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的心情是很矛盾的,觉得不能这样,但私心里又不想离开他……这问题让她想了很久,最后由于没有人说,她也就顺其自然的留下了,直到现在,一直不愿回南部的她好像是替他看房子似的,就这么继续住在他的家中,一日又一日的等着他的归来……“嘿,小妞,在想什么?”
打趣的声中断了她的思潮,不耐一个人久坐,高克典决定进厨房帮忙,进来时就看到她一脸沉思的模样。
“不用进来了,我已经洗好了。”听见他对她的匿称,收起最后一个碗盘的袁羚咣微微一笑。
“本想大显身手的,没想到你倒弄好了。”取饼一旁的纸巾,高克典很自然的执起她湿漉漉的手擦拭着。“刚刚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在想你这次隐瞒了多少艳遇没告诉我。”她笑笑。
“你啊,该换个工作了,看稿子看得脑袋瓜子都坏了,满脑子就想着艳遇,哪来那么多的艳遇啊!”他拧了下她的颈,魅力十足的带笑俊脸上有份难以察觉的宠溺意味。
看着他的笑,她知道她错了。这些年来,并不是所有的事都完全一成不变,过往的岁月还是让他有一些些不同的。
说起来也真是有些不公平,不嫁女人总怕年华老去,大多的男人就像可珍藏的酒一般,随着年岁的日增,更会沉淀出一份难以言喻的成熟魅力来。
而眼前的他更是不例外,经过这些年的漂泊历练,原就挺拔俊伟的他更凭添一份让人无法抗拒的迷人风采,再加上喜欢四海为家、四处流浪的个性,造就了他一身旁人怎么也模仿不来的浪荡落拓气息。
这样的男人,怎么看都是危险,他整个人所散发出的,就像是罂粟般的魔力,让接近他的女人不知不觉中了他的毒,从此便再也不能翻身,满心想的就是如何才能获得他的深情眷恋,就如同她,一场不见天日的爱恋就是这么样开始的。
唉……多希望他能正视她的心,真的让她成为他的唯一……“怎么了?怎么又恍惚了?”又不是没知觉了,高克典自然发现了她的失神。
“你的头发该修了。”她答非所问,伸手触了下他将及肩的散发。
“何必呢?反正明天又得出门了。”他耸耸肩,语气是一贯的不在乎。
闻言,她的心一紧。
是啊,都差点忘了,过了今晚,明天他又要离开了。
“嘿,你到底怎么了?一个晚上就看你阴阳怪气的,这可一点都不像我的小妞。”他俊眉一扬,因为她的失常,轻狂不羁的侵颜上出现了几许少有的认真。
“我只是在想,像你这样的浪子什么时候要帮我找个小嫂回来。”她嘻嘻一笑,像是心中从没有过异样的心思。
相对于他对她小妞的称呼,她总是唤他小扮──这是当初不满意他为了几个小时的差别而老是以老大哥的模样自居而衍生的──小扮的妻子对她这个妹妹而言,自然是小嫂。
“小嫂?”轻狂放浪的浪子脸上有种受不了的表情,“我就说你看稿子把脑子看坏了还不信。”
“喂喂喂,请别对我的工作有成见。”她嚷嚷,不服气的朝他的方向对空挥了两拳?
“我哪敢啊。”他轻笑。
“不敢最好。”她留给他一个“你给我小心点”的凶恶表情。
“你啊,再不改改你的性子,看哪家的男人敢要你喔。”他摇摇头,佯装叹息。
“我又没怎么样。”她嘟嚷。
“是喔!”他轻哼一声,“女孩子家好歹也留一点给人家探听,男人喜欢的就是温柔多娇的女人,你就算是装,也装出一点样子来……”
“那多虚伪啊,要是一个男人因为我不时装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才喜欢我,那还有什么意思?”她抗议。
“这倒也是。”想了会儿后,没将她原本就很可爱的评语说出口,他耸耸肩。
说不上是什么原因,对于这个半路认来的妹子,一反个性上的漫不经心与凡事不在乎,他是真心把她当成自己的家人来看待。尤其在母亲死后,这个妹妹是他唯一的家人了,要他将她交给一个不是真心待她的人,那决计是不可能的。
“所以罗,我就是我,如果没有遇上我的伯乐,我就一辈子当个快快乐乐的单身贵族又何妨?”她说得万分洒月兑。
“同理可证,小扮我继续当个单身汉也没问题吧?”他斜睨她。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他愿闻其详。
“我是女孩子,没有传宗接代的责任,你可是高家唯一的传人呀。”她提醒他。
“传宗接代?谁在乎啊!”他哑然失笑。
“小扮,你这样不行的喔,我们是中国人,古人说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多少也听一点嘛。”煞有介事的劝导让人察觉不出她内心的叹息。
如果他肯为一个女人而安定,那她或者可以让自己死心,继而摆月兑这场像是无止境的暗恋了。
“你别开玩笑了,就为了这原因,你以为我会找个女人回来烦我?”他扯开一个轻佻的笑容,那模样说有多诱惑人就有多诱惑人。
她咽了口口水。端赖多年的自我训练,要不是定力够,说不定她会一时不察的对他露出一个花疑的笑容。
“你呀,多放点心思在自个儿身上吧,别满脑子就只想着小嫂,有空的话还不如想想什么时候帮我找个妹夫,别将心思一个劲儿的放在工作上,那些文艺小说不能陪你一辈子的。”像所有的兄长一样,希望她能过得幸福的他也是廷留意她的感情生活的。
“就会教训人。”她皱皱鼻子,表示不以为然。
“那是你我才肯说,别人想请我教训还没有机会哩。”他出手拧了下她软女敕女敕的颊?
她哀哀直叫,等挣月兑后才捂着颊抗议。
“君子动口、小人动手!蛮荒地带待久了,你都快让那些土人给同化了。”嘴上是这样说,心里却是甜蜜的──是因为她他才会这样说,对他而言,她毕竟还是不同的,不是吗?
“你喔。”他不认同的摇摇头,“学学一般的女人好不好?在这时候,就要适时的撒娇一下才可爱嘛。”
“撒娇?”她一脸怪异,瞬时联想到被打了左脸还得送上右脸的那一套……她大笑出声,“我还信上帝得永生哩!是不是想让我乖乖的束手就擒,然后送上门任你宰割??
“完了,完了。”他一副“你没救了”的模样,摇头叹气,“牙尖嘴利的,哪个男人会受得了你?”
“没关系,我有小扮疼我嘛。”她适时卖乖。
“是喔,有我这个小扮,你连老公都不要了。”他给她一记白眼。
“这样不好吗?”她故意问。
多希望他能说出将两人凑合著绑在一起的话,就算是做不得真的玩笑话,她也想听?
“你说呢?”他斜睨她。
袁羚咣没说什么,嘿嘿直笑。
老公?老什么公啊!一颗心全悬在他的身上,她哪还有什么心思去注意别的男人?
唉,她可悲又可怜的暗恋喔……***
斑克典就这么走了,按照他原定的行程。
对于他的离去,袁羚咣的内心其实是怅然的。但如同道些年来他的每一次远行一样,她没有去送他。在更多的想法出现前,工作已早一步填满她来不及伤春悲秋的心。
这并不难,真的。
就这样,日子在审稿、编稿及与各个性情不同的作者打交道中度过一天又一天……“喂,阿姊啊?”
一双眼还在一堆文字中奋斗,顺手接起电话,她还没说什么,电话的那头早一步的传来轻快得不像话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