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小丫头看咱们傲主看傻了,怎么?是不是人间不可多得的一个美男子啊?”
取笑的声响打断了君怀袖的冥想,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屋内有其他人的存在。
那是两个陌生的男子,一样有着出众迷人的相貌,一个是文质彬彬的文人模样,另一个则一脸的严肃,没说什么话,但看起来也没什么恶意的样子。
“醒来就好,现在觉得怎么样?”一向就是三人中负责交际应酬、与人攀关系打交道的,是以商胤炜一派和气地问着。
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自己又是在什么地方,君怀袖只能直觉地回应问题,就看她张着一双无辜的水灵大眼儿,傻愣愣地对发问人摇摇头。
“摇头代表没事吧?”换回点头的答案后,商胤炜笑得更是亲切了。
“很好,没事就好,刚刚大夫也说你只是情绪太过激动,一下子喘不过气来,休息一会儿就好,等醒来就没什么大碍了。”
情绪太过激动?这字眼让君怀袖无可避免地愣了一下。
出生至今,她的成长过程一直就让人呵护过度,加上乖巧的性情本就是随遇而安型的,这让一向处于喜乐无忧环境的她,对哭泣这件事一无所知,都不知眼泪为何物了,又怎会有情绪太过激动的事发生?
现在经由商胤炜一提,不由得让她回想起这句问话的由来,然后,好不容易停留在娇颜上的血色瞬时褪去,想起冷雪的□崖。她的脸色化为雪白。
“雪儿,我要雪儿……”像是失去支撑的力量般,君怀袖只能攀附着稳稳环绕住她、直直散发热源及让人心安力量的怀抱。她没有哭,但本该属于欢乐的甜美娇颜布满了哀凄,那苍白的模样让人看了为之不忍。
心中有一丝怪异感,□不清那份陌生,但阙傲阳直觉就是不喜欢这样子的她。
“哪壶不开提哪壶。”就连刑克雍也看不过去,忍不住轻哼一声,严重怀疑起,大夥儿怎么会把交际应酬这等大事交到这糊涂虫的手上?
“呃……一时失误,一时失误。”知道自己失言,还知道羞耻两字怎么写的商胤炜也觉丢脸。
“够了!”已经觉得烦闷,不想再听两人斗嘴的阙傲阳,权威十足地低斥一声。“什么时候了?还斗?”
心里头难过异常,但专心这优点一向就是她所缺乏的,使得她的注意力在不经意中便被引回发声之人的身上,君怀袖看着抱着她的阙傲阳,那声音的熟悉感加上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她想起来了!
这个抱着她的人,不就是那场混战中的那个大哥吗?那时候倒没注意到他竟长的这般的俊俏迷人,现在由他抱着,这么近看……等等!
抱着?
突然发现自己让人怀抱着的事实,像是被烫着了般,她连忙想挣月兑出他的怀抱──
她记得纪师傅说过,好女孩儿是不可以跟成年的男子太过亲近的,这就是她父王在她十二岁后不再抱她的原因。
因为她的挣扎来得出其不意,所以她成功了,可她没想到,她的人正坐在他的身上,这一推,就看失去重心的她整个人往后倒去。
来不及尖叫,她索性闭着眼等着疼痛的到来,可是──
没有?悄悄地睁开一丝细缝,她看见他恼着一张俊颜瞪着她,再睁开一点点,她发现自己还是好好地端坐在它的身上,像是她从没有差点跌断自己颈子的事发生过般。
“你做什么?不要命了是不?”阙傲阳不甚高兴地对着她轻斥,态度绝对算不上严厉,而不高兴的部分,除了因为她的莽撞行为外,大半也是因为不明白自己的反应,何以看着她差点儿摔着,他的心会瞬间跟着紧缩了下?
“不是,我只是一下子没想到嘛。”惊魂未定,君怀袖老实地回答,暂时也忘了所谓的好女孩儿守则,乖乖地端坐在阙傲阳的腿上,安安稳稳窝在地那令人安心的温暖怀抱中。
“你没想到的事可多了。”她的清醒让他没必要再继续抱着她,没多说什么,抱着她的阙傲阳迳自起身,将她放到软榻上后,自己到一旁坐好。
觉得很不能适应,少了他那份让人心安的怀抱后,她打从心里泛起一阵不踏实的感觉,就像是少了支撑,对整个环境开始不安了起来。
“这里是哪里?”眨着一双水灿灿的大眼睛,她不安地问。
“小泵娘你不用担心,这里是九堂院名下的一幢别业中,只要说出府上何处,我们立即会让人送你回去的。”为了挽回刚刚的失误,商胤炜决定重新来过一次,好证明他“玉面狐”这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而来的。
“九堂院?”君怀袖想着这名词。
“没听过吗?”对着不见惊喜表情的她,商胤炜迟疑地往最不可能的方向想。
不由得他不这么想,大凡来说,只要知道九堂院的人──基本上,不是自夸的,以现今九堂院的名声与规模来说的话,要不知道的人还真没几个,权贵、利益,这世上有谁不想要呢?
自然而然的,亲近九堂院的要人便成了最了不得的大事,而不管是想攀亲带戚、还是嫁女儿、卖东西的,能进入九堂院是所有计划中的第一步,没人会想错过,因此在君怀袖这种正常的行为反应下,就显得眼前这丫头的怪异了。
没有预期中的惊讶或是喜悦,只有一个劲儿的沈思与追忆的模样,让人很自然地会怀疑,她真会是没听过九堂院名号的少数人种之一,可这世上真有这种人?究竟是什么地方的人才会没听过他们九堂院的名号。
“我……听过。”想了想,虽然带着点迟疑,可至少,君怀袖给了个肯定的答案。
她记得这个名字,好像是个很有名、很有名的商号,名下经营了各种各样的事业,她曾听宫里的侍女们说过,上自婴儿出生剪脐带用的剪刀,下至已故之人所需的寿衣、棺材,只要是想得到的,他们全有涉猎、经营。
“真的吗?你不用勉强。”她这样的反应,商胤炜反而不信。
“是真的,我听宫──呃,家里的侍女说过。”差点说溜了嘴,君怀袖连忙改口道。
牢牢地记得,在出门前冷雪曾三申五令的,要她对外绝不能说出她们的出身,就连出自皇家内院也绝口不能提,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怕让宫里派来的人揪回去,所以对这诫令她记得特别的牢。
“侍女?”
“对啊,我听她们说的,九堂院生意做得很大,什么都卖,还听她们说,九堂院会有今日这等风光,全是因为这一代出了个旷世英才,我忘了什么名儿,叫阙什么的,听她们说,这人很厉害的,还有两个形同左右护法的全能总管,这才能在短短的十年间,就把原本的九堂院规模扩充百倍不止,直到今日这光景。”很努力的回想后,像是背书般,君怀袖乖乖地将所能想到的全说了出来。
“哟,左右护法耶。”觉得这名号听起来颇顺耳的,用手顶顶面无表情的刑克雍,商胤炜颇为得意地笑着。
怀疑的视线看看商胤炜,接着看看他身边的刑克雍,君怀袖一脸不解。“你们两个就是……就是那两个?”她没头没脑地问道。
稀奇的是,商胤炜完全了解这句没头没脑的问句。“没错,我们两个就是那两个。”他给予肯定答案,知道她问的是他们两个是不是那两个传闻中的左右护法。
“喔。”点点头,君怀袖表示自己知道了,此外,再也没有更多的薄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