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学长开了一家摄影公司,负责发表这次服装秀的展示成果,我是来帮他的,刚刚彩排时才到,大致看了一下,晚上好捕捉镜头。”邵齐解释。
还真是巧啊,一场SHOW把认识的人全聚集在一块儿了。董语霏心中嘲弄的暗想。
“你怎么不早说你会来?”朱雅蔚生气道:“害我跟语霏姊来当廉价劳工。”
“什么意思?”邵齐有听没有懂。
“你都不知道,我们好可怜喔……”
突然来了一个听众,为了博取同情,朱雅蔚唱作俱佳的开始叙述这一日的打工过程,董语霏则继续想自己的事。
他,是不是认出她了?
会才的怒意辐射至后台,即便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都还能感受到那种摄人的魄力与威势,那感觉好像回到了以前,那时她因工作而无法定时吃饭,他一旦得知她有一餐没一餐的状况,总是这样责骂周遭的人,也只有那时候她才能感觉到他的关心。
不想让自己沉溺于过往的回忆,董语霏下意识的甩了下头。毕竟,她要面对的是现在的他,没时间让她在这里回忆那些有的没有的。
“语霏姊很厉害喔,要不是她帮大家争取,恐怕我们现在不是隔一、两个小时吃一个便当,而是一次吃两个便当了。”朱雅蔚跟邵齐说得兴起,“你都没听见,那个大老板好有气势喔、连在后台都能感觉到那种魄力。”
“那不是我,不干我的事……”听见朱雅蔚提起,董语霏试图解释。
从一开始,董语霏就否认自己有任何功劳,但工读生没人听进她的辩解,认定了她是谦虚。如同此刻,朱雅蔚根本没理会她的话,仍自顾自的对邵齐说着。
“我们从一开始就觉得樊昊炜一定是那种很帅的人,后来我们吃饭时看见了,哇塞,他帅的,我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形容了,那种男人的气势与风采,哇,你这种毛头小子根本不能比……不过,有点奇怪,在我们吃饭的时候,我总觉得那个樊昊炜老是看着我们这边、虽然他戴着墨镜,但我觉得他好像在看谁似的。”
是吗?连大而化之的朱雅蔚都感觉到了,那就不是她的错觉罗?董语霏的心跳因朱雅蔚的话而漏跳一拍。
“是喔,人家是看上你的美色,所以忍不住一看再看。”邵齐不客气的损她。
“怎样?你是不是不服气人家长得比你帅?哼,毛头小子。”
“什么毛头小子?请你去我们学校探听一下,我可是校园里有名的梦中情人,不要搞不清楚状况好不好?”邵齐不服气这。
“梦中情人?你要不要脸啊,哪有人说自己是梦中情人的,只有毛头小子才会……?
他们两个表兄妹继续争论著如何评定一个男人。
置身事外的董语霏心烦意乱,整个人只觉得浮躁不安,感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不要啊,在她开始觉得安定、平静的时候,千万别惹出什么事,也别再让他来扰乱她的心了。董语霏在心中默默的祷告。
希望……希望……嗯,该希望什么呢?
这一刻,董语霏茫然了。
第五章
约莫四十分钟的表演被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分成两段,前半段的二十分钟里,董语霏有些恍惚,身处急着帮模特儿换上衣服、手忙脚乱的DRESSER里,很不敬业的有一下、没一下的帮着可有可无的小忙。
时间过得很快,才那么一晃眼,就在拉个拉练、递个外套或送上一件短裙等的小动作中,花费大半天排演而成的二十分钟节目就此划下第一个句点。
无疑的,董语霏是整个后台中最轻松的人,但经过中段十分钟的喘息时间后,之后二十分钟的节目进行时,用“如坐针毡”都不足以形容她忐忑不安的心情。
“『又』见面了。”
进了后台,这是樊昊炜对她所说的第一句话。
语带双关、要笑不笑的表情让人搞不懂他的意思。是指下午那一场相撞的意外后的再次见面呢?还是指他认出了她?
“第一次当DRESSER?很紧张吧?”像个亲切的大老板,樊昊炜问。
由于后台正紧锣密鼓的准备展开后半段的演出,没人有空接待大老板的莅临,更没发现大老板正绊住了一名多出来的DRESSER。
“我……我要去忙了。”董语霏的紧张全是因他而起,急急忙忙的找籍口想逃开。
“我看不用了,听负责人说你没有专属负责的模特儿!是多出来帮忙的,真巧啊,是老天爷的安排吧,那你就陪我聊聊吧,反正其他的DRESSER游刃有余,看起来也没什么需要你的地方。”
要是她也有个专属负责的模特儿就好了,现在就不用面对他了。原本很高兴自己优闲的打杂身分,现在经他说后,还真是后悔莫及。董语霏暗自怨叹自己的坏运。
不知怎地,她就是莫名的感到不安,虽然他说话的样子好像还不认得她,但她总觉他今晚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语带玄机、别有用意。尤其那一句“真巧”、什么“老天安排”的,在让她感到惶惶不安,不明白他究竟认出她了没?
“这样不好吧。”这一次,及有墨镜的遮掩,迷人的俊颜更显气宇轩昂,董语霏不敢直视那外放的光华,只能低着头问。
“有什么不好?”樊昊炜不当一回事的反问,并说出一个冠冕堂皇的藉口,“你要知道,LOFI走的是少淑女路线,跟你聊聊正好可以让我知道你们这一代的心思。”
董语霏无法辩驳,但仍不放弃改变他的心意,按捺住心中的焦虑,她连忙找出新的说辞:“你……身为一个大老板,怎么不在前台看SHOW?”
“就因为我是老板,所以要来关心一下后台的情况嘛。”樊昊炜潇洒的笑笑,“况且,这是LOFI首次在台亮相的表演SHOW,身为LOFI的负责人,等一下表演完后,我得出场致词,当然得在后台STANDBY。”
“噢。”董语霏应了一声,不知该接什么话。
没让她有机会说些什么,樊昊炜自作主张的把她带到一边去,那里是舞台的侧边,能看见台上的状况却不会让台下的观众看见。樊昊炜把她拖到这边来,摆明了要她在他STANDBY时陪伴他,董语霏除了顺从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的鼻子没事了吧。”樊昊炜突然提起下午的那一场意外。
“是吗?那你是习惯用头顶跟人说话罗?从刚刚就看你低着头,我还以为你的鼻子被我毁了。”樊昊炜取笑她,还动手去揉乱那一头齐耳的柔细发丝。
“樊先生……”这样的樊昊炜,董语霏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叫我樊先生,听了怪不习惯的。”
透过精选的雾面镜片,董语霏看见他一脸的不以为然。
“女孩子家,头发别遮头盖脸的。”没有丝毫的预警,樊昊炜抓过她,不分由说的动手将披散、遮住她脸颊的头发全拨到耳后固定,露出小巧的耳朵与白女敕细致的脸颊。
“你……”董语霏戒慎的退了一步。
看着一对早已染成玫瑰色泽的粉女敕耳朵,樊昊炜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就像是出于好奇般,樊昊炜逼近一步,欲动手去摘她的眼镜。
“你要做什么?”董语霏死命护住眼镜,说什么也不肯让他摘掉。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她最后的护身符,要是被摘掉了她还有戏唱吗?
“别逼我,要是我失声大叫而毁了你的服装SHOW,到时候可别怪我。”董语霏紧张归紧张,还不会笨到忘了怎么威胁人。