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就绝不会用这种含蓄的形容词。“脚踏多条船”?这未免也太看不起张震宇勾搭女人的能力了。再说,现在彼此知道的就这五个而已,要是三百多号的女人全聚在一块儿,那真不晓得是怎么样的一个场景。
“各位……”宛如教宗发表言论般……不,简直比希特勒再世还要神,原本闹烘烘的现场因为张震宇这两个字而静了下来。
“就如同我刚刚说的,你们都是好女人,我很高兴能认识大家,真的!也请你们相信我,今天会跟你们提出分手实非我愿,但我没有别的选择…………”对着过往的情人们,即使是在处理分手的事,张震宇仍一直保持着优雅迷人的笑。
当然,他的话又引起一阵混乱——
“什么叫没有选择?”
“你说出个原因来啊!”
“对,不要说些言不及义的话,你到底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比崴望着眼前的女人同时开口逼问,耳朵根本就来不及听。
“你们要原因?”不似谷崴,张震宇全听见了这大概是他能成为大情圣的条件之一?
接下来又是一连串的争相发言。在一干女人的坚持中,张震宇也很合作。
“其实原因很简单……”他开了口,深情的目光看向谷崴。
所有的女人都拉长了耳朵,视线全跟着他移动。
一下子突然承载了所有人的注视,大寒天中,谷崴冒出一身的冷汗,有种超不祥、比先前遭火灾还不祥的预感。
丙然,在心头发毛的气氛中,就看带头凝视着她的张震宇说道——
“我找到我的真爱了!”
在一片惊喘声中,谷崴心中哀号不已。
这下…………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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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言,似乎在一夕间蔓延开来,其扩散的速度直比瘟疫……
不,其速度之快、内容之荒诞、对当事人的杀伤力较之瘟疫,那可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说没?宇老板跟崴四少搞上了。”
“搞上了?怎么回事?”好奇之心人人皆有,初闻之人都会问上这么一句。
“就是同性恋,两个人公开的在一起了嘛:真可惜了两个好男人……”
“不会吧!我很喜欢谷崴哎,白白净净、一副斯文样,可酒调得棒极了。那个宇老板也不错,一头长发乱有型的……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吗?”
“就是在一起了:听说都公开发表爱的宣言了。简直没道理嘛,全天下的女人这么多,像这么出色的男人不好好爱女人,居然跑去爱男人,真是浪费!”
“是呀是呀,这真是没天理啊!你们都没看见他们两个在一起时那股亲热劲儿,听说……”通常说到这儿,说的人都是左右看一下才压低了音量继续说道:“两个人都住在一块儿了。”
“同居?!已经到这地步了?他们两个还真敢哎。”
“难怪前些时候看他们两个人一起驻守吧台,原来是爱到难舍难分了;那时候还用了个烂藉口,说是崴四少的手受伤了,还有模有样的包扎了起来……照我看来,受伤事假,找理由想腻在一块儿才是真的。”
“是真的吗?”听到这时候,如果还有不愿意相信这回事的人,通常都会问上这么一句。
“当然是真的,听说有人亲眼看见的。”照理也会有人答上这么一句。
“还不光是如此,听说啊……”
“对呀,我也听说……”
“听说……”
人言可畏、众口烁金,如今坏男人俱乐部就笼罩在一片的“听说”声中,而这个“听说”之后所接下去的话,那真是光怪陆离,什么都有。要不是话题人物被认定同为男性,只怕连怀孕生子的消息也有人传。
仔细想想,好像每当流言一起,这两个字就一定跑不掉。这让人无法不去怀疑,听说、听说,这么多的听说到底都是谁说的?
比崴气闷着,为了这些“听说”。
虽然她没完全听透所有的“听说”,但少数几则的“听说”已经够让她生气的了。
什么叫搞上了?她可是一个可怜的、无辜的火灾受害者,不过是没地方去,不得已暂住在张震宇的家而已,没必要把话传得这么难听吧?
继火劫之后,现在广为流传的同性恋谣言让她觉得困扰至极。
原先她以为谣言止于智者,让那些爱嚼舌根的人说个几天就没事了。谁想到事情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谣言非但没有平息的趋势,相反的,这些子虚乌有的流言越说越不堪,彷佛她真跟张震宇做了什么肮脏、龌龊的事一样。
她不懂,真的不懂,明明就没那回事,而且她明明就是个女的——只是没兴趣抓了人就大声吼叫“我是女人”而已——为什么她要让人讲得如此不堪?
这太没道理了嘛!
不是她爱计较;金钱上重大的损失她可以用“财去人安乐”来安慰自己,就连她介意至极的人情问题也可以先搁下暂且不说,可独独这些不堪入耳的、传了半个多月的流言,不管她再怎么劝自己要想开一点,到最后,她就是想不开——因为实在是太难听了。
而这一切她杀人般的目光瞟向在一边赶稿的张震宇——全怪一个人!
她真的很想二话不说拿刀先捅他个两刀再说,但她不能,因为他是收留她的恩人,即使再怎么不高兴,她也不能恩将仇报,就算她很想。
她觉得自己是集全天下倒楣于一身的女人;她的窝没了、钱也没了虽然只是暂时的,但目前得举债度日却是没法儿否认的事实不得已欠下人情债,现在又因为人情所制,而饱受流言之苦。
这算什么?
因为她活该倒楣没让火烧死,所以就要她承受这一切吗?
“崴崴,你是不是在生气?”突然从电脑中抬头,张震宇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
“没有!”谷崴否认的音量不小心稍稍的大了一些。
她这时候没去店里上班,不是为了留下来陪他写稿,实在是为了避免再听到更气人的谣言,也为了避免她怒极、在丧失理智的情况下伤人;所以,即使现在是及须赚钱的非常时候,她也不得不请几天假让耳朵得几天的清静。
再者,她怕不请假去上班反而会损失更大!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盛怒中的她会怎么样。如果直接被气死那还好,要是没死,所赚到的钱不够当内伤的诊疗费,或是不小心动手伤人的赔偿费用,那她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她才不做。
“那你为什么一直瞪着我?”对着就差没喷火、白眼多过黑眼的怒眸,张震宇那一双彷佛会放电的眼睛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
他是在工作没错,但这不表示他就此无知无觉。她那视线太过灼人,他又不是死人,怎么可能没感觉。
“我没有!”她不是恩将仇报的人,所以她没有。谷崴回答得又有点给它大声了。
“可是你明明就在瞪我。”觉得好笑的张震宇指出事实。
闭上眼,谷崴强迫自己转过头去做了个深呼吸,吐纳之后再张开眼,而且不再看他?
“你怎么了?”张震宇也不管稿子了,离开电脑来到她的身边。
“你走开,别靠近我。”谷崴不高兴的说,然后发现自己说错话。“不对,这是你家,是我占了你要的位子,该是我走才对。”
看她闹别扭的真站了起来,张震宇抓过她的手,一使力将她又拉回来。
“到底怎么了?真的生气啦?”
“我怎么敢?”跌落在他身上,谷崴挣扎着想起来。
“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传成这样。”张震宇轻而易举的箝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