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是不是要回宫里等?”怀袖傻傻地问,一想到要分离,心里已经开始觉得难受了。
“没那么快,等张罗好了,我再送你回宫去。”阙傲阳不打算跟她分离那么久,即使在婚礼的筹备期间,他也不想她不在自己身边。
“可是六王叔……”长辈在场,君怀袖给予尊重地看着君无上。
“去吧去吧!反正我得先回宫一趟,帮你把事张罗、张罗,等我说服你父皇了,你再回来吧!”摆摆手,像赶苍蝇一样,知道两人难舍难分的君无上大方表示。
“谢谢六王叔!”怀袖甜甜地一笑,勾着阙傲阳的臂膀,满脸的幸褐?
“不用谢了,倒是欠我的人情,你们可别忘了。”君无上提醒道。
“嗯,不会忘的,六王叔。”一面保证,怀袖看向阙傲阳。
阙傲阳略一领首示意,没有言语,但已表示出他领下这份情的承诺。
拥着她,就看两人渐行渐远的逐步离去。
对着两人背影,“啪”地一声抖开摺扇,摇着扇子,君无上轻笑出声。“呵呵,不做官是吗?”
“爷?喜恩不明白,您怎么答应了阙驹马呢?”喜恩纳闷地把心里的问题问出口。
一直在一边旁听的喜恩听进了所有的事,机灵如他,对阙傲阳的称呼自然很快地改了口,可他就是不明白,因为太过于清楚主子那种不吃亏的个性,所以他纳闷至极。
“这么大的好处,为什么不答应?”君无上笑得更是恣意了。
一向就不会只留一条路,早在一开始,他便预计过关傲阳的所有反应,也正如他所料,阙傲阳确实不是一般的对手,果真抓出他话中的漏洞,但无妨──
“好处?”喜恩还是不明白其中的玄机。
“呵呵,阙傲阳做不做官、想不想做官,这于我何妨?只要能让他欠下我一个人情,就算没授与一官半职,我也能要他为我卖命,小喜恩,你说,这买卖谁得到的好处多呢?”君无上好心情地解释。
总算懂得他的用心,喜恩猛点头,心中为主子的聪明才智赞叹不已。
只是……这到底是谁的好处多啊?
王爷卖了个大人情,得到了阙驹马这样不可多得的人才,这固然是得了天大的好处,但阙驹马看起来也没吃亏啊?
试想,像三公主那样水灵粉女敕的天仙人儿,这世上能有几个呢?想娶得这样的美娇娘,本就不是件易事,更别提是出身皇家的金枝玉叶。
虽说阙驹马的事业版图辽阔,被人誉为商业帝王,但再怎么说,他也只是平民出身,以这样的平民出身想娶走皇家中最娇贵的一朵花,这种事,恐怕已不是好处可以形容的吧?
看着主子那一副得到莫大好处的愉悦模样,喜恩越想越觉困扰。
现在,到底是谁的好处多啊?
*****
随着九堂院仅此一次的院首大婚,民间口耳相传的传奇故事便又增加了一则。
美若天仙的三公主下嫁英俊有为、不肯入朝为官的多金驸马,一则又一则同样性质、不同版本的故事,不管说的人是怎么样地说,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说,诉说的皆是同样美丽的、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
而今,那位传说中的民间驸马,在两位义兄的大力相助下,好不容易的,这才摆月兑举杯致意的人潮,回到他所爱的人的身边。
“傲阳、傲阳,我好想你……”覆在前额的红绸盖一被掀起,君怀袖忙不迭地扑进心上人的怀中,待嫁那几日的分隔所衍生的思念,让她险些给淹没。
飞扑向他的,是一朵带着香气的红云,他接住了她,密密地承接住她。
“傻丫头。”拥着她,汲取阔别多日的淡雅香气,阙傲阳轻声取笑,心中充满了踏实感。
其实是一样的心情,只是他没说出来罢了。
君无上做到他的承诺,替这对有情人谈妥了一切,唯独有一件事他怎么也摆不平,那就是当圣皇君向远,也就是怀袖的亲爹得知整件事后,虽说什么事都依了君无上的安排,可他说什么都坚持要让人接回身在九堂院中的女儿──据了解,他是舍不得女儿,怎么也不愿错失与女儿相处的最后机会。
就这样,在婚事的筹备当中,这一对有情人因女方父亲大人的因素,如习俗般被迫分隔了好一阵子,双方都快让那份思念给逼疯了。
“累吗?”体恤她折腾了一日的辛劳,阙傲阳轻柔地替她摘下那顶分量不轻的凤冠。
“还好,只要想着,就要能见到你了,我就不累了。”她甜甜地对他一笑。
体贴地揉捏她颈肩处略显僵硬的肌肉,他淡淡地微笑着,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只能心满意足地看着她,听着她甜甜的话语,闻着她身上隐隐散发出的淡雅香气,想像着有她的未来。
“傲阳,我觉得好幸福喔,真希望雪儿也能在场,让她看见我的幸福。”在他舒服的揉捏下,她满足地叹息着。
提起冷雪,阙傲阳更是不发一语,至今他还没想出不伤她的心,又能让她不再提起这件事的好办法。
“傲阳,你说,雪儿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和我一样地幸福呢?”
漾起一抹幸福的甜笑,她快乐地接着说道:“记得那个卦吗?我想,说不定雪儿跟她的贵人就像我们一样,如果能这样的话,那是再好也不过的事了。”
不想让她伤心,又不想骗她,他只能沈默以对。
“傲阳,你怎么都不说话?”她发现他的沈默。
“我在想你那十二个师兄的事,如果能找到他们来帮忙你父皇的话,那你父皇会放弃继续说服我进宫帮他的事。”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阙傲阳找事来说。
“什么我的父皇,现在那也是你父皇了。”怀袖镇了他一眼。
他点头,表示知道了,但知道跟融入其中是两回事,他还是没办法习惯这新的身分,那身为皇家女婿的身分。
“但你说得对,师兄的事还是得找,虽然我已经嫁给你了,但我还是一样地关心父皇,不希望他太过劳累了。”怀袖想着对策。
其实以前他不是很当一回事,因为觉得她所谓的师父与师兄只是一些沽名钓誉之徒,但现在可不一样了。
“我会让人再继续找的,一定会把你十二个师兄找出来。”他承诺。
因为秦观海,阙傲阳肯定了她的假设,那十二个出类拔萃的师兄。
他开始对这件事认真,已让人要全力去找了。
“对了,一直忘了问你,你怎么拜入秦老前辈的门下的?”他突然想到。
“什么秦老前辈?”怀袖愣了一下。
因为她的反应,他也跟着愣了一下。“你不知道你师父是谁?”他大胆假设。
“知道啊,老顽童师父嘛。”她理所当然地说道。
“就这样?没有名字吗?”他试图找些脉络。
“师父没说啊,他要我这样叫他便可。”她一脸无辜。
“那你的『踏雪无痕』是跟他学的,是不?”
“什么『踏雪无痕』?”她再一次茫然。
“那一日清妍用鞭抽你,你躲开的招式。”他提醒她。
“什么招式?”她想了一下才想到,而且当场笑了出来,“那不是什么招式啦,那是老顽童师父教我的躲猫猫步,我们用来玩抓鬼用的,那一天我吓了一跳,不小心便使了出来……咦?好奇怪耶,这躲猫猫步好像满好用的,那天竟能躲过华姑娘的鞭子,我那时候都快吓死了。”
抓、抓鬼?
想到失传的武林绝学用在这等用途上,要不是定力够,对着她纳闷的小脸儿,阙傲阳的脸一定会忍不住地抽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