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承受她的注视,律堂问。他的问题让安琪回神,她看着他,一脸的困惑。这声音……她认得这声音,这低沉磁性的嗓音是适才对话中其中一个人的,但问题是……“看傻了?傻丫头。”律堂怜爱地点了下她小巧的鼻头。
看他一副认识她、跟她很熟的模样,安琪怯怯地眨了下眼睛,鼓起了勇气问──“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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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遭雷击一般,律堂整个人呆住,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
彷佛过了一世纪之久──“若若,我不喜欢这个玩笑。”对着她无辜的表情,他眯着眼沉声道。
“若若?”秀巧的眉皱了起来,安琪脸上的困惑越来越深了。
“别告诉我,你连自己的名字也忘了。”律堂冷哼一声,摆明了他对这个玩笑的配合意愿是一丁点儿都没有。
“我的名字?你知道?你认识我?”听了他的话,她连忙爬了起来,跪坐于他的身畔,一脸的惊喜地忙问道。
“若若,我说我不喜欢这个玩笑了。”律堂也跟着坐了起来,刚才柔和的模样去了大半,样子显得很不悦。
“开玩笑?我没有。”她一脸的委屈,想不通,自己哪里开玩笑了?
“还说没有?不许你说不认得我,不许、不许,永远都不许,知道吗?”捧着她惹人心怜的小脸,律堂霸气又专断地命令着。
他无法、而且是一点也不愿去想象、她会有忘记他的一天,他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永远都不会!可是……为什么他心中的恐惧感越来越深了呢?
对着他霸气的命令,安琪噤了声。
怎么办?不能说不认得他,可是她是真的不认得啊?那她要怎么说才好呢?
“怎么了?吓到了?”察觉语气太过凶恶,律堂揉揉她的发,又是最初的一脸宠溺。“别怕,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刚刚只是一时心急,所以有些急躁。”
他的解释让她绽出一抹甜美的微笑。“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信念让她如此笃定,但她就是知道,即使全世界的人都对她不安好心,他也绝不会是其中一人,而就算她犯了再大的过错,他也绝不会伤害她。她的话让他露出了微笑,一张线条严峻的脸庞因此而软化不少。
那是只会在她一人面前出现的柔和表情,少掉了冷酷与严峻,多了几分的柔情与宠眷,让本来就极具男人魅力的他更具吸引力,惹得安琪的一颗少女芳心怦然心动,险些看疑了。
“笑,好看。”她月兑口而出,真正想说的是他应该多笑,只是有点辞不达意,而一双小手则像是有自主意识般,早已情不自禁地贴抚上他的脸。
握住地贴抚于他颊边的小手,尚未察觉不对劲……不,该说是不愿承认她的不对劲,律堂将它拉到唇边轻轻一吻。
“若若,答应我,以后别再闹失踪,也别开刚刚那种玩笑,我承受不起。”他轻喃?
宛若婴孩般的纯真瞳眸似懂非忙地望着他的,依着他的话,她很努力地想要理解所有的事,只是所得到的结果总是有限。
“对不起,我不懂,可是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一睑的认真,努力想着字汇好表达心中的意思。“但是我没有,没有开玩笑,我想不起来以前的事。”在她想了半天后,还是决定向他找答案,事情绕回原点。
看着她单纯无伪的娇颜,律堂一僵,握着她滑女敕小手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有种噩梦成真的感觉。
“我猜,我们以前认识的,对不对?”没发现他的异样,她继续问着。
有赖空调设备的先进,室内的温度是怡人的适中,但律堂只觉得冷,打从心底冷了起来。
他了解她,知道她不会说谎,也知道以她的善良是绝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玩这种让人心寒的把戏,可就因为他比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明白她的真、她的善、她的美,所以他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但这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忘了他呢?
不!不可能,她不可能忘了他的,这一切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如果你真的不喜欢,不喜欢说我的事,那你可以说你的,说你是谁吗?”终于察觉他的僵凝,可是她只单纯地以为他是不想说她的事,还好心地帮他找别的说明办法。
仍在自欺欺人地说服自己的律堂,因为这几句话而失去了所有自欺欺人的动力,她的话几乎要将他打入了地狱。
她真的……忘了他了?这念头像针一样地深深刺疼了他的心,他看着她,觉得世界在他的脚下一寸又一寸地崩塌。
“你……忘了我?你竟然忘了……我?”看着她,他的心一分分地冷去,那只属于她的温和表情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不信与震惊。
看着他大受伤害的表情,那一颗单纯无垢的心莫名地也跟着纠结了起来,她觉得有些的难受,同时也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竟造成他如此巨大的伤害?
伸出手,她想触模他那满是伤痛的俊颜,但他避了开来,用一种让她揪心的哀伤看着她。
“我不信,我不信你真能忘了我!”摇着头,刚强的脸上出现了六月雪一般罕见的脆弱。
他不愿相信,她已不记得那些属于他们两人的过往回忆,但她真的忘了,忘了他,忘了那些属于他们的过去……空气中充斥着一种让人心痛的沉默,未了,像头负伤的野兽般,他发出沉重的悲鸣──
第二章
悲切的怒吼并不能表达律堂心中痛楚的千万分之一,那种剜肉刮骨似的剧烈疼痛依旧蔓延于他的胸臆之间。
他震惊、他悲痛,不敢相信那些他视为珍宝的美好回忆已不在,她忘了他,彻彻底底、没有一丝印象地全然忘了他。
“你……你怎么了?”让他的狂吼吓了一跳,安琪怯怯地看着他,完全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对上她纯真、充满困惑的水灵双翦,里头的不明所以跟不知所措再一次地伤了他。
毁灭了,他的世界就此毁灭了,因为她的遗忘……“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忘了?”理智被疼痛给湮灭,过大的冲击让他忘了该对她的小心翼翼、忘了该有的温和宠护,大手抓着她纤细的肩,猛地一阵摇晃,想质问出他要的答案。
张大迷惑的水灵大眼,安琪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的问题。
“该死!懊死的!不准你这样看着我!”那彷佛看着陌生人的眼光,让他更加地愤怒,因为那不是她该有的眼神,不是他的乔若所该有的眼神啊!
“不能看你吗?”不但他的意思,柔美的娇颜显得更加迷惘跟困惑了。
对上她无伪的迷惑表情,无力感涌上心头,再加上被遗忘的浓厚挫折感,律堂的心简直就快炸开了。
“啊——”不忍伤害她,又不知如何是好的地再次狂吼一声,之后忿然地放开她,直直朝卧房外的会客室冲去。
安琪觉得有些的莫名其妙,在她考虑着要不要追上去问清楚事情的原委之时,门外头已传来可怕的撞击声。
没时间去细想,担心他,她赤着雪白的足便往外追去,一到门口就看到他赤红着一双眼,正毁灭着他所能看到的一切。
“住手、住手!”她急切地呼喊着,但不是为了自己,全是因为他。
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念头,但她就是知道,再不制止他的话,他会伤害他自己。
是的,他自己,而不是她。
不该是这样的,因为所有事情再明朗也不过,她清楚地知道,他的怒意全来自于她,可怪的是,她就是没有怕的感觉,一丁点儿也没有。即使他摔东西的场面,惊天动地得像是想毁灭一切似的,但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信念。她就是知道,即使他毁灭了一切也绝不会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