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吗?”
??低沉、磁性的男性嗓音突然加入这场可说是欺负弱小的纠纷中,还来不及转过身看清是哪位仁兄出面仗义执言,仲晨悠的头顶上已出现一把大黑伞,阻隔了毛毛雨继续侵袭她优雅的套装。
??“干嘛?你是哪里冒出来的二百五?闲着没事做是不是?还是想充当英雄,来个英雄救美啊?”
??四个人打量的目光让仲晨悠蹙眉,他们那德行活像电视上演的痞子,还是那种即将惹是生非的模样,让人看了就有气。
??不愿意连累好心插手的路人,更因为想到一堆笠扬建设的高级主管正等着她开会,她不能将时间耗在这里的……
??仲晨悠不得不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只得花钱消灾了!谁让她今天身上背负着重任,没空服他们讲道理呢?
??即使心中有千百个不愿意,仲晨悠也只能选择当个散财童子,求求今天老不站在她这边的幸运神尽速送走这批瘟生。
??“先生……”但转过身的她只来得及说两个字,发言权便被取走。
??“我姓关,关哲玺。”伴随着自我介绍,一朵迷人的微笑浮现。
??仲景悠忘了她没时间失神於这个魅力十足的笑容,也没想到她没空纳闷哪来这么一口整齐又白净的牙齿,对着那朵微笑,她下意识的也道出自己的姓名。
??“仲……仲晨悠。”若有美齿先生选拔,这人应该会无条件当选吧?看着那口白牙,仲晨悠心中蓦然冒出这个念头。
??“哇拷,你们要不要报名来电五十还是非常男女啊?你一句、我一句的,妈的,以为你们在相亲啊?”就是这串怒骂让所有的人回归现实。
??看着这些言词粗鄙的人,仲晨悠在心中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决定依照原先决定,让这场闹剧早早落幕——早该知道的,她今天是倒楣到了家,跟这些人讲理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关先生……”
??正想跟这位拔刀相助的好心人说明她的打算时,没想到这位善心义士早她一步,已
??对这四位大汉开口——
??“我想,你们杵在路中央争论也不是办法。”关哲玺直指问题核心,浑然天成的气势使他轻易的代替了仲景悠,继而主导起整件事来。
??“妈的,废话真多,要不是这女人叽叽歪歪的不肯爽快掏钱出来,你以为我喜欢站在这里淋雨啊?”
??对於这样算不上和善的回应,关哲玺回以一个眼中不见笑意的礼貌微笑。
??“理赔这种事虽然说是你情我愿、赔钱便可了事的,但我看这位小姐并不怎么满意。你们单方面的说法,为了保障双方权益,我已经替你们报了警,等一下警察就会来了,到时候自然有人帮你们裁定公道。”不拿伞的那只手拿着一个轻薄短小的行动电话,增加他话中的可信度。
??“妈的!你报警了?”
??“我相倍警察很快就会来了。”关哲玺将持着行动电话的手举起,做势的看了下时间。“应该不会晚过三分钟吧。”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台湾的警察哪有那种效率?”
??“你们是外地人吗?不知道前面转角处就有一间警察局?”纳闷的语调成功的塑造出一副全然无辜的模样。
??无论那四个彪形大汉有什么反应,就是这份无辜的诚实模样使得站在他身边的仲晨悠愣住了。
??有吗?这附近有警察局?什么时候有间警察局在这儿了,她怎会一点都不知道?
??“信不信随你们,这里是单行道,警车不能从前面直接转过来,所以会绕下路,等一下你们就能看见警车从十字路口前面开过去,他们马上就会绕过来这边的。”
??这番话使得仲晨悠更加迷惘了。
??真的吗?这里真的有警察局?
??是不是她以前没注意到啊?就她所知……好像没有的嘛!可是这位好心的先生看起来是这么样的笃定。
??就在仲晨悠愈想愈感到不确定时,像是要印证身旁陌生男子的话似的,一辆警车由十字路口出现。
??“干!你真的报警了?”
??“老大,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前问话的小弟惨遭白眼对待之后,凌厉凶恶的怒视转移到关哲玺身上。“算你狠,今天的事就算了。”
??撂下几句不堪入耳的脏话后,四个大汉连忙上了车。
??说也奇怪,原本久久不变、导致塞车的红绿灯像是恢复了运转,四周的车也已纡解了少部分,这使得他们四人的座车竟在最短时间内离开了原地。
??随着他们的扬长而去,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不再,只剩下微微小雨依旧绵密的下着。
第二章
目送那辆只能用‘落荒而逃’来形容的车子离去,仲晨悠忍不住在心中吁了一口气。
终於!这些恶煞总算是走了。
正当她露齿微笑,准备向救命恩人言谢时,她想通了整件事。
什么报警、什么警察就快来了……原来一切都是骗人的,正如同她先前所认定的,这附近哪有什么警察局嘛!
罢刚她让那些人给激得都忘了这件事,前方那条路是某高官政要上下班必经之路,因为固定派有专人疏通道路,所以经常性的塞车对这附近的人而言可说是家常便饭,至於那辆适时经过的警车,想必是那位高官政要的前导护卫车,也就难怪在警车通过后不久,前方的红绿灯就恢复正常运作了。
差点连她也被唬了!
“警察局?”看着关哲玺,悟出其中玄机的仲晨悠眨眨眼微笑道。
看着如此敏捷聪慧的她,关哲玺也笑了,“可信度至少比MARCH能撞坏别人的保险杆来得高。”
“喔——”很少这样孩子气的,但那一种小朋友打小报告的习惯发音就这么跑了出来,“你嫌弃我的车?”
必哲玺从容不迫的接下她玩笑似的抗议。“我是嫌弃那些人。”
两人相视一眼,想到那些人,一致的蹙眉摇头。
如出一辙的动作让两人再次笑了。
“你怎么能肯定那些人会相信你的话?”仲晨悠好奇。
“判断加上运气。”关哲玺坦白的说道,“那辆车的车牌刻的是台湾省的,而那些人的谈吐口音让我猜想他们是台北市民的机率不大,索性以其人之这还治其人之身,反正骗骗这种人也没什么好过意不去的,至於结果,你是看到的。”
瞧他说得云淡风清,好像对付的是四个无行为能力的小孩子,而不是四个人高马大、穷凶恶极之徒,他的仗义执言与临机应变的机智落在仲晨悠眼里.没来由的,她的心中充斥一种异样的感觉,不过仲晨悠将这感觉归咎於太久没见过这种好人的缘故。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仲晨悠衷心的道谢。
“没什么,举手之劳。”
刺耳的喇叭声让对话无法接续下去,两人一致的朝发声源望去,原来关哲玺的车正停在刚才那辆恶霸车的后方,造成了交通堵塞,以至於引起后方来车的喇叭声攻击。
“那……”着着他,仲晨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送你上车。”撑着伞,关哲玺从容不迫的将她送回车上。
“谢谢。”坐上车后,仲晨悠摇下车窗,再次的言谢。
“若真心谢我,改天请我吃饭吧。”
他的邀约让仲晨悠笑了。
“好啊,要是下次能再见的话。”
会这样说是因为仲晨悠心里明白,现代人说“一起吃饭”并不是当真的,通常是说归说,做是另外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