开始飘忽了起来。
“呃……那个……我想应该是不用了……”
“哦?”他等着,看她还有什么话可说。
“你想嘛,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这有什么好验的?”她干笑,气死了他的自信。
“如果你能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那自然是再好也不过。”他也不为难她,就要她给一个人名出来。
“呃……那个……“她的眼神闪烁得更加厉害。
“还是你想先说说,孩子几个月了?如果我没料错,应该有五个月了吧?”距离那一个绮丽的夜晚,算一算,大概是这个时间,他相当的肯定。
“呃……是啊……你、你猜得真准,是有五个月了。”她干笑,仍在假装着,不过这时她已经有种在劫难逃的感觉。
“那你想,会不会刚好是在南部的某家知名饭店发生的好事,而孩子的爸爸当时已经醉得糊涂,才让你色诱成功,顺利的怀下这个孩子?”他进一步问。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什么色诱不色诱的,真是难听!”
她气恼,讨厌他这种猫抓老鼠的把戏。
“那你要我怎么说?还是你想自己说明白,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他洗耳恭听。
“那是我的事,犯不着要告诉你。”她赌气。
“美惠,都到了这节骨眼,我想你最好把事情说清楚,要不然,真的就只能验DNA了,而到时……等孩子确定是谁的,我会做出什么事,恐怕我自己也不知道。”他含蓄的威胁道。
“你干么说得一副孩子就是你的模样。”她一副耍赖的语气。
他好整以暇地看她。“因为我有足够的理由去怀疑,怀疑这个孩子就是我的。”
她一顿,找不到话说,赌气的别过头。“你欺负人。”
“我欺负人?”她可爱的耍赖模样让他无奈。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这样叫欺负人的话,那我这个平白多了个孩子的人要说什么?”
“我说了,孩子不是你的!”她强调。
“我也说了,只要你能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我便不再过问,同时也帮你保守这个秘密,我保证你家人绝不会知情。”他表示出他的好商量。“他『她』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不想这样的,多希望两人会面的情况是浓情又蜜意,而不是现在这种谍对谍似的针锋相对。
但问题是,她太了解他,知道他这个呆头鹅是不会懂得她的心情,更不会以她想要的方式来对待她。
“你一个人的孩子?”他摇摇头。“敢情你是圣母玛莉亚第二,还能无性生殖?”
她无法体会他难得出现的幽默感,霍地以过大的动作从沙发上起身,掉头往自个儿的闺房而去──“哼!我不理你了!”
泵娘退场回房去,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莫雨彤自己也知道这一招很赖皮、很下流,完全就是逃避现实,但……
她就是赖皮啦,怎样?——
回应莫雨彤的赖皮政策,项羽扬不请自来的住了下来。
发挥最高的办事效率,只花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便采办好所有他需要的日常用品,然后自己挑了个房间──就在她香闺的隔壁──自行住了下来。
说起来,他真该感谢过去多年的工作习惯,那些个总是超时工作又少休假的时日,让他累积了为数可观的年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