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看你一脸的愁苦,还以为你是介意这事呢!”以退为进,他要一个答案,要知道她在烦恼着什么。
“不是,我不是烦恼这个。”单纯的她哪会是他的对手,一下便掉进了他的陷阱里。
“哦?那你在烦恼什么?”他反问。
“呃……”她被问住。
“怀袖?”他等着。
“傲阳……”豁出去了。“你有没有那种感觉?就是很在乎很在乎一个人,在乎到心都发痛的感觉?”
一颗心,因为她的话注入一股暖流,承受着她纯然的困惑表情,他微笑。
“我是说认真的,傲阳!”以为他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她强调。
“人家好喜欢、好喜欢你,比爹爹、雪儿还要喜欢!怎么会这样呢?一直以来,他们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我最喜欢的人也是他们,但自从认识你之后……不一样了,已经不一样了。”
“是吗?怎么不一样法?”抚着她柔美细致的颊,闻着她身上传来的、能稳定心情的好闲气味,他轻问。
“我……我说不上来。”她一脸困惑。“我知道你跟雪儿一样,只是不善表达,在别人的眼中是比较不好亲近的人,但我真的知道你们对我的好……而且你就跟爹爹一样……”
像她爹?这话让阙傲阳的心都冷了一半了。
但接着就听到君怀袖说道:“你们总是极尽所能地疼我、宠我、护我……就深怕我受了一丁点的委屈。照理来说,你就该跟他们是一样的,都是我很重要、也是我最喜欢最喜欢的人,但……不一样,真的不一样的,那种感觉……”
在他觉得好过许多的时候,她不解地看着他。
“我说不上来,但就是不一样,即使一样地对我好,但跟他们比起来,我会更希望你注意我、疼我,也会自私地希望你是我一个人的……”她困扰极了。“我……我……我是不是变了,傲阳?我是不是变得自私了?你会不会讨厌这样的我?可是……可是对爹爹或是雪儿,人家一直不会像这样的……”
说到后来,她可以说是惊慌了,因为无法想像让他讨厌的样子,她绝不想让他讨厌的。
看尽她的困扰与惊慌,他的心,深深、深深地被牵动着。
“怀袖啊怀袖!”紧拥住她,像是想将她揉造自己的体内一般。
如果可以,他真会这么做,让她成为自己血骨的一部分,因为这辈子,他再也舍不下她了。
“傲阳!”闷在他的怀中,她矫声抗议,已经快喘不过气来了。
松开她,他亲亲爱爱地在她唇上轻吻了下,外人眼中冰冷无情的俊颜早漾满了醉人的柔情。
“傲阳?”她困惑着他的反应。
他待她是不同于别人,不光是说话的语气较之其他人和缓上许多,还有许多其他不同点,但眼前的他对她而言是陌生的。
没错,他是对她好,但大多都是行动上,从没像现在这个样子,连冷冷的样子也变得那么样的彻底,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让毫无心理准备的她完全无招架之力,几乎就要随之融化了……
“别想那么多,我很高兴你有这份自私。”他捧着她的脸轻道。
他的话,让她回过神来。
“为什么?自私是不好的呢!这样我会霸着你,说不定,还不让你娶别人……”想到她很有可能失去他,她就难受得说不出话来,一颗单纯的心直让一种极其陌生的情绪胀得满满的。
“娶别人?谁让你有这念头的?”他蹙眉。
“没、没有,是我自己想的。”她委屈地说道。
“怀袖?”他才不愿相信她的说词。
不发一语的,她突然地抱住他,紧紧地搂住他的颈项,不再言语。
“不管是谁让你有这样的念头,你全别理会它吧!”拥着她,他抚着她的发丝说道。以为是华敬尉对她示的威,让她有了这些的念头。
“我怎能不理会呢?”她小声地呢喃着。
“记得我们的约定吗?”他突然问道。
“傲阳……”怔怔地看着他,她不明白他怎会突然提到这个。
低下头,他轻吻着她的柔女敕甜美,而后欲罢不能地绵密深吻着她,汲取她可人的甜蜜滋味,直到她娇喘吁吁,他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
抵着他的额,她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
那是他们的约定,代表他们是属于彼此的,但……
“傲阳,你……你不明白的。”难过她轻推开他,她困难地表示。
“不明白什么?”他看着她,给予地无限的鼓励。
“我……我好怕失去你……”受了他的鼓舞,她低喃,语气中满是恐慌。
“傻话。”他失笑,同时表示:“等帮华叔过完寿后,我便上你家提亲去。”
想起他上皇城内向父皇提亲的模样,怀袖简直吓坏了。
“不可以!”她直觉反对。
“为什么?”溢满的柔情敛起,蹙着眉,他沈声问。
眨眨眼,再眨眨眼,怀袖答不出来。
“怀袖?”他要求一个解释。
这也正是问清楚她身家来历的好机会,这问题早该问了,他已经由得她蒙混太久,不能到这时候都还由得她支吾不清又语焉不详。
“我……我爹爹他……他不是普通一般的人,不是说见……就能见的。”想了老半天,她只想出这么一个拙劣的解释。
“所以?”
在他的注视下,她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所以……所以我觉得……
你最好还是不要去见他,这样会……比较好。”
一对浓浓的剑眉紧皱了起来。
“怀袖,你不愿意是不?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不愿意嫁给我?”他以她推托的语意来推断她的意思,而这,让他知道什么叫心痛──
“不是这样的!”她急急否认,不明白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结论。“我很想跟你在一起,永远永远地在一起,才不是你所说的那样!”
心口那一阵剧烈的疼痛立即和缓了些,但他更不解她的意思了。
“我的意思是……我们这样也很好,你用不着……用不着上我家去嘛!”她小声地嗫嚅着,完全不敢想像,等他发现她的“家”是哪里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这样?那我们怎么办?提亲的事怎么办?”是不明白她的意思,但他正准备好好地弄个明白。
“提亲……”她的嗫嚅更小声了。“这种事……不……不用了吧?”
“你想要私奔?”以她的话语来推断,他的声音因这结论而略略地提高了一些些。
“其实……这也很不错的,不是吗?”几不可闻的,她好小声好小声地附议。
“不错?”他怀疑他所听到的。她这话什么意思?当他阙傲阳见不得人吗?
“傲阳、傲阳,你千万则误会我的意思,我这么说,当然不是指你不好,或是说你见不得光,实在是……实在是……”知道他不高兴,她连声唤着他的名想解释,但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实在是什么?”
“就……就像我刚说的啊,我爹爹……爹爹他,他不是普通的一般人,他有『一些』地位跟身分的……”
“我让华叔去总可以了吧?”不清楚怀袖口中的“一些”地位与身分是有多么大的一些,阙傲阳满心不是滋味地打断她的话。
他知道有些官家贵族自视甚高,是不把没爵位的一般百姓看在眼里,可如果没将整个九堂院看在眼里,那么,由华叔以中都的身分上门提亲,总成了吧?
“嘎?”这……这恐怕也没用吧?
将她的迟疑当成考虑,加上那一身无法假装的贵气与不凡的谈吐气质,很容易的,让阙傲阳认定了她是官家子女的身分,而且还是那种他最不喜欢的势利贵族的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