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个小女乃娃的帮忙下,一春无事跟茫然的可人儿坐了起来,思索着他们的问题。
“安琪?”温雅的男声扬起,凌承云不知何时来到他们的身边。
“我知道,妈妈教过,安琪是英文。”小女孩乐得直笑。
“我也知道,那是天使的意思。”拜双语教学流行之赐,小男孩也乐得说出他所习来的知识。
“姐姐果然是天使。”小女孩拍拍手,开心地更加紧贴着安琪不放。
“但是姐姐的翅膀呢?”小男孩想起童话中属于天使的雪白双翅,显得有些的不解?
虽仅离开了好一阵子,直至昨日才返家,但凌承云还不至于认不出两个小女乃娃是社区中的小孩──在这个高级住宅区里,凌家不只屋宇最大、最豪华,就连庭园的占地也比别人多上几倍,加上长年请人保养、维持,社区中的孩童常常舍弃社区中庭,偷跑来凌家的庭院花园游玩,对此情形,凌家人习以为常,多少认得那些可爱的面孔。
“没错,姐姐是天使,生病的天使,所以失去了法力,也失去了她的翅膀。”为了不让他们失望,凌承云顶着两个小女乃娃的话温柔地解释着,只是那一双眼却总忍不住必心地直朝那个让他取名为安琪的女孩看去。
“我没生病。”用心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名唤安琪的女孩在理解后忍不住抗议,只是语气一如她给人的印象,轻轻柔柔、细细女敕女敕,一点抗议的感觉也没有。
“就算现在没有,再这样随意席地而眠,很快也要染上伤风了。”凌承云一睑的怜爱。“你真忘了自己是养伤的病人了吗?”
“伤,已经好了。”她说的是三个月前车祸时所留下的外伤。
“可你的身子骨弱,一不小心便容易染病的。”他提醒她。“再说,你的记忆力还没恢复,还不算全好了,不是吗?”
“天使姐姐失去记忆了啊?”小男孩忍不住插嘴。
“我知道,一定是天使姐姐从天上掉下来时摔到,然后就失去记忆了。”小女孩也连忙发表她的意见。
两个女乃娃儿所说的,虽不中但亦不远矣。
在王个月前,凌承云驾车不意撞伤了安琪──这名字是他为她而取的;因为清醒后的她忘记了一切,脑子里一丁点儿的记忆都不留,整个人就像张白纸般,就连现在的语言能力,都这是这三个月的养伤期内一点一滴捡回来的。
至于会取名为安琪,道理再简单也不过,因为她给人的感觉是如此清雅圣洁,而像婴孩般纯真无邪的她,除了天使,还能让人联想到什么?
“那怎么办?天使姐姐失去了记忆,就忘了回天堂的路了。”小男孩一脸的困扰。
“没关系,我们可以照顾她啊!”凌承云笑着为孩子解惑,私心里可是希望她能永远地遗忘她的过往,这样他才有借口能留下她,像这般照顾、并拥有着她。
“我很好。”虽然已慢慢地找回说话的能力,但始终还是不俐落,想来想去。安琪只能用一句“我很好”来说服大家她的状态。
“听话,进屋去吧,外头风大,我怕你着凉了。”凌承云哄着。
“太阳暖暖的,好舒服,我想晒太阳。”她表达她的想法。
好不容易才趁着他不注意时跑出来,尤其又让她发现,枕着大地、闭着青草味的同时,再一边让日光晒得暖洋洋的感觉是如此舒适,她怎肯就此离开?
“叔叔,你让天使姐姐因下来,我们会保护她的。”两个小女乃娃异口同声地说着,难得能见到心目中的天使,他们可不愿这么快就跟天使姐姐分离。
“可是……”凌承云迟疑。
“拜托啦,叔叔……”拉着长长的重音是最强力的武器。
“拜托。”尤其是那一双水灵瞳眸的主人也瞅着澄澈的大眼,一块儿加入央求行列之时。
“好吧,你们再待一下,但不能太久。”就算曾有过迟疑,凌承云最终还是投降。
他的首肯换来了一阵欢呼,看着清灵雅致的娇颜上绽放出难得的欢欣表情,连凌承云自己也笑了。
这时候的暖阳照耀得人暧、心也暖,没有人知道,分离的种子早已悄悄埋下,在他们相遇的最初之际。
而今,那种子已然茁壮、成长,距开花结果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而且是很近很近,可以说是──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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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玩了好一会儿,凌承云就像个最具爱心跟耐心的保母,看着一大两小在享受日光浴的同时沉沉睡去。
在暖暖的日光照射下,那样的画面,美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幻想着两个孩儿是他的,而她……也是他的……对于自己的心情,凌承云已然无法言喻,心口让某种他也说不出的感觉给胀得满满的。
满含情意的目光紧盯着那恬适秀雅的娇颜,他知道,他不会放手,绝不会放手让这个谜样的美丽少女离开他!
带着这样的心情,凌承云回到屋里去,想为这一大两小拿件薄被出来。
虽说有阳光的照射,但总已是秋天的季节,他可不想娇弱的她跟两个小孩,因为一点小小的疏失,而因此着了凉。
但就在凌承云进屋不久后,一辆加长型的黑色大轿车缓缓来到凌家大门前停下。尔后一个戴着墨镜、全身墨黑的高大男子,突兀地出现在那一幅天使憨眠图之中。
略过那两个女乃娃儿不理,墨镜下的眼恍若带着火焰般,直直凝视着那巧夺天工的精致玉容。
没有人知道这个看似恶魔一样的高大男人在想着什么,只见他静静地解上的黑色大衣轻覆于沉眠中的可人儿之后,推开紧贴着她睡的小女乃娃,抱起她,昂首阔步地走回等待他的大车内。
从头到尾他没有一丝迟疑,像是带走她,是天地间最天经地义的事。
途中是曾有一度的停顿,但那是因为他怀中的美丽少女突然有了动作,为了不中断她的睡眠,他特意停下,让她挪了挪娇盈的身躯好更贴近他的身子。
将她这无意识中的行为看在眼里,男人笑了,虽然不明显,但那微微轻扯的嘴角,确实是他笑了的表示。
最后,只见恶魔般的男人抱着天使似的少女上车,在暖暖的日光照射中,车子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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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确定是什么让自己醒过来的,可能是那紧贴的温暖不见了,也可能是那催眠般的咚咚擂鼓声不再的关系。
如猫儿般缓缓伸了个懒腰,安琪稚气地揉了揉眼睛,睁开那一双水灵的大眼,然后困惑地顿住。
这里是……哪里啊?
安琪努力地辨识了下自身所在之处,但怎么样就是觉得陌生。
虽然凌承云当初带她回家时说过他家满大的,但她好歹在住饼去前也逛过一遍,可她怎么也不记得,凌承云的家有这么样的一个房间。
难道是她记错了?
她越想越觉困惑,掀开轻暖的薄被,赤着雪白玉足往窗边走去,但在毫无心理准备地拉开窗廉后,她接着又是一愣。
不是因为夜幕低垂、惊讶她睡了这么久,而是外边的景色,那种万家灯火的壮阔景象吓了她一跳。
她近乎着迷地看着眼前的美丑,是不确定以前是否见过这样的景色,不过她至少能肯定,她喜欢这样震撼人心的景致。
此时,一阵细微的谈话声传入她的耳里。她侧耳细听,确实不是出于错觉,便顺着声音导去,来到紧闭的房门前“什么?你连招呼都不打,就把人给带了回来?”卓然尔雅斯文的脸上正写满了不赞同。原以为自己已习惯这个冷面朋友的行事风格,但他显然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