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些让她前一声的尖叫给震破耳膜,还没从耳鸣的状态回过神来,商胤炜的面前已经挥来鼓起所有力道的一拳。
“你做什么啊?”两道浓淡适中的俊眉皱起,他拦下她失去理智的一拳──当然要拦下,虽然知道她的力道没法儿伤到他,但他也不想让人平白无故地打着玩。
让他箝制住行凶的手,报喜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充满杀意地怒瞪着他。“我要杀了你泄忿”
她的眼神加上她的话,满是暴力血腥,但这不能怪她,实在是她太生气了,能打人的那只手被制,不知道该怎么抒发怨气,直觉的,只能瞪他,然后把从说书人那边听来的、胁迫意味浓厚的江湖用语给用了上。
“小丫头,你是不是真傻啦?”看着她怪异的反应,商胤炜反倒好心情地笑出声来?
换个时间,或者她会觉得他的笑充满无限的魅力,但现在,他的笑容只让她感到极度的碍眼。
“你还笑,我让你给害死了。”她怒极,无限的怒火让她对他龀牙咧嘴,想表示出心中万分之一的忿恨,只可惜,娇妍的小脸蛋再怎么努力,还是一副可爱的模样。
“害死?若真害死你,你还能在这边对我这个恩人大呼小叫的吗?”他提醒她。
“恩人?!”她又爆出一声尖叫。“你怎么还有脸说自己是我的恩人呢?”
真的失去理智了,一边骂他的同时,她也顾不得攀在他身上的自己会不会掉下来,另一只手也伸出来打人了。
“我本来就是你的恩人,要不然你早淹死在水里了。”忍受着噪音,他皱着眉纠正她不正确的观念,顺手又拦下她另一只想行凶的小手,然后好整以暇地将她一双不安分的手箝制于身后。
这时候,两个人所呈现的姿势略显怪异且暧昧,她的两只手让他给擒着,娇小的身躯怕跌了下地,只能用一双腿紧紧勾着他的身子,两副身躯因此而异常地贴合著,样子看起来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别以为她的男装打扮让事情显得较不尴尬,事实上正好相反,两个大男人以这样的姿势纠缠着,更容易让人有不当的联想,只是这时候他们两个全没注意到这些,也幸好这河岸边没其他人经过,要不他们两个都不用做人了。
“放开我,让我打死你!”她气到口不择言。
“你想我会松手让你打死我吗?这天底下可会有这么笨的人?”他玩得不亦乐乎,这一段小小的插曲虽弄得他一身湿,但看在有趣得紧的分上,他也没想计较太多了。
“放开我,你放开我……”气忿双手受制于他,也是因为一双腿夹着他的腰夹得她的腿好酸,快支撑不住的她就像条小虫似的,连忙不住地扭动着。
商胤炜脸上从容的笑不见了。
要命!她不动还好,这一动……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这些?
“够了!你别再乱动,要不……”商胤炜故意地顿了下,一脸不正经地打量她一番后,这才说道:“要不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不管。”
它的话,让她意识到两人的不同,也才开始想到处境的尴尬及难看,更重要的,她还想到──“你知道我是女的?!”倒抽一口气,她张大眼睛看他,想起了从刚刚开始,他一直就是以“姑娘”或“小丫头”来唤她。
“你本来就是,这有什么问题吗?”他一脸的理所当然。
“婬虫、变态、无赖、下三滥的狗东西,那你还不快把我放下来。”她失声尖叫着,恨不得能亲手掐死他。
“如果我没记错,是你自己巴在我身上的。”他一脸无辜,还是如她所愿把她放了下来。
“那是因为你威胁要把我丢进河里,你以为我喜欢吗?”越想越觉得委屈,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开始泛起一阵薄雾。
不会吧?她要哭了?
这认知让商胤炜觉得头大,什么有趣的感觉都没了,现在他只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溜之大吉,但在他有所行动前,她已经哭了出来。
“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不会变成小乞丐,也不会被卖身到青楼去……”抹着脸上的泪水,她悲伤地指控着。
“什么小乞丐,又什么被卖到青楼的,你在说什么啊?”商胤炜开始怀疑,他救的小泵娘真是一个脑筋不正常的人了。
“我的藏宝图跟几张当盘缠用的银票全放在信封里,被你这一推下水,不光是薏儿给我的信,连信封里的东西也全没有了,你知道这事情有多严重吗?没有藏宝图,我别想找到宝藏好扬名立万、光耀我花家的门楣,而没有了那些银票,我仅剩的一些碎银能用几天?等我把钱花完时,不就变成了四处行乞的乞儿?说不定运气坏一些,还让人抓去青楼卖笑……”
说到这儿,她已泪流满面。
“呜……我怎么这么命苦……”抹着眼泪,她伤心得无法克制。
她的话说得没头没脑的,让人只有钦佩她过人想像力的分,完全不能明白她到底想说些什么。可是商胤炜不是别人,他这万能无敌大总管可不是当假的,当然她的话是稍嫌没头没尾了一些,但好歹也让他听出了一些头绪来。
照她所言,她似乎真不像是要跳河的,毕竟,一个轻生要跳河的人,哪还会计划去寻什么宝?哪有空去计较身边剩的钱跟未来的出路?
这当中……似乎是有着什么误会?
“你刚刚……真不是要投河自尽?”他问,样子显得有些迟疑,但已经开始有些相信她刚刚所说的话了。
“本来就不是,到现在你还想狡赖?”她气得大骂,两颗巨大的泪珠随之滑落。
好吧,就算如她所言,不是投河轻生好了,可是这其中还是有些说不通啊,如果她不是想投河自尽,那刚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明明亲眼所见的,不是吗?
对这一点,他百思不得其解,但很快的,他便有了答案。
“都是你,你这个趁人之危的小人,我不过是想抓回差一点被风吹走的信,才那么一下子的闪神而已,你先是坏心地大叫一声吓我一跳,又趁着我失去重心的时候推了我一把,把我推下河去,害我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她难过地哭诉着,完全没想到这一段话会带给他什么样的冲击。
不……不会吧?
原来……原来她只是要抓回差一点被风吹走的信,不是他所想的投河自尽……完了!这下子要怎么了结这件事?
“呜……呜呜……你这人怎么会坏成这样?你娘是怎么教你的?国家是没让你读书吗?你真觉得这样恶作剧很好玩是不是?还是说让人陷入万劫不复的不幸里,会带给你快感?你这个大变态,简直就是无耻龌龊到了极点。”她骂得顺口到已经有些不知所云,而且也没发现他稍嫌呆滞的异常神情。
“喂,小丫头,你骂够了吧?”再呆滞,也让她给骂回了神,商胤炜显得没好气。
“我让你害得这么惨,骂你两句也不行吗?”她嚷嚷了回去。“如果不是因为你,你──”
“如果不是我大叫了一声,又趁你重心不稳时推你一把,你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是不是?”截断她的话,他代她把刚刚听过的事重复了一遍。
“没错,就是这样,都是你害的。”指责的话被抢着说完,她只剩下简短附和两声的选择。
“其实这只是一场误会。”他开口,试图解释他的无辜。“我真的以为你要投河,想着救人第一,所以没再多想,大喊一声地想喊住你,别让你跳河,可是见你没反应,这才上前想拉着你,谁知道反而会推你下水去……不过,我也很快地下水把你救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